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讨好?”芸乐上前几步,抬起食指勾起紫露的下巴,“我图什么?图紫露姑娘的花容月貌吗?”
她的眸子波光流转,其间划过一抹肆意,眸底却幽深一片。
紫露有一瞬间的怔愣,神色又极快的恢复到了自然,她用力打落了芸乐的手指,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我本以为姑娘只是出身于乡野人家罢了,如今看来,没教养就是没教养,举止粗俗,言语轻佻,简直令我刮目相看。”
她说完便用帕子狠狠的擦拭着下巴,只那么一会功夫,那下巴便通红一片。
芸乐用大拇指轻轻滑过食指,眼里诡谲莫深:“团子,我决定了。”
【宿主,请开始你的演讲。】
“我想……辣手摧花,将她踩在脚下可劲摩擦。”
【……宿主你开心就好。】
团子飞速的抓起角落里的一桶奶油味的爆米花抱在怀里,认认真真的准备看戏。
芸乐看着紫露,良久忽然勾唇笑了:“能令紫露姑娘刮目相看,也算是我的荣幸。”
“我早就说过,讨好我没用,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紫露说完,眉眼间划过一丝自得之色,拿起一旁的灯笼,便准备离开。
这次,芸乐没有再去拦她。
她平静的看着紫露的身影一点一点的从这院子里离开。
这间破败的院子里,最多随处可见的便是灯盏了,不,也不能说这院子里,是这卫府的各处,都亮着灯盏。
【宿主,那小丫鬟走远了。】
“嗯,我知道。”芸乐起身进了屋子,拿起桌上的一盏油灯。
估摸着,那小丫鬟快走到第一个回廊边的假山旁了吧,芸乐勾唇玩味一笑,走出去,拿起墙角一根木棍,不疾不徐的追了上去。
……
紫露行走在长长的回廊里,心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只觉近日以来憋在胸口的沉闷之感才逐渐消去了。
作为楚王妃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她每日要做的只是伺候楚王妃梳妆罢了,尽管如此,她在外人眼里,也是值得艳羡的存在。
此次得王妃信任,遣她跟随听风来桑州这偏远小镇上,伺候世子起居。
来此之前,住她隔壁的紫晴很是艳羡,说她终于要熬出头了。
世子虽是病弱体虚,但身份尊贵,容貌又朗朗无双,若能得世子看重,就算是只做个通房,也算是她天大的福气。
可是,她从未想到,来到府上的第一日,她还未来的及高兴,便被世子甩了冷脸子,狠狠的一通羞辱。
当时,世子手握一把折扇,倚着那翠竹而立,皎皎无暇,矜贵无双。
她拎着裙摆,盈盈一拜,“紫露见过世子殿下。”
“滚!”折扇顺着她的头顶划过,她精心梳成的流云髻顿时散乱而下。
她被王妃寄予厚望,自然舍不得就此离开,只是想了想,问:“世子殿下息怒,请问紫露做错了什么?”
“呵!”世子殿下轻嗤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质问爷?”
“奴婢是王妃娘娘身旁的大丫鬟,奉王妃娘娘之命过来伺候世子殿下起居……”
“聒噪!”世子殿下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吩咐道:“随歌,将她给我扔出去。”
就这样,来卫府上的第一日,她便被打发到这最偏远的院子里居住。
只是,那村姑身份低贱,凭什么可以进世子殿下的住所―沁竹苑,又凭什么可以住进府里最好的客房。
在她看来,住柴房,都是抬举那村姑了。
想到这,她心里一阵松快,笑意盈盈的往前继续走去。
那柴房里的老鼠,还有那插了薄薄铜片的烛火,都是她送给那村姑最好的礼物。
等一会,灯盏骤然间全部熄灭,隐藏在柴房角角落落里的老鼠,保管会吓得那村姑到处抱头乱窜。
她兴奋极了,也失去了平日里挂在心间的警惕感。
因此她也忽略了地上被烛光拉出的长长的影子。
突然,“咚”的一声巨响,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捂着头顶跌跌撞撞的靠上了一旁的木柱。
“吆,都这样了还没晕,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芸乐拎着手中的棍子从一旁的暗处走了出来,她看着紫露,轻轻挑了挑眉。
“是,是你……”眼前有些模糊,紫露几乎是靠着声音才分辨出来眼前之人是谁。
“是我呀!”芸乐语气里带有几分落寞,“紫露姑娘不想看见我?”
“你竟敢这样对我,你等着,我家公子定不会放过你。”
“哦?”芸乐一步步上前,勾起紫露的下巴,“我还有更过分的,紫露姑娘要不要也试试?”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紫露激烈反抗,芸乐直接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姑娘花容月貌,只可惜我不是那等爱慕美色的男子,怜香惜玉更是不可能的,所以对于姑娘的请求,我可不会答应。”
芸乐从身后拿起一根捆柴的绳子,将紫露的双手绑在一块,笑意盈盈的道:“紫露姑娘还能走吗?若是走不了,我只能拖着你去我的住处了。”
她说完,便直接转身就走,根本就没给紫露说话的机会。
紫露被一路拖着,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她头晕目眩,几乎看不清前路,因此走在假山处便直接撞了上去。
故意带着她绕圈圈的芸乐,轻轻一笑,抿紧唇瓣,深藏功与名。
此处距离柴院还有两条长廊,紫露深知,若是硬被拖过去,受伤还是轻的,只怕会毁容。
她挣扎着扶着假山便要爬起,今日真是失算了,没想到这村姑竟是披着羊皮的狼。
芸乐松了绳子,站在一旁看她表演,每每在她将要站起之时,便轻轻上前踹上一脚,然后徐徐退回原地,继续欣赏表演。
几次过后,紫露忍无可忍,“你莫要太过分!”
芸乐拽了拽手中的绳子,拖着她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了下来,挑眉看她:“紫露姑娘想必学识渊博,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又有什么资格同我讲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