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佛日:情为何物,唯有遁入“空门”,穿越悲伤,穿越痛苦,在历史的拐点,在生命的转角,去我们想去的地方,爱我们所爱的人。倘若人生注定需要一课,必将是这浪漫一课。这将是伟大设计师埃菲尔的浪漫之旅。
概叹!情属何物,浪漫为何斯,谁能穿越无边苦海,踏至彼岸天堂,遇见那位久违的浪漫大师。
第一章神奇的稻草人
清晨,树上的霜露水珠,点滴剔透晶莹。随风滚转间,从青叶边缘滑落,打在设计师的脸上,冰凉清爽。
设计师缓缓醒转,下意识地唤道:“小唯……”这是她新娘子的名字。他睁开眼睛,柔和的光线映入了他的眼帘,眼前,园野坦荡青翠,稻田连绵青青。
设计师发现了身体的变化,木头木脑,草叶为发,木身木躯,衣衫褴褛。好一个木偶稻草人,四肢僵直难动弹,双足插地如扎根。
顿时吓了一跳,惊魂未定,这一惊非同小可,那一天奇遇,穹苍天际出现奇特的环形石门,竟将他变做一个咧嘴微笑的稻草人先生。
他本是巴黎的一位建筑设计师,却何故到此。这一切仿若一场大梦,但眼前稻浪翻腾起伏,一望无际,还有在一旁酣睡的四眼农夫,似乎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
设计师强自定住心神,脑海中诸般疑惑。他本来博览群书,见识阅历远非常人,从小就对建筑构造很感兴趣,尤其是奇特建筑,回想起那奇特的环形门。他想起了物理学上一个理论:魔比斯环,能达至瞬间转移,奇特处,无远弗届。有人称为神秘的建筑,有人称为奇特的物理现象。
这个在风中伫立的稻草人,默然孤独。更怪异的是,他似乎忘记了原本的名字,心中有些茫然起来,忍不住陷入淡淡思绪之中,他怔怔地又想了一会,看来只有回归到事发之地,寻求答案。心中反而一阵轻松,他要回归到巴黎,那魔比斯环出现的地方。
凉风湿润,草木清香扑鼻,木心木肺,凉沁心脾。他是这一望无际的稻田里,唯一的稻草人。山风过处,稻浪起伏,极为壮观,便置身于绿色海洋之中,让人心胸顿时为之一宽。佳木郁葱中,迎风坡上,一座风车小屋,虽遥遥可望,也算是比邻而居。木屋精致独特,四叶随风转动,真是别出心裁,也不知住了什么人家,
这段日子以来,他成了这田野里的一员,他在这其间获得了无数新奇的印象,田地上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楚,辨得明白。
远处,几株新绿垂柳,迎风飘舞;淙淙水声,隐约可闻;河面上,几处涟漪圈圈,也不知是野鸭夫人丰羽肥*臀,摆弄高贵;还是游鱼姐姐银装纤腰,争赶时髦。
近处,小径两旁绿色的竹叶上,有晶莹露珠,美丽剔透。蜻蜓点飞,轻轻落在了稻草人鼻梁上,不禁木鼻发痒抖动,连打两下喷嚏。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对稻草人来说,却非同寻常。半个月以来,只觉得自己犹如石像一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如今,竟然动得一下。想到这里,便跃跃欲试,心中一动,眨眼之间,嘴角竟微略动了几分,木指也跟着轻抖微握。
“我终于能动了……”这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本能,稻草人不禁目润心喜,欣喜万分。
清晨淡淡的薄雾飘荡在田野,如轻纱一般,饥肠辘辘的苍鹰为今天的气流而延误了早饭时间,几处房产的松鼠夫妇又为了如何处理多出的松果而四处找房。而他,一名稻草人似乎成了稻田里的守望者,看来还颇有些好处:不畏寒暑,不用吃喝,比起那些为生活奔波忙碌的人们,多了一份宁静生活的选择。
只是终究还是闲不下来,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想着:钢铁是如何炼成的,那稻草人又是如何炼成的。天地造化神奇,这世上竟有将人变成稻草人的神秘力量,这简直是一个荒诞的玩笑。如今,他停滞于此,与自然融为一体,他想来想去,徒劳半天,却仍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又一阵好风,亿万根稻穗拨动着,稻田金黄起伏,闪烁着一望无际的辉煌。这一切,可把被一头黄牛牵着走的老农夫逗乐了。他盘腿席地坐下,呵呵笑道:“今年的稻苗个头粗壮,稻穗颗粒饱满。”四眼农夫一边叼着烟,一边打着盹,很快进入了睡乡。
此时,远远有一个黑色物体飘飞而至,由小而大。稻草人目光一凝,看得分明,那是一柄黑雨伞当头飞过,如风中浮萍,停落稻草人面前。
猎猎风声,拂动着稻草人身上破旧衣裳。
稻草人心头不期然为之一震,那不是当日一并与他卷入环形门的黑色雨伞。这一发现非同小可,神色间惊喜不已,似乎是孤零零的孩子撞上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挚友。
稻草人设计师喜道:“黑伞兄弟,还记得我吗,我们一起被卷入了神秘的环形门。”他细细打量,看来黑伞跟自己一样,也发生了变化,竟然拥有了飞翔之力。
“你看到我这般模样,落难于此,心中也是难受吧。”稻草人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涩之意。
稻草人低眉垂目,叹息道:“你还是走吧,如今有了能耐,何不去闯一番海阔天空的新天地,去看自己想见的人。”说到这里,心中苦楚,往事如潮,只是梦里的那个人不再回来,我也永远回不去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他孤独一人。
一人一伞,沉默几许,眼看着自由飞翔的雨伞,徘徊相伴,久久不舍离开,“倘若我也能变成你那样就好了,那我们可以一起飞翔,一起……。”
他心念急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稻草人左手上翻,握住了伞柄。黑伞似有所感,竟然飘升而起,带着稻草人身躯离地升起。稻草人心神兴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一会功夫,插在泥土中的双腿已被拔起。
设计师只觉神爽身轻,双脚临空,平稳异常。原来稻草身躯并无人类般沉重难负。稻草人初时还怕自己身重,黑伞兄弟未必负荷得起,岂知黑伞御风而起,并无堕落之势。
“黑伞兄弟,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们一起回家。”稻草人木臂微弯,抓紧了黑伞,破衣飞舞,一黑伞一稻草,正准备随风而去。
夜晚,一阵寒意顿时袭来,在旁边的劳累酣睡的老农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从梦中冻醒,发现那随风飘去的稻草人,心中惊奇,只道是稻草人被风卷走,即抡起锄头,大步赶流星,直追上去。身后唤来一狗,神骏异常,也加入来追赶。
稻草人大急,那老农夫速度快得惊人,紧追不舍,即便左穿右折,并没甩开,反而拉近距离。田园之上好一场追赶,惊得那暮归的鸟鹊惊飞,憨睡的牛羊乱跑。
眼看正要追到之势,老农夫疾扑而上。稻草人冷汗满额,暗叫不好,双手紧抓伞柄,“飞伞兄弟,快,飞起来。”
“嗖”的一声,那黑伞吃足了风力,似心有灵犀,忽尔风驰一般飘飞直上。
可怜老农夫扑了个空,连滚带爬,狼狈可知。眼盯盯的看着那稻草身影越飘越远,如别至亲,自他小孩子时候,他的爷爷就告诉他这里有一个可敬可爱的稻草人,守望着连绵稻田。好一首稻田诗歌:
天生我材必有用,
守望稻田显功绩。
他日脱得轻身去,
劳心苦苦心楚楚。
星无言,月有爱,一老农夫月下追稻草人,真个是星无言而觅知音,月有爱而谁怜缺。看着拼命追赶的农民,设计师开始明白一件事,一个三个月前无法理解的显浅道理:农民离不开田地,田地离不开稻草人。殊不知,这份短暂的觉悟却是跨度了半个世纪,其中更隐含着一份感人至深的伤心情事。
“起风了,我们一起回家吧!”苍穹之下,四叶草小屋,也就是那风车木屋,一阵好风,风车转动自若。一个身影掠空而过,正是稻草人,今日幸得雨伞兄弟,救脱一命,一伞一人,自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