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众人都楞住,罗老爷子的尸体不见了。
张道山疑惑:“这飞尸来拿他的尸体做什么?”
却听张晚林说道:“怎么连老爷子的魂魄都不见了。”
他一听,顿时急道:“你说还有魂魄!?”
唾沫星子都溅到张晚林的脸上了。
“对啊,罗老爷子的魂魄回来找两兄弟复仇。”
张道山气得胡子都歪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呀。”
张道山骂道:“你知道如果一个有怨气的阴魂和自己肉体所化的僵尸结合会怎样吗?”
张晚林结结巴巴,显然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会......会怎样?”
“魂不是魂,尸不是尸!会成为脱于三界的尸魂,而如果飞尸吃了它,就能瞬间成为旱魃!”
张道山现在才突然想到,一个还没死一天的尸体,魂魄不到头七怎么会回来,而且还变得这般凶厉?
一定是有谁在暗中施法!这背后到底还藏了什么势力?
就在师徒两人焦头烂额的时候,虚弱的罗小狗悄悄出去,他手臂上的咬痕已经越来越痛了。
张晚林折坏了桃木剑是张道山第二天才知道的事情,他大度地说:“区区一把桃木剑不算什么,我这把给你。”
说着,就把自己的桃木剑给了去,张晚林很是感激。
但又听他道:“你那把坏的桃木剑念在我们师徒的情谊上,就打个对折,赔我五十万就行。”
张晚林的脑海里只有一个词:奸商!他们去附近的市场购买了许多东西,然后张道山在院子里画符,张晚林也沉下心来画符。
张道山的符笔走龙蛇,龙飞凤舞,潇洒淋漓,反观张晚林,歪歪扭扭,如几条可怜的长虫爬在符面。
张道山看到,气不打一处来,又拿一摞符纸过来,道:“给我心平气和,精气神都画在里面。”
张晚林之所以不能心平气和完全是想到那被带走的罗老爷子尸体和魂魄,若是被炼出来结果非同凡响。
可偏偏这么弱的他还要承担起阻止他的责任,真是有够郁闷。
他们在罗家呆了两天,次日夜晚才出发。
这两天罗大狗照往日一般照顾他们,村民听说还没有消灭僵尸,都显得提心吊胆,有的甚至再来找张道山要一些驱邪宝贝,张道山只能把张晚林画的符纸给了去。
虽作用不大,但本身材料也是可以驱邪的。
这一给,村民们一窝蜂地过来,这下张晚林不得不卖力画他的“长虫”了。
还抱怨师父怎么不收些钱。
让人值得奇怪的是自那晚以后,罗小狗变得沉默寡言,且面色苍白,整天都缩在屋子里,罗大狗每天都送饭过去。
当时忙碌的师徒两人并未作多想,只当他被当晚的情景给吓坏了。
今夜月黑风高,张晚林本能的心跳加速,问:“师父,我们为何偏偏选在晚上?”
张道山答:“因为晚上阴气重,最适合寻魂大法。”
寻魂就是找寻魂魄,只有在阴气越重的地方,效果才越明显,张道山便是要寻那罗老爷子的魂魄。
张道山站定在前方,用蜡烛烧了罗老爷子身前所穿的衣物,然后将蜡烛放于灯笼中。
灯笼里光芒跳动,竟是自动从地上浮起,向前方幽幽飘去,看起来诡异非常。
两人便跟在灯笼之后。
灯笼朝向那片在夜中呈现黑色的山岭。
两人不知道,在他们走时,一人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山脚下,灯笼微微亮了些,刚好照见前方蜿蜒小路。
小路一路攀升,直至消失在黑暗深处。
昆虫叫着,偶尔也有蝙蝠拍翅的声音。
张晚林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可是回头看去,手电筒所打的方向哪里有人?
他继续跟着张道山走,但眼角的余光分明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小声地对张道山说:“师父,后面有东西。”
张道山未理,继续走,那身影也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直到几张黄符照亮夜空,那身影才停下,原来是个女鬼。
张晚林骂道:“三更半夜,你这女鬼不睡觉跟着我们做什么?”
那女鬼似乎被吓坏了,呜呜地飘走了。
两人继续走,黑色的山林只有这两个鲜明的身影和一盏漂浮的白色灯笼。
他们似走在黑色的汪洋大海,小小的白光在其中颠簸。
直到白色的光芒变得很小,很小,罗小狗才从草丛中钻出来。
他的面色比月光还要苍白,獠牙又尖又长,那块被咬的伤口早已腐烂,冒出恶臭。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跟着他们,也不知为什么,他愈发地饥渴难耐。
这种饥渴不是喝水的饥渴,而是吸血的饥渴......血对他来说很美味,美味得世间再难有任何东西与之匹配。
现在他的面前就有两个鲜活的生命。
夜色愈加浓厚,抹不开的黑暗牢牢包裹着他们,灯笼愈发亮了,这说明,他们离那魂魄不远了。
翻过了这座山,是一望无际的丛林,显得更为静谧。
走在林间,只有脚下沙沙的声音。
张晚林拿着桃木剑,左手贴着自己的挎包,包里装着各种形形色色驱鬼的东西。
若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张晚林想,这包裹一倒下去,都能让一个僵尸或鬼魂重伤。
为了行动方便,张道山破天荒的倒是没有让他背背篓了。
灯笼更亮,亮得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太阳,他们找到了。
只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开旷的空地,月光如聚光灯般独照这一处。
月光溶溶下,一黑袍人背对着他们盘坐着,面前站着罗老爷子。
此时的他全身升腾的黑烟,挣扎的魂魄时不时从他的身体上隐现出来。
魂魄显得很痛苦,但却没有任何声音。
“你终于来了。”
那黑袍人开口道,似长久都未开口说话,声音沙哑。
他口中的你却不知指的是张道山还是张晚林。
张道山道:“你一个道人把自己修炼成僵尸不觉得可耻吗?”
听到张道山的话,张晚林才知道面前这个黑袍人竟然是僵尸,那飞尸岂不就是他?
“有何可耻的地方,都是修炼,只是道不同罢了。”
“胡说八道!今天我就杀了你这孽道!”
说着,张道山抽出符纸,正要施法,黑暗中一人却猛地扑了出来。
“血!我要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