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
那男人则是拉着她转了身去。
此刻,半个身子还置于溪流中的卷发男人正扒拉在岸边,仰着头,满脸讨好地瞅着她身边的男人,数秒后,又转动了黑色眼珠子,朝她看了看,面上还带了些求助的意味。
尹沙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竟然向她求救?
他以为她能在她身边那男人的面前说上话吗?她都不过是那男人半路救回来的,能带着她,让她顺心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想要她帮忙?
暂且不说能不能帮上还是未知,就光这卷毛刚刚折腾她衣服的事,她就不乐意了,没落井下石就算给足了面子!
想着,尹沙便干脆给了个白眼,彻底无视了那卷毛的求救。
但即便如此,那卷毛也并气馁,反而很快就又搞出了些名堂来——他自水中一下掏出了两把骨刀,也不管那水是不是甩了岸边两人一身,光是兀自得瑟地乱舞着手中的东西,一边还不忘洋洋得意地咧嘴笑。
尹沙彻底无语。
不过,也因着卷毛的那把骨刀,她笃定了他的身份。
果然就是如她猜测的那般,这卷毛男人确实是她曾经在那片古怪林子中看见的那个!
而且,这两者如此相像,互动也是十分随意,对于彼此的喜好也似了如指掌,怕不止是认识,还很可能是有血缘关系吧?
那么……他们会是兄弟吗?
回想起来,这男人的骨刀是在夜袭那些矮个野蛮人时弄断的,卷毛能弄到一把新的,还能再带过来,除了在那处怪林子里时这男人主动提及之外,还有其他可能吗?
答案已经很明显。
再者,她虽不清楚这男人对待亲人是怎么样的,但从他当初到处搜寻那个重伤的女人,以及对她与那些矮个野蛮人的不同态度,还是能明确分辨出来的。
刚刚那一脚,大抵只是惩戒,他并不是真要置那卷毛死地,否则,后者只怕早就挂了!
而眼下,她身侧那男人也确实弯下了腰,伸了手去拉溪流中的卷毛。
一拽一跃,建立在两人都是人高马大又体格壮硕十分矫健的基础上,所以格外轻松。
随后,那卷毛又喜笑颜开了。
倒是那男人,自那卷毛手中仔仔细细地挑出了一把骨刀,就在她以为他们可以回去的时候,他却一转手将那骨刀递给了她。
此下,不仅仅是那卷毛,就连尹沙都有些惊讶了。
这男人是要把这骨刀送她吗?
可是她要这个有什么用呢?
她知道,准备一把武器防身的确很有必要,尤其是在这古怪地方,但她并非什么都没有,相反,相比对骨刀,她自己的碳钢军工器具明显更可靠些,所以,她也就没有再收下骨刀的必要了,其次,她也不能无限制地总去欠着这个男人的人情!
思及此,尹沙便摇了头,没有接那男人手中的骨刀。
对于她的拒绝,男人虽面色如常,但眸色却幽深了起来。
尹沙一下记起了他曾经的郁扈神色,当下,心中便有些着慌,等到瞄见他眉头有了蹙起的动势时,她条件反射地伸了手,一把将那骨刀给抓了过来。
至此,那男人再次恢复淡漠。
一边的卷毛却是面色变了好几变,最初对于男人把刀给她,他还是很惊讶的;然后在她拒绝,那男人还是坚持时,他便是有些好奇了;接着在见到她抢刀时又转成了惊悚;最后,则是一脸恍然大悟。
跟变色龙有得一拼的脸色让尹沙有些发昏,但好在,那货并没打算叨逼叨,只是在表示完惊讶后,便又恢复了正常,转而与她身侧的男人鸟语起来。
语速仍是快得惊人,离得极尽,又用了心去听,尹沙才勉强记了几句,可惜只能稍稍记个音,并不能对应着意思去记忆理解,到头来,她就只见得那卷毛摊了摊手后便迅速往着一边的林子腹地走去了。
尹沙不知道卷毛要干嘛去,而身侧的那男人除了拉着她,并未解释什么,她也只得默默随了那男人的步子。
重新再回到此前他们停留的那一处巨树下,那男人便寻了个枝桠,将她那些湿漉漉的衣服都挂了上去。
尹沙没再想把衣服抢回来自己挂。
总归连洗都洗了,又是一路拿回来,她也懒得去矫情了,更何况,那男人又不是没见过她穿着那些!
只是,他在晾挂时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约摸是习惯了兽皮裙那类的简单东西,对于稍显复杂的衣物来说,他则有些力不从心,最后,他也放弃了摸索,直接将它们悬在了某根高枝子上。
反正这天气是热,哪怕存在较大温差,也不至于像隆冬那般,怎么都是可以干的!
尹沙实在懒得再管,便坐在那巨树露在地面上的粗壮根系上休息。
至于那男人,他再次开始拾捡起干树枝以及干草叶。
这里处在林子当中,比在那河滩要方便不少,断枝枯叶都是现成,不多会,他就抱回了一堆,然后,他坐回了她身侧,指了指她的箱子。
尹沙觉得,他是想询问她是否可以放大镜取火。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了强烈光照,放大镜哪里还能再用?这固然是比钻木取火要便捷不好,可是就像她最初分析的,局限性也大,没温度,没强光,压根不行!
于此,她便摇了摇头。
那男人似是有些不解,但他也并没为难她,更没有反复确认,只是在她摇头后,他便直接取了两根粗枝,拿她给的短刀削了几下后,开始着手钻木。
尹沙这才有空认真端详那把“抢”来的骨刀。
与那男人先前用的那把薄薄的骨刀不同,这把相当浑圆,并且,整个弧度都是浑然天成,只在尖尖的下弧处,人工打磨出了薄薄的刀口。
看着,就像是某种巨兽的犬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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