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莹撇嘴,看了袁宝儿一眼,不是特别敢挑她的火,又转头去打量谢纨纨,见她头上这样素净,就笑道:“这位姐姐看着眼生的很,又是你哪里来的表姐吗?我说袁家姐姐,你带人出来好歹也借只钗子给人,就这样两朵花儿,这居心也太明显了吧。”
顿时就把袁宝儿说的火冒三丈,旁边还有个说:“既然来这府里,叫人看着金簪子都用不起,也太过了些吧。”
谢纨纨伸手拦一拦袁宝儿,也上下打量了宋莹一番,笑道:“我看你模样儿不行,穿的还不错,还以为你是个懂装扮的雅致人,原来是这样一个俗人。”
宋莹不防她有这样一句,倒没明白过来,一时不知怎么答,谢纨纨已经道:“花草与金玉都是天生地长之物,自古为女子助妆添色,在我看来,它们都是一样,并不以价钱来论个高低,甚至还更爱花草一些,应和四季,雅致脱俗,比起金玉来还更有鲜活之趣。”
谢纨纨嘲笑道:“也就只有俗人了,看重这装扮人的玩意值钱不值钱,觉着我是因为戴不起金子宝石才戴了花儿来。要照你这么说,屈夫子“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原来是穿不起衣裳才拿荷花做衣裳的,“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原来是买不起首饰才采花儿戴的?唉,俗啊,太俗!”
谢纨纨深谙小姑娘们的那一套,因着还在闺阁,与成年人的世界不同,她们对权势人物虽有接触,但还没有深刻的感受,用权势压人的感觉并不明显,所以闺阁之间的比试,常常是诗书画,刺绣之类,而最不愿意被人说的,就是俗了。
谢纨纨掉了几句书袋不算什么,就是一口一个俗,太俗,顿时把宋莹气的够呛:“你胡说什么,穷酸还成雅了?”
谢纨纨压根不答,她对付这种小姑娘向来有一手,就是不理会她说什么,不理会她怎么辩解,只管在那摇脑袋:“俗啊,俗!俗啊,俗!”
还一脸鄙视。
生生能把人念哭。
宋莹就被她念哭了,身后几人见势不妙,连忙拉着她走,谢纨纨最后还大声的道:“太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