爆炸声在天空传荡,极具毁灭之力的光束从苍狼君口中吐出,一道道锥形飓风席卷天地,在冲撞着四方天地,恐怖的威能连根拔起一棵又一棵参天大树,带着灭绝一切的力量,遍布四面八方。
飓风席卷,乃至于整个天空上的云在顷刻间溃散,灰暗遍布阴霾的天空之中,似乎有一道道雷电弧光在其中跳动不止,窒息之感只是一瞬间就已涌上白衡心头。
而这只不过是苍狼君施术的前兆而已,先是风,再是雷,而后是雨,再来就是电。
风雨雷电汇聚于苍狼君指尖,这天地间弥散的力量,好似七弦琴上的琴弦,被他轻易拨动。
苍狼君毛茸茸的爪子比印,像勾动琴弦的指头。
“轰!”
以他为中心,爆炸声席卷整个贺兰山北麓,天空中不尽的雷霆不断落下,仿佛变化为雷泽。
先是白色的普通雷霆,再来是红色的劫雷,而后是青色的神雷,最后便是紫色的紫霄神雷。
这对应着雷的四种属性。
凡雷,劫雷,神雷,紫霄神雷。
白衡深吸一口气,凝视前方,以手指向苍天,张口喝道:“天为有常,岂有四雷同聚于天之理,此为无常,有常制无常,此为天理,以令为号,以言为咒,咒出令落,四雷消散!”
白衡身合天地,他张口说出的话,变化成一个又一个符文烙印在天地之中,令他的话成了金科玉律,暗合天道,一瞬间,天空中的雷不断消散,紫霄神雷最先溃散,而后是青霄神雷,红色劫雷,最后只剩下白色的普通雷霆。
而白衡再度张口,他本是伏羲之相,此刻着冠冕,身具天子气,青州一地在他脚下如河水一样扩散铺开:“我为天子,凡雷怎敢伤我!”
他的声音比之雷霆更具威能,隆隆响彻长空,那些白色雷霆未曾落下,就已消散在空中。
周遭十余里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晴空万里,一片湛蓝。
而与此同时,狂风起,风未至,其威能已化成波,向四方冲击而来。无数树木被连根拔起,山石,地皮都在风中狂乱飞舞着,瞬息之后,就已尽皆破灭成齑粉,与风同行。
便是是施展了千斤坠,而此时也在风中摇曳着晃动着。
白衡尚未张口,就发现飓风合于一处,此刻他就在风眼当中,他的金科玉律的符文无处可依,显然是以风之一道,压制了他的常之一道。
“宇宙玄门!”白衡比印,手中念咒。
身前身后浮现宇宙两道门户,从中奔涌出的两条长河浩浩汤汤,撞破了千尺飓风,而白衡得以从中走出。
而就在此时,大雨滂沱,潇潇而落,雨水变化,能销血肉筋骨,能去人精气神,隐去阳气变化。
白衡眉头一挑,张口,金科玉律再度浮现:“此雨有伤天和,当止!”
这是无常制有常之道。
那雨竟无法落下,悬停在空中。
而后随着白衡手指向上一点,无数的雨水开始向上倒飞而去,无论是悬停的,还是早已落入地上的,尽皆上浮,此举,可谓是天下奇观,前所未有之相。
再来的电,已无需施展了。
白衡的常之一道,似乎已能与隐元道场的炼气士相提媲美,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电光自行散去,而白衡立定,他凝聚的法力再度在体内散开,重新回归丹田,而后道:“还有两招!”
苍狼君点点头,看向明月珠上的狼祖虚影,狼祖颔首,算是认可了这一招。
不认可也不行,只是有些懊悔,为何规定三招,看白衡对于自身力量,对于道的掌控,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已经不能用常规的第三境炼气士来定义白衡了。
若是早早知晓,必然定下十招乃至三十招之约,以此消耗其丹田法力,耗都能给它耗死。
而此时,白衡看向苍狼君,等待着对方出第二招。
而这一次,他准备以剑破道。
在所修行之道中,剑道,才是他最为擅长之道,其余都是破开天门之后,所做尝试,不算强大。
苍狼君调转周身法力,顷刻间,乳白色的法力从天而降,在一声狼啸之中,天幕之中,浮现出一轮明月,月光涤荡轰然落下,像沐浴在月光中的神人一样,苍狼君开始跳舞。
所跳之舞并不简单,远古狼族以狼啸之音沟通月神,而后由音转化为舞,像人类巫祝一样起舞翩翩,连同月神,勾连明月。
各人跳舞所得月光也不尽相同,狼祖所跳巫祝之舞祈月,则月华落下,能覆盖千里,而苍狼君以舞祈月,明月浮现,降下月华,月华不多,在百里范围,而后被极限压缩,在周身方圆不过三丈之地。
这浓郁的月华形成极大的威能,这恐怖的威能使地上的山石瓦解,在震荡中出现一条又一条裂痕,这裂痕不断壮大,最后仿若在贺兰山上形成了一道极大的沟壑。
元封神君出手,以有常之道压制天空中的明月,以及地面上的万般变化,而在元封神君出手的瞬间,涤荡的月光,使得不知多少树木化作齑粉!
这已然超越了第三境所能施展的法术,元封定陶等人不由深吸一口气,看向白衡。
他抬头看向天穹之中出现的明月,只觉得自身无比渺小,可当眼中浮现日月时,又觉得那明月不过掌中玉盘,那月光不过残灯烛火微光而已。
而白衡则仿若无闻,他轻抚剑身,仿若情人。
他的精气神汇聚于剑身之中,故而引来一声声剑啸,啸声如龙吟,又仿佛是白衡的低吟一样。
伏羲,人身蛇尾,上为阳,下为阴,身为五行,暗合八卦。
于是,肉眼可见剑光升腾,剑气呼啸。
在白衡身上,阳气在上,阴气在下,五行居于其中,八卦立于八方,剑身横贯阴阳五行,穿透四方八卦,这是剑八。
剑有九式,由一至九,是木,火,土,金,水,阴,阳,玄和太一。
白衡推演剑法至太一境,但自身只能施展至剑八,剑招名玄。
玄,即为道。
玄与太一,是白衡在超脱境界之外时,看到的肉身变化,而推演出的法术。
此刻,他施展的剑,已不再是剑,而是玄,是道的变化。
白衡只是轻抚剑身,而纯均剑则在鲸吞贺兰山上所有的灵气,这蓄剑之势,简直是掠夺,比之掠夺,更为可恨,此时此刻,凡是贺兰山上的炼气士,皆感受到了源源不断地灵气流向一处,可他们观望于此时,却惊奇发现,目光被一股神秘力量所遮挡,故而叹息一声,停止修行。
无尽灵气汇入白衡之剑,剑光无比浓郁,每一寸剑光,都是一种道。
有易,有阴阳,有常与罚,与木与火……
苍狼君则身化神人,头悬明月,而后朝前一点。
月亮仿佛有倾倒之相,无数月华汇聚成一条洪流,洪流滔滔向前,直指白衡之首。
而白衡则只是一剑刺向身前,从剑尖之上乍现出的滔滔剑气变化成各种各样的道,这些大道在天地间纠缠,最后汇聚于剑身之中,千锤百炼成一尺剑光。
而剑光一尺,裹挟天地之力,万道之力。
在这两股力量碰撞的一瞬间,白衡立刻抓住青州鼎,顶在头上,于是就见无数威能余波撞击在青州鼎上,顷刻间白衡连人带鼎一同被撞飞,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众人只能看见无数的剑气与月光交错碰撞在一起,引发的无数威能扩散向四方,树木山石都被掀翻。
而白衡从青州鼎下冒出头来,苍狼君手掌炸裂,他那充满白色如月光般的毫毛纷纷掉落,血肉骨头残渣四散各地,鲜血流淌成河,在沙石之下埋藏的种子正在一点一点地生长,甚至于露出尖尖来。
种子破土生长,好似遭逢春天一样。
苍狼君的血液里,遍布着生机,这种生机,甚至开始催发种子,使得草木慢慢生长。
而与此同时,白衡掀翻青州鼎,鼎上光辉暗淡,而后九州山河之力再次注入这青州鼎中,刹那间,恢复成原样。
白衡吐出一口气,看向苍狼君道:“还有最后一招!”
苍狼君张口,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颓废着看向白衡。
“这一剑叫什么?”
白衡从未向任何人借力,也未曾向天地山河借力,就这样凭借着自身的力量,就将他压制的死死的,这让苍狼君道心蒙尘。
他心中生出了畏惧之心,若是失去了这最后一次灭杀白衡的机会,那么以后就只能像狼祖承诺的那样,不再对白衡出手,而是放任他的成长,这样下去,他会成为九州中一尊极其强大的存在,而他越强,狼族与匈奴人,月氏他们想要鲸吞中原的愿望就会离现实越远,所以,不论如何,就要将白衡彻底留在这贺兰山北麓,
他目光偏转,看向狼祖,后者点点头,于是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身化巨狼,将明月珠吞入腹中,好似真正的月亮被他吞入腹中一样,他的身躯变化,根根毫毛矗立起来,像是一棵棵生长起来的大树,遍布着月光的洁白,他的境界虽然停在第三境,可是这气势与力量,显然已超脱了第三境。
白衡感受到了苍狼君体内的异常,未曾超脱规矩,但这最后一招,必然超越了此前任何一招,他微微张口,告诉了苍狼君剑八的名字:“剑名为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