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昔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是隐瞒不下去了，当然她要是死不承认，白素心自然也不会逼她，但是她现在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之前想要和陆向荣合作不就是为了阻止母亲和路震天在一起么？
这么好的机会，她为什么不直接暗示一下？
她极力和大哥否认陆向荣，但是不能和母亲否认得那么彻底，否则她所做的牺牲又有什么用？
她想了想，这才试探性地反问她：“妈妈，你怎么会认识陆向荣的？”
果然见到白素心的脸上神色明显一变，不过只是片刻，稍纵即逝，“呵呵，路。家在S市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陆向荣不是路家的第二个儿子么？我当然知道一点。”
这样的解释未免也太过牵强了，如果说知女莫若母，那么作为女儿的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母亲丝毫不了解？
奶昔知道，母亲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去关心这种事情的人。
“那……妈妈你认识路震天么？”
白素心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下去一半，奶昔明显觉察到了母亲的紧张，“你……怎么突然就问起路震天了？”
奶昔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也没有什么啊，因为我手头有个官司和路震天有关系，所以就顺口提了一句。”
白素心却是笑不出来了，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奶昔心头七上八下的，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试探自己的母亲，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是滋味。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她没有打算打退堂鼓。
“妈妈，我听说路震天可不是什么大好人，大哥也一直都在盯着路。家的人，陆向荣那人吧，我倒是接触过几次，典型的花花公子哥，到底手上染没染黑钱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之前那个官司是我败诉了。有点可惜，大哥一直都很想要抓路。家的人，就是找不到证据，他们都说，路震天是一代枭雄，传奇人物，不过这样的人，手上肯定是不干净的，你觉得呢？”
白素心面色有些苍白，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不太稳定，“呵呵，我怎么知道这些，路震天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而已，我并不认识他。”
奶昔心头微微一沉，母亲到底还是否认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她顿了顿，这才小心翼翼地看着白素心，然后才一字一顿地说：“妈妈，要是我真的和陆向荣在一起，你会反对么？”
这个问题像是一个炸弹，瞬间就将白素心炸得心神俱颤，她难抑激动地仰起头来，张口就说：“什么？奶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白素心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奶昔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她越发的失望了。
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也是，连陆向荣都承认了，她还有什么好试探的？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慢慢地说：“妈妈，你别紧张，我只是说如果——”
却不想白素心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是如果也不行！”她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眉目之间竟是奶昔从来没有见过的凌厉之色，“奶昔，妈妈从小到大都没有干涉过你的私事，妈妈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好女孩，所以这一次你不要让妈妈失望！我知道你对你大哥说的话有一定的水分，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绝对不能和陆向荣有任何的纠葛，否则的话……你想想你父亲……”
“是，我应该想想爸爸的。”奶昔也跟着站起身来，同样是有些不受控制地出声，“妈妈，那你想过爸爸么？”
白素心陡然拧起眉宇，似乎是有些不解地看着奶昔。
奶昔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是说出口的话就如同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她既然都已经开了这个头了，就不打算再含糊。
她沉吟了一下，这才轻轻地说：“妈妈，我不想和你打哑谜，你说得对，我长大了是成年人了，所以我懂得分辨是非对错，可是妈妈你呢？你不能一边要求我不能和陆向荣在一起，一边却……却……”
“却什么？”白素心谨慎地看着奶昔，咄咄逼人的追问：“奶昔，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奶昔一咬牙，梗着脖子就说：“妈妈，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之前的两趟出差都是借口，你说你不认识路震天也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不让我和陆向荣在一起，就是因为你和路震天在一起对么？你让我不要忘记爸爸，因为爸爸从来都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手上不干不净的人，那么你呢？你有考虑过爸爸的感受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可以和路震天做出那样的事情……”
白素心哪里会知道奶昔忽然就说出这么一大段的话来，她显然是被震惊到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血色几乎是全无，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儿，好半响才蠕动唇瓣，却依旧是想要否认，“你……你在说什么？没有的事，你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陆向荣那边么？”
“妈妈！”没想到事到如今，母亲却还打算隐瞒，奶昔心里头的那些不甘心瞬间都变成了愤怒，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根本就没有人来挑拨离间，那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我亲眼看到你从路震天的车子上下来的，你们还神色亲昵……两次，正好就是你和爸爸说你出差的那两次！”
这一次白素心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死死地盯着奶昔，眸色之中有太多的复杂难辨的光。可是此刻的奶昔压根就没有办法分辨母亲的一切情绪，她只当是母亲太过震撼了，然后更多的还是心虚。
奶昔有一种痛心疾首的感觉，可是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而现在话都说开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也许这个就是最好的机会，她告诉自己，她要劝服自己的母亲。
“妈妈，这件事情我之前就知道了，可是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知道了，有一天大哥和爸爸也会知道的。我们张家从来都是和和睦睦的，我真的不希望爸爸会伤心。妈妈，你和爸爸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算是我求你了，不要再和路震天来往了，他……他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所以你故意和陆向荣在一起？”白素心话锋一转，原本眼底的那些震撼都消失不见，字字清晰地反问她：“奶昔，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和陆向荣在一起？你和你大哥说什么男朋友也是借口对么？你是和他在一起？”
“没有，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奶昔一下子就烦躁了起来，她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妈妈，我和你把话都说开了，我就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我现在没有和陆向荣在一起，但是如果你继续和路震天不清不楚的话，那么我肯定会和他在一起。到时候不管是有多大的阻力，我都会和他在一起。你应该知道，与其让你做对不起爸爸的事情，我宁可自己先做一个不孝女，我会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马上和他登记结婚！”
到时候你们就是亲家了，再纠缠不清那就是不伦。
她不相信自己都这么说了，母亲还会无动于衷。
白素心的脸色已经十分的勉强，她蠕动着唇瓣好半天才喃喃地说出一句话，“事情不是这样的……奶昔，你不能和陆向荣在一起，你绝对不能和路。家的人纠缠不清。”
奶昔手一挥，“妈妈，我的话永远都有效，我是你的女儿，你做错了事情我没有资格对你说别的话，但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维护这个家庭的和睦。”
“奶昔……”
白素心还想要说什么，奶昔的手机正好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她无视那烦人的铃声，说：“妈妈，以前的事情都让它过去了行不行？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会犯错的，可是你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我求你了，爸爸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千万不要让他受刺激，只要你不和路震天再见面，我就不和陆向荣见面。”
她说的信誓旦旦，只是希望母亲不要再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她迫切地希望母亲可以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可以让她觉得安心。
可是好半响卧室都没有人说话，白素心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角，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儿。
奶昔心头越发的焦躁起来，忍不住上前按住了她的双手，恳求道：“妈妈……我求你了，难道家里就真的没有能够让你留恋不舍的么？我和大哥……”
“奶昔，你先接电话吧。”她的手机一直都在响，白素心显然不想多说什么了，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这件事情之后再说，你先接电话吧，你爸午睡该醒来了，我过去看看他。”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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