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念文,你丧尽天良,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凌香盯着那张欺近的脸,胸口有说不出的恨意。这恨意来自心底深处,她对柏念文一直没有好感,就算是他救了她又怎么样,依旧改变不了她讨厌他的事实。
凌香的一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柏念文,只见他眸子霍地一睁,一手握拳朝她耳畔的墙壁上重重一捶:“我丧尽天良?我没有人性?那你知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这都是你逼的!如果你早跟了我,我又何苦搞出这么多事来!”
看着那朝自己挥过来的拳,凌香吓得浑身一颤,本能地闭上眼头将头偏向一侧,柏念文一把将她的下巴捏紧,让她与他正对面对视着,低吼道:“凌香,你听着,今生你必须是我的人,如你死了,魂也是我的!”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疼得她差一点掉出眼泪,眼眶红红的,一片湿润。
“不可能!”
“不可能?”柏念文冷声而笑:“真的吗?要不来试试?”他说话间竟然伸手去抚摸那张还有些苍白的脸。
凌香还是忍不住滑下泪来:“请不要侮辱我,你杀了我吧!”
他满不在乎地看着她,手指触上她脸上流下的泪,他将那滴泪接住然后送入自己唇间,“苦的。”他说:“我那么爱你又怎么舍得杀你,不过,对于他,我可就说不一定了。”
凌香知道柏念文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挪动了一下身体向后退去,紧紧抓住雪白的床单,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
柏念文俯身倾斜着向她挨近,不容她有半点闪躲,低声暖昧地说道:“如果你舍不得他死,那就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生只爱你一人,绝不再沾花惹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给你!”
“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吗?”凌香冷冷道,此刻床边的白纱忽然被风吹起落在眼前,好像那可以勒死人的白绫。
“我的命?”柏念文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但瞬间就隐退了,他轻笑道:“好啊,你想要就来拿,我给你就是。”只是他那笑有些阴深可怕。
他担着她下巴的手力度又加大了一些,单手猛地搂过她的细腰,将她的身子与他完全贴合在一起。
凌香感觉到了口里有一丝腥咸的味道,皱眉道:“放开我……疼!”
“疼吗?”他的脸冷极了,对她的痛竟然无动于衷:“疼了好,你越疼我越爱!哈哈哈哈^”
当这种身与心同时接到痛苦煎熬的时候,凌香又昏死过去。
“文哥,她好像又……”这时,一旁的跟班乙提醒道。
柏念文这才注意,凌香再一次失去知觉昏过去了。
他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每次她醒来时,他所表现的并不是他之前所想的那样。为什么当她的眼眸落下恨意的时候,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折磨她。
柏念文也想不明白自己对凌香的感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爱与恨。
看着再次昏死过去的凌香,柏念文这一次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他叫跟班乙再去请来一位大夫,为凌香打过脉之后,确定并无什么大妨时,他放心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当凌香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月色清冷,床前依然是白妙飘荡。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虚弱,于是爬起来踉跄地朝床下走去,看见不远处桌上摆放着很多菜肴,看样子是为她准备的,于是,慢慢朝桌子移去。
“吱嘎——”
门被推开了,顷刻间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凌香头也没回,她知道是谁,所以,懒得搭理,自个儿先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还知道吃东西,看来恢复的不错,没想到悉晨的医术挺高明的。”柏念文走到凌香身边看了眼,笑着说道。
凌香低头没有理会。
“这些饭菜还合你味口吗?”他挨着她坐下。
她依旧没有理会,低头自个儿吃着饭。
看着她的吃像,柏念文嘴角场起一道浅笑,用春风抚面般温柔说道:“行!能吃就行,这样你就有足够的精力和我抗衡。”
凌香吃好了,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然后站起来,很平静地看着柏念文,淡淡地说:“把我送回地牢吧。”
柏念文蓦然一怔,不太明白她话的含义。
“送我回地牢。”她以为他没听清,再次说道。
“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柏念文双眸中瞬间泛起火焰,先前的温柔一扫而光。
凌香轻笑一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她说:“这里不属于我。”
是的,这里不属于她。
她的世界在柏翊那里,不管是寒窑也好,茅草屋也罢,有柏翊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这里虽富丽堂皇,但却少了柏翊,所以,这里不属于她。
“地牢也不属于你!”柏念文咆哮道。
是的,地牢也不属于她,可现在她觉得呆在地牢也比呆在这里强,她不想和眼前的人有任何瓜葛,哪怕是一丁点儿也不行。
“地牢不属于我,这里也不属于我。如果你不送我回地牢,那就放了吧。”凌香说:“我不会答应,也不可能答应,所以,你要么放了我,要么将我重新关起来。”
“呵,你这是在求我吗?”柏念文侧过脸看着她。“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
“哼!”凌香冷哼道:“我绝不会求你!”
“好!有骨气!既然你那么想回地牢,我就如你所愿。来人,将她押回地牢,收回之前送去的棉被,让她好好呆着。”柏念文恼怒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如此的不理情,他又何苦再浪费表情。
凌香扯动了一下嘴角,但却没再说一句话,转身走出门,门外已经有人候着,待她走出来时,想上前押着她时,她却挣脱开来说:“我自己会走!”
是的,她会走,她不需要人押着,她不是犯人,也没有犯罪,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柏念文设计陷害的。
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是柏念文指使的,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只有柏念文和他的几个手下在场,除了他们,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人可以害柏林。
当她重新回到地牢时,这里的一切让她有种熟悉和自由的感觉。
这里没有柏念文的逼迫,她可以静静地坐在这里,等着柏翊来救她。
柏翊,你会来救我吗?
答案是肯定的。
这两天柏翊也没闲着,他东奔西跑想收集一些证据,可是,不管他怎么收集,这些证据都无法说明大哥的死与柏念文有关。
他颓废地坐在墙角,不停地拉扯着头发。内心的焦急无人能懂,路过的人只当他疯了。
是的,他快要疯了,凌香被关在地牢,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他无法打听到有关于她的一切消息,如今的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喂,我跟你讲,昨晚关在地牢里的那个女人差一点就死了!”就在柏翊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从不远处走过来两两个人,他们小声的说着话。
柏翊一听“地牢”二字,他的整个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他起身,悄悄尾随在那两人身后。
“不是没死吗?”
“是啊,后来跟班甲跑了几十里远把悉晨请过来了。”
“你还别说,那悉晨还真的很厉害,听说他是用几根银针将那女人救活的。”
“是啊,真是有惊无险。”
“你同情个屁啊,你没听说那女人是杀人凶手?”
“听说了,但我怎么看她都不像,她那么瘦弱,举手投足间也不像传说的那样是个风骚女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是挺不错的,可骨子里却属于那种闷骚型的,那女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是吗?”
“你管她是不是,做好你自己的事,走啦走啦。”
两人的话柏翊一字不漏的听到,他的心猛然间痛得厉害,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凌香,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