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东阿暗骂一声小狐狸,什么是道义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一下以大义封了他的口。武东阿摸着胡须考虑了一下,“我的要求是你帮助我发展墨家,我帮你做事,如何。”
赵谌问道:“武前辈,墨家现在最需要什么。”
“资金,但你不能过多的干涉墨家发展,每月全体墨家可为你办三件事,可否?”武东阿认真的道。
“我每年提供墨家五十万两白银,我要求每月办五件事,若有两件办不成,资金一分也没有。”赵谌认真的说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武东阿手握着匕首,两眼充满了杀气。
赵谌拿出了手弩往后退了几步道:“你可以试试!”
武东阿以示诚意的将匕首丢在地上,叹了口气道:“最多三件,我要每年四十万两便可,若我墨家有一件事办不成,便加三件事,资金一分不要,如何。”此时墨家势微,快到解散的边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算靠谱的投资人,一个让墨家发展起来的机会,武东阿也不想放过。
赵谌也将手弩收起,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觉得武东阿提出的这个条件还算不错,扶植了墨家游侠一派,很多自己不便出面之事可以交给墨家来办,将来说不定墨家后学一派也会归附。
既然武东阿不提墨家后学一派的去向,相信也有难言之隐,更多的可能是对赵谌没有完全信任,但还是爽快答应了下来,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赵谌笑着道:“我也不占墨家的便宜,每年还是五十万两,一分不少。”
吴东阿听到赵谌如此一说也是一愣。
“武前辈,不知现在墨家势力如何。”赵谌疑问道。
武东阿脸色一红有些为难的道:“只有五十余人。”
赵谌惊叫道:“什么?”赵谌也没料到墨家如此势微,但赵谌并没有丝毫小看墨家的想法,从战国时期传承下来的流派没一个简单的。
武东阿以为赵谌看不起现在的墨家游侠一派怒道:“这些年来被朝廷当做反贼打压,加上资金不足,人员匮乏,这五十余墨家子弟全是刺杀好手,就是战场之上克敌数百也不是问题,你敢小瞧墨家。”
赵谌心中郁闷,这武东阿年岁不小,脾气也不小,缓声道:“武前辈误会了,在下从没有看不起墨家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墨家之人如此少罢了。”
听到赵谌这么说,武东阿脸色才好了一点,从腰间拿出三片树叶走了过来递给了赵谌,赵谌定睛一看,这种叶子造型奇特,如同三角一般,最奇异的是三个角上有三种不同的暗色。
武东阿解释道:“这是墨家独有的宝瑰树上生长的叶子,我行走大江南北这么多年,再也没见过一棵和此树相同的树种,每一片树叶就代表一件所办之事,你可将树叶送往杭州西湖别院,你可以托人代转口信,也可以将内容写在树叶之上,墨家收到后决不推辞,当然你的银两也可以送到那里。
赵谌从身上取出五十万两白银的银票递给了武东阿,武东阿的手有些颤抖,差点老泪枞横,墨家一直被朝廷当做山野匪徒打压着,见不得光自然无法广招门徒,他们又没有赚钱的营生,他们讲究侠义精神,‘兼爱,’不愿意做一些偷鸡摸狗,替别人消灾解难的杀手,致使墨家不少好手离开了墨家,投入了镖局刺客之类的行业。
陈良善怕有人偷窃钱财,将抢掠的白银全部换成了银票自己保管起来,这也正好便宜了赵谌,赵谌将五十万两银票大方的交给了武东阿,武东阿心中也是一暖,这赵谌如此大度,看来以后有长久合作的可能。
其实武东阿心中之所以感动,是因为赵谌完全可以把价格再往下压,武东阿为了墨家的发展契机肯定不会反驳,但赵谌很快答应了条件,这个人情武东阿算是欠下了。人情这东西,对于没信誉的人来说分文不值,但对重义之人来说那就好比泰山一般,无法轻视。
但对赵谌来说,这些白银都是意外之财,何况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还不如做个人情。
赵谌与武东阿走了出来,门口三十多个禁军,将手中的兵器一起对准了武东阿,武东阿怡然不惧,淡淡的看着禁军锋利的兵刃,赵谌上前一步,一摆手,禁军兵士领命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武东阿。
赵谌道:“武前辈请。”
武东阿也不矫情,率先走上了木阶,武东阿虽然全身瘦骨嶙峋,但其身上有一股绝杀的气质,步伐轻盈犹如一把未出鞘的利剑。赵谌一直把武东阿送到了小船上,赵谌对划船的禁军兵士道:“把武先生送到下游,”赵谌抱拳对武东阿道:“武前辈保重。”
此时天空中下起了细雨,雨水不禁滋润了大地,而且将水寨浓郁的血腥拂去,武东阿看了赵谌一眼道:“小友保重。”
暮雨春曲潮白渡,
月下披甲送殊途。
神州浩土今犹在,
谁知生死等闲度。
赵谌看着眼前的场景,想到此次整个水寨的经过暗自低语道。
细雨冲刷着赵谌身上的血污,赵谌淡淡的闭上双眼,感受着大地的这份宁静,赵谌站在岸边,听着潺潺的河水流淌之声,心情伴随着细雨的滋润总算是有些平复,这时一把青色的雨伞挡住了倾泻而下的雨水,赵谌早已知道身后有人,赵谌微笑着转身把吴采萱拥进怀里,微风吹拂,雨伞掉落在水中,随着流水漂流而去……
此次水寨的突袭,赵谌率领的常胜军有八人阵亡,水贼除了十余个被俘的意外悉数被杀。
赵谌派人将吴采萱送到岸边自己转身来到了水寨中央,十余个水贼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赵谌,哪里还有原本的那种嚣张的气焰。
赵谌冷冷的看着这些水贼,向身后的禁军点了一下头,禁军挥刀就砍,在水贼的惨叫声中,皆气绝身死,至此潮白河水寨的水贼无一人生还。不是赵谌嗜杀,这些水贼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就算放了他们,定然也不会从善,赵谌对于敌人的原则是杀一人而救百人。
赵谌马上命令让禁军原地休息,很快就要快速追上前面的常胜军主力,在这里已经耽误很久的时间,必须在金军攻破太原城前到达,不然整个布局就会功亏于溃。
另一边常胜军行军途中
常胜军尽量减少部队发出声音,梁方旭在中军部队中来回视察,为了防止被金兵发现大部队的动向,梁方旭将两万部队分成数十队,分路前进,规定时日,在指定地点集合。
常胜军中军行走在一个矮坡之下,阳光照射下来形成一个个长条状的影子,行军之间扬起着黄土,让后面的将士不断的低声咒骂。突然,就在常胜军前方几公里外,几个金国斥候骑兵,吹着哨子像猫捉老鼠一般追逐着几个宋朝百姓。
几个兵士提着刀枪想要冲上去,梁方旭低声喝道:“你们想暴漏大军的位置吗?”
“可是将军,怎么能容忍那些金狗在我们土地上残杀我们乡亲。”那军士痛心疾首的说道。
梁方旭心中叹息,远远地看了那几个金兵斥候一眼,那些金兵距离常胜军太远,常胜军的骑兵并不敢保证能把金兵全部留下来,这些百姓怕是救不了了,若是被金兵发现常胜军的主力,金军的主力回击常胜军,或者围点打援都是梁方旭和整个常胜军不愿看到的。
“你们是军人,背负着使命,不是杀几个金人,救几个百姓就够了,你们听好,违抗军令者,斩。”梁方旭沉声道。
常胜军众将士为之一稟,默默的收回了兵器,一时之间士气异常低落。
梁方旭道:“我也想去就那些百姓,可是若是我等暴漏了,让太原的金军有了准备,会有更多的家园被破话,更多的百姓被杀死,百姓们的仇让我们在太原城下狠狠的报。”
常胜军将士默然,开始继续前进。
只见金兵策马冲了上去,丧心病狂的将马下躲闪的百姓撞飞,拿着套马绳投向一个个惶恐不安的百姓,若是套中便策马拖行着狂奔。
一个金兵跳下马,上前拔刀逼着一个老人脱下身上的锦衣,脚上的靴子,让对方光着脚逃命,而在老者逃命的过程中,那金兵举起了手中的劲弓,只听嗖的一声,弓箭射中了老者的背部,金兵哈哈大笑,就像狩猎了一只动物。
另一个金兵冲到前面双手抓住了一个宋朝女子的脖颈,随着一声尖叫,一个珍珠项链从脖子上被扯了下来,那金兵并没有收手的意思,淫笑着扑了上去。
一路上又发现几波金兵的斥候追击着宋朝百姓或是被击溃的宋朝残军,常胜军战士低着头,背负着武器快速的前进着,军令不可违,若是不能在金军好无所觉的情况下到达太原,那么会有更多的百姓死于非命,战士们此时只能将怒火积攒在心底,等到了太原城下就是一雪前耻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