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车的半吊子漂移实在和所谓的唯美跟视觉享受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视觉冲击到是十分强烈,整辆宝马以一个彪悍到了极致的横向面冲向了弯道,车头几乎和内弯的护栏保持平行,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刺穿了空气,地面上不但留下了深深的黑色轮胎印甚至在轮胎离开的一瞬间能够看见从地面和轮胎的触点之间冒起的青烟。
漠河早就听说过国内顶尖的车手能够以一百七十的速度过发卡弯或者回头弯,虽然一直都很神往那种逆天级别的车手过弯到底是怎么样一副风骚绝世的姿态但漠河也清楚达到这种过弯速度跟车手的临场发挥和车子本身性能的发挥有着至关重要的关联,可以说在国内超过一百二的过直角弯速度就已经算是一号牛人。
漂移两个字说起来简单,现实里头不管漂亮不漂亮能玩上一手漂移的货肯定侵淫在方向盘上有些日子,单从驾驶员的角度来说,一个漂移的动作不但需要双脚双手和眼睛以及大脑完美到毫巅的配合更加需要一颗足够强硬的心脏,在车体横移的一瞬间身体产生的那种几乎要被抛出车子的恐惧感和车前整个景象急速横向移动的心理压力绝对不是一般刚接触方向盘一年两年的菜鸟能承受得起的。
转向,入弯,离合点刹,目视着赵虎臣完成了一整套动作漠河感受到了那股传说中的向心力,抓着把手的手死死地握紧,漠河顺带着瞟了一眼仪表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五十公里!
一次大漂之后宝马几乎是擦着防护栏冲出弯道的,宝马左边前轮上方的油漆被擦得一片乌黑,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但赵虎臣大致也能猜测这辆原本光鲜亮丽到哪都能带起一片羡慕眼神的拉风宝马现在肯定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看了一眼后视镜,那辆阴魂不散的帕萨特果然还在后面。
“准备好了干仗没?”先报废掉了对方一车的人,把先机抢回来的赵虎臣琢磨着身后的追兵已经被磨尽了锐气,再加上之前闹出的动静,就算是打不过他们能坚持十几二十分钟也足够等警察到现场,无论怎么说有杨霆这棵大树在明珠这一亩三分地就是他的主场,就算是进了局子赵虎臣也有把握把这场子找回来,况且,最关键的问题是车已经没油了,就是想跑也跑不远。
漠河仿佛又回到了那副半死不活的冰冷样子,丢掉了捂在鼻下已经鲜红一片的纸巾冲着赵虎臣点头。
见漠河点头,赵虎臣收回视线再看了一眼后视镜,微微眯起的眼睛满是凶戾。
轻轻地将空气吸满,肺部扩张到一定程度之后缓缓吐出,赵虎臣竟然神奇地发现自己原本因为飙车的缘故加速的心跳正缓缓地平静下来,看着后视镜那辆伤痕累累却处处头透着一股子煞气的帕萨特赵虎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在大山里头给撵自己的豺狼虎豹下陷阱使绊子,不过身后这这辆帕萨特充其量就是一头阴狠龇牙的豺狗,虎豹是绝对称不上的。
踩满离合,疯狂转动的引擎与轮胎拖离连接,赵虎臣一脚踩死了刹车同时档位挂到了倒档,整个方向盘带动着车身急速旋转。
在极其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中,在一片焦糊味道中,宝马竟然硬生生地来了一个和之前难看的漂移大相径庭漂亮到了令人只能惊叹的原地三百六十度回转,车头面朝着帕萨特,车轮下青烟缓缓上升,地面上杂乱的黑色轨迹印证着这辆车之前的确完成了一个绝大多数车手都只能想象的彪悍动作。
在这样狭小到几乎没有迂回空间的路面完成这样一个只有专业车手才能玩的三百六十度,在漠河看来赵虎臣的确对得起疯子这两个字。
别说对面傻了的帕萨特,就是同车的漠河也惊得够呛。
紧急刹车,帕萨特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停在宝马车前二十米的位置,身后是长达近百米的刹车印。
宝马车两侧车门打开,赵虎臣和漠河跳下车,两个男人一个手里拿着榔头一个手里拿着扳手,在车里想要找趁手的凶器实在太难,就这两样还是临时从工具箱里头翻到最趁手的。
帕萨特前后左右四个车门几乎是同时打开,下来六个男人,刚下车,五六个穿着简便西装的男人就从腰间抽出了手臂长的砍刀,一连凶悍,这肯定和街头只会龇牙咧嘴吓人的混混不一样,他们是真敢砍人杀人的。
几个男人一下车就撂起了袖子,和手上那把寒光闪烁的看到想映衬的是黝黑手臂上五颜六色的纹身,一个个精悍无比。
“有可能是江西那边跑到江浙讨生活的人,说白了就是在地方上或者打工的当地犯了足够被通缉的案子跑到人流量很大的沿海地区来给人做打手砍人吃饭的人,江西和山西两个地方的人口最多,所谓的老乡会也在当地拥有很大一部分势力。不过还好,不用担心了,这群全kao一股狠劲吃饭的人根本没有所谓高手,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漠河用最快的语速在赵虎臣耳边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功夫,对面的六个男人已经举着砍刀冲过来。
漠河果然如他所说冲了上去,提起一脚就踹中了为首一个男人的小腹,这一脚势大力沉显然不是那精悍男人能够承受的,立即就委顿下来的男人手中的砍刀掉落手中趴在地上打滚。
赵虎臣瞧得真切,这一脚不但力道大到属于存心下死手那种,位置更是刁钻到让人跳脚大骂卑鄙,并不是在要害,男人的要害上方有一片骨头,这个位置被踹中了以后如果骨头碎裂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根除了你的生殖系统,痛不痛?可想而知。
漠河显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手中的扳手随着手臂的扬起落下狠狠敲在这个男人的脑袋上,如果不是这陷入了剧痛的男人被旁人拉了一把恐怕脑袋直接就要开花,不过就算是避免了脑袋受到致命攻击这一扳手还是砸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原本还咬着牙捂着小腹硬撑着不吭一声的男人很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这段时间说起来很长,其实非常短暂,用一句老话说就是说时迟那时快,那可怜男人才一晕过去漠河就像是经过了精确的计算伸出一只空闲的手,男人从空中掉落的砍刀不偏不倚地落在漠河手掌中间。
一头老虎仅凭吼声尚且能吓软一大群豺狗,更何况是武装了利齿和爪牙的猛虎?
赵虎臣虽然没冲上去,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抓着榔头站在后面,瞧见一个人只身冲入人群的漠河没吃亏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习惯躲在陷阱后头和大树上头利用环境伪装自己然后来阴招损人的赵虎臣同样没有就此罢手,这辆帕萨特可是足足追了他有将近两百多公里,万一中间有个差池恐怕他恐怕再也回不去那个没落的农村里头给爷爷的坟再倒上一杯酒。
再想到杨采薇那水灵灵的丫头随时随地都可以采摘的娇媚模样,风光无限好的明珠,越发意识到生命诚可贵的赵虎臣对于这几个差点威胁到他生命的畜牲格外愤怒。
赵虎臣在外围寻找可以趁虚而入敲闷棍的机会,一边观察着漠河。
在赵虎臣的眼里看来漠河打架的风范颇有几分狮子搏兔的意思,不过漠河并不是那只狮子而更像是那只兔子,看似已经飙满了战斗值但其实随时随地都隐了一手在暗处,如果你觉得他把背后漏给你就是逮到了一个机会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这个男人对背后的防范永远要强于正面,这一点上到颇像赵虎臣。
游离在外的赵虎臣显然是那群精于打架的湖南佬的心腹大患,两个男人自觉地从人群中退出来转头扑向赵虎臣。
其实并没有多少打架经验的赵虎臣来到明珠之后的经历曲折到让人觉得有些诡异,连架都没打过几次全凭着一股子生吞活剥那些大山里畜牲的狠劲和猛劲杀掉了一个曾经在明珠也算是叱咤风云一时的大佬,就像是游戏里头没有砍过鸡没打过哥布林的菜鸟一出手就干掉了传说中的BOSS,只是他面对斧老三时会拿出面对东北虎时的万份谨慎,而此时站在两个手拿砍刀的江西佬面前就是再自负赵虎臣也不以面对野山跳的轻心来对待,人就该抱有两分戒备三分小心四分炎凉和一分敬畏活着。
自大是灭亡的开始。
“就是这个扯卵蛋的,做了他。”为首过来的一个男人口音中夹杂着浓重的江西本土音,漠河的猜测没错,这群人的确是江西那边的。
两个拎着明晃晃大砍刀一脸煞气的男人朝自己冲来,可怕不可怕?说多么淡定多么不动如山肯定是骗人的,就像是赵虎臣在深山老林里头和一些单体作战能力不怎么样却格外狡猾的畜牲狭路相逢一样,猝然之间的发难肯定很棘手,但赵虎臣总有对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