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运气坏到什么地步，才能搞到阴阳女友在自己家里面对面。
在看见白莹莹的一瞬间，落在曹小鱼眼里的，是李文学带着惊讶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纠缠住白莹莹的面庞。
而白莹莹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文学。
两个人，不，一人一鬼，冤仇未消，四目相对时，会不会拿牙咬死对方，曹小鱼不知道。反正眼前这两个，并没有传递诅咒和恶意，一个惊喜，一个惊艳。
反正曹小鱼没觉得李文学害怕。
这家伙，得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心脏啊。
小武，面对眼前的白莹莹，她着急看到白莹莹的长相。真跟自己很像？
总之，两个大活人并没有很害怕。
白莹莹被李文学盯的死死的，自己的眼眸也开始柔情似水。。
艾玛，这一人一鬼确定在撒狗粮？不是一嘴毛的咬吗？
沉默。
男猪脚终于开口，“十二年了，莹莹，你一点没变。”
白莹莹羞涩的，对，没看错，是羞涩的回答，“不过一张鬼皮。没法变得更糟。”
目瞪口呆的曹小鱼和小武感觉面前是一场言情戏。
汗毛微微惊悚的立起。
“喂，喂，鬼师姐，你，你存了那么久的心里话，要不要当面问问啊？”曹小鱼提醒到。
白莹莹在李文学宠溺的眼神里，娇羞的点点头。然后，直视李文学，“我等了那么久，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要那个孩子，为什么？”
李文学眼里光芒熄灭。
“莹莹，不能要啊。”
“喂，喂，李文学，你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要？”曹小鱼继续当判官。
李文学并不看她，依旧目不转睛看着白莹莹，似乎，下一秒，白莹莹就要消失。
“我们的孩子，我当然想要啊。莹莹，你难道不明白？这些年，你都，，，忘记了？”
白莹莹这时眼神茫然，“忘记了？怎么会？我怎么会忘记？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你不想要那个孩子？我等啊等，你都没来。。。。”
小武这时心里百转千回。
李文学感觉到了，看看她，又看看白莹莹。
“莹莹，过去的事你还是忘记了好。如果恨我，就恨吧。我前几天去你的坟前就是想告诉你。我准备把过去忘记了。困扰了这么多年，我想放下了。小武，是我现在的恋人。”
“李老师，你是拿小武当替身的吧？是不是她像极了白师姐？”
“小武，你是很像莹莹。第一次见你，我就梦到了跟莹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有时，我都分不清到底是你，还是莹莹。”
交往久了，李文学开始从白莹莹的记忆里缓过来。
这些年，他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没有动过结婚的心思。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心气了。白莹莹，耗尽了他所有的能量。
但是，小武毕竟不是白莹莹。
他发现这一点后，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斗争。
就在清明前，他决心，告别白莹莹，他想跟小武重新开始。
这就是那天下雨，他淋着雨去坟前告慰白莹莹，顺便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这对李文学来说，是一个仪式。
这么多年，他的愧疚，他的遗憾，早成了习惯。
即便现在想牵手小武，他也觉得，要去跟白莹莹说一声。
“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爱我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没了孩子，为什么你抛弃了我？”
鬼师姐炸了。
狂躁的眼里，流露出血色光芒。她激动起来，在屋里飘来飘去。速度如同鬼魅。
嗯，就是鬼魅。剩下三个人，在地面坐着，呆呆的，看着她闪电般一会在屋顶趴着，一会到墙角撞墙，一会伸出手将三个人一把搂过去，最后，她心酸的发现，她是一个人在战斗。
于是，她不顾一切开始吼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白莹莹的舌头开始慢慢吐出。
这个瞬间，她的眼神涣散，不辨东西。
就在她的舌头长到桌面时，曹小鱼在李文学和小武的张嘴结舌的目光里，伸手拍出一张宁神符。
将鬼师姐安定下来，曹小鱼伸手从脖子里取出铃铛，慢慢慢慢的晃动。
“丁零零。丁零，零，丁，零，零。”
白莹莹慢慢恢复她青春无敌的样子，缩回自己的舌头。
经过鬼师姐的暴躁，大家开始静下来。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曹小鱼决定自己来破局。
“鬼师姐，哦，白师姐。你为什么把宝石坠子让李老师带回来，为什么下咒给小武？”这个，是问师姐的。
“李老师，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为什么当初始乱终弃，抛弃了师姐？”这个，是问李文学的。
“当年，我一直想不通，孩子，”鬼师姐说着，从肚子里往外掏，她的手里真的有一个宝宝。不过刚有人形，还很小。
“多好的孩子，为什么你不要它？”
鬼宝宝舔舔嘴皮，在鬼师姐手里扭动了一下，继续睡觉。
小武跟曹小鱼感觉阴冷极了，打了几个寒颤。
白莹莹不暴躁了，鬼气更盛。
李文学双手抱着头，埋头不语。
良久，他抬起头，看着白莹莹。
“莹莹，你真的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了？那个孩子，不是我们的啊。。。。”
曹小鱼跟小武瞪着四只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江湖，江湖，太特么精彩！
白莹莹的眼神一惊，然后，开始茫然，似乎努力在想什么。
她想的时候，眼睛急剧的转动，不安极了。
“莹莹，不是我抛弃你，我，我跟你父亲说，我要娶你。可是，那个孩子，我还是接受不了。。。想让你放弃它。。。那天晚上跟你父亲说完，我就回去了。
后来，就听到你自尽的消息。。。。
再后来，是你父亲求我，不要让你身后留下污点，所以，我才认了这个处分。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白莹莹显然已经迷乱了。。。
屋里静悄悄的。
“莹莹，那个孩子，是那个人的，，，孽种，我不想让它毁了你，也不想让它毁了我。
后来，我想过，要是我能容下它，也许，你不会死。。。我很后悔，后悔了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