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不会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的。【\/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药真君伸手爱怜地抚上应怜袖光滑娇嫩的脸庞,顺手将她耳边那一缕调皮又跑出来的青丝撩到耳后。
神秘强大的背景、高操精湛的技术,对人充满了怜悯,却对异修赶尽杀绝——碰到了地涌金莲的幼年花精,依然敢顶着佛门的压力夺取了那花精的化身还不算,连真身一道夺走炼丹。虽然这其中有利用自己、通过自己之手达成目的的成分。
再加上应怜袖绝口不曾提过师门详情,平时偶有问及也都是支支吾吾的,这就更肯定了药真君的猜测: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只有传说中抽取灵兽、灵植的皮毛骨髓、乃至挖取金丹、婴胎以炼丹炼器,绝对以人类为尊的那尊元一脉,才会如此。
据说尊元一脉最早出自元始天尊的昆仑玉虚一脉,众所周知,昆仑玉虚一脉最是讲究根脚,除了人族再看不上异类修仙,当初阐教元始天尊与截教教主通天道人的裂痕也是由此而来,演化到最后,三家封神,而最终的结果——却没有赢家。
曾经万仙来朝的截教近乎灭教;阐教十二金仙被削顶上三花,跌落凡人,而后阐教金仙多人叛教入佛门,可怜为人作嫁;而太清一脉依然人丁单薄;唯一得利的佛门却由此大兴。
尊元一脉正是阐教此后新兴起来的一脉,他们延续了封神战中对截教的仇恨,对异修采取了更为偏激的行动。后来,正因为他们对异修欺压残杀过甚,才受到上界数位异修出生的大能联手封杀,阐教的昆仑玉虚一脉迫于压力将他们以有伤天和之名驱逐。在各界几乎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的尊元一脉被迫转入地下。苟延残喘。
想不到,经过这么多年,这一脉居然还有弟子在人间流传下来。与自己所修的蛊修一样,在这世间不被承认、被追杀、被封锁,平日里戴着面具。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敢泄露身份。
药真君看着面前的女子,轻声安慰:“贵脉的遭遇。其实我也很同情,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不过是挖了几株灵植、杀了几头灵兽异修罢了,其实你们当初的所作所为,放到现在,也同样有无数人在做。Www..Com而且他们做的,不是比你们当初做的更过分么?”
“别说修士如此。哪怕凡人,在外面世界还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残害其他生命么?要不然,外面也不会每天都有人在呼吁现在每过多少多少时间,世界上就有一物种灭绝了。相比起那些普通人所造下的杀孽来,贵脉的前辈们的所做简直可以称是微不足道,却受到如此待遇,至今还不得不隐姓埋名。”
贵脉?如此待遇?药真君越是温言细语地安慰,应怜袖越是瞪圆了眼。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上的鲜血在血管里澎湃,眼前这带着冰雪般冷漠淡薄气质。却待人温雅脱俗的青年,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可怕?冷意,从四肢百骸袭来,如蚁噬啃咬。
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为什么这些字连缀而成的话语,会让她觉得冰寒如刀,几乎连骨髓都能冻结?
“你不用做出那么害怕的表情。那地涌金莲还是幼年的花精,若要刻意隐藏,连我都难以发觉,而怜袖你却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这幼年花精的人形化身禁锢住。这等本事,若说你不是这一脉的人,恐怕也不会这样专门针对性的手段吧?”
面前的男子话语轻和,如潺潺雪山融水,透明清冽;他的容颜俊挺淡薄,衣袂如雪;背景映衬着冬日午时的阳光,整个人都给镀上了一层金边,越发显得鲜明生动起来。
温暖明快的环境色调,俊朗如仙的男子,应怜袖却觉得如坠冰窟。她简直想发抖,想大叫,为什么、为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药真君这名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甚至在不久前还对她明确表示过好感、修真界理应德高望重的前辈,实际上是个这么危险可怕的人物?
“怜袖,就算你现在暂时不曾接受我,但你放心,我对你的承诺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效。到我身边来吧,我会保护你、成为庇护你的羽翼的。就算你想要蜀山的车马灵芝、昆仑的玉虚蟠桃,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为你弄来……你们一脉不是最喜欢鲜活的、修为深厚的异修么?”
晶莹高洁的白雪融化,留下的不过是一片疮痍悲惨的土地。坚硬板结的泥土,没有生命的不毛之地,那黑一块黄一块的色泽……应怜袖想起化雪后那没有绿意,仿佛处处长满了创瘢的班驳寒地冻土。如此丑陋,也如此真实。
一贯建立起来的美好印象瞬间倒塌、幻灭,彻底粉碎成废墟残渣;应怜袖心里却也不可抑制涌起了浓浓的惋惜。
药真君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固然是他对自己身份误会了,可自己却也因此真真看清了药真君那和善表象下的真实面目。尊元一脉,可是说是无数植修和兽修的死敌,不,甚至就连鬼修都不会放过这一脉的,因为他们也会抓取鬼修炼气炼丹,将他们的灵魂投入那炉火中燃烧殆尽。
却想不到,药真君竟会如此维护他们,甚至,应怜袖从他的语气中,还听出了那么一丝同病相怜的惺惺之惜。原来,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原来他们都在做着一样的事,所以才会为对方同情可惜吗?
原来如今人间,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已经腐烂堕落至此了吗?对自然、对世界只知索取却不思回报,甚至为伤害别人来壮大自己的利益而沾沾自喜。这样的做法,又和那些人人喊打的邪修有什么不同?
至少,邪修们做的坦荡,也不屑遮掩;而药真君这样的,更喜欢在外面披上一张迷惑世人的外皮。对外自诩为道德模范,可在这样的伪装下,对这个世界做出的伤害也越多、越深重。难怪,如今人间会进入修真末世,会不会是因为这里堕落的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已经太多了,所以上天才会对这个世界加以惩罚呢?
应怜袖呆呆地看着药真君,他血色淡薄的薄唇依然在一开一合,可自己就好象信号接收器已经坏掉了一样,下面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没听到耳里。
不知道对方又说了什么,终于停了一会,只是用那专注的目光望着自己。等应怜袖发觉那是对方在等待自己一个表态回答之时,视线已被那被午时阳光染得金黄的雪衣占满——环住,拥抱。
冰雪的味道,带着丝丝的清凉;虽不算柔软,却能让人充分感觉到隐藏在宽袍大袖中那结实的身躯,强壮的臂膀。可当意识到自己是被拥抱着的时候,应怜袖却觉得如被针扎,如浸油锅。视线里拥着自己闭着眼的人神色陶醉而安详,而自己却心如擂鼓,拼命忍耐,从方才男人的话语中,应怜袖感觉到极大的恐惧——
她怎么能奢望一名对尊元一脉所作所为同情的人,是一名善良的人?至少是一名能尊重异修的人?虽然是对着身为人类、并被误会了身份的自己和善,可难保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身份,并且知道自己的仙种和筑基灵物是仙府灵葩金霞石榴的时候,不会把自己丢到炼炉里面炼丹!
毕竟那可是仙府灵葩,异种金霞石榴啊,别说这东西人间根本没有,就算到了上面,这样的灵植也不多见,非得在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上位仙君的宝贝园子中,或许有机会能求得一窥。
在这样的诱惑下,在目前人间普遍贪婪的人心面前,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诱惑?
这样的想法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紧绷到极点的神经猛然断裂。
“不!不要!你走开!”突然大喊着,也不知道身上哪里涌来的一股大力,应怜袖猛然挣开了药真君的怀抱,连对不防中被她推跌在地的药真君多看一眼也不曾,就仿佛被不洁与恐惧追赶着那般,头也不回地快速跑走了。
边跑还边不忘拍打着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自然,也没发现身后人那受伤的眼神。
“BOSS,BOSS!”应怜袖一路直接冲回了酒席,一眼便看到了被簇拥在众人中灌酒的俞白。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举动很失礼,但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以及好事者的口哨声中,主动拥抱住了这个半醉的男人。
把脸紧紧埋在他的背后,感受着手下精壮的身躯,男人有些燥热的体温。固然有酒气熏蒸的味道并不好闻;周围的环境、场合……唔,形象呀、形象呀~~~~~应怜袖心里哀嚎着,却依然扣紧了双手。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药真君给自己沾染上的冰雪味道洗掉;而也只有这个看着吊儿郎当、平时又喜欢耍宝,却在危急关头很靠得住的男人,能在这个时候祛散她心中的寒意,让她汲取到勇气和温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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