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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朕有一事与众爱卿相商。太子年纪见长,朕与太后前些日子曾商量,想为太子纳娶太子妃,不知众爱卿意见如何?”玉乾帝高高在上,双手霸气地撑在面前的龙案上,面色冷肃让人不敢直视,一身明黄色龙袍更是带着天子贵气让人望而生畏。
玉乾帝此言一出,立于大殿上的众大臣纷纷面面相觑,眼底掩不住的是诧异与惊喜。
太子可是西楚储君,日后便是西楚的皇帝,如今的太子妃可就是将来的皇后,这将会带动皇后整个家族的飞黄腾达,只消是家中有女儿的大臣,脸上均是隐隐浮现一抹浅笑。
“皇上所言极是。太子的确是到了娶太子妃的年纪,也好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只是不知皇上与太后中意谁家的小姐?”已有按捺不住激动的大臣出言相问。
其余大臣听到此话,脸上虽沉稳寡淡,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期盼,就连身子亦比往日站得挺直,两只耳朵更是竖起集中精力等待玉乾帝的回答。
玉乾帝将所有人的表情收于眼底,目光却是从沉默不语的寒澈身上划过,随即缓缓开口,“太子妃的人选,这倒是不急的。朕与太后则是属意三品以上文武大臣的官家女子为此次入围的人选。众爱卿以为如何?”
这般放宽的要求,顿时让大殿上的气氛活跃了起来,三品以上大臣的脸上更是露出喜不自禁的笑容,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能让自家的女儿能在此次的选妃中雀屏中选。
寒澈自然是感觉到玉乾帝看向自己的冷冽目光,想起前段时日玉乾帝无缘无故提及寒玉被自己拒绝后,想必这是皇上逼自己就范的另一种手段。
寒澈心中有些暗恼,自己早应该在当时便留心皇上的心思,若早有提防,也不至于如今这般的被动。
正寻思着如何为寒玉除名,大殿上竟响起一道反对的声音。
“臣认为此事可暂缓。”楚飞扬颀长身影自队列中站出来,朗声开口,清朗之声立即压住了大殿上的窃窃私语与心花怒放。
“楚王爷,您这是何意?难道您不希望太子早日成家?古人云,成家立业!太子娶了太子妃,方能将精力更好的放在国事上。”楚飞扬的话音还未落地,便有官员跳出来反对,振振有词的模样带着义愤填膺。
“是啊楚王,你有何理由反对?难道你不希望皇室开枝散叶?阻挠皇室开枝散叶与残害皇嗣可是同等大罪,你想明白再开口。”玉乾帝顺着那名大臣的话开口,语气阴沉寒冷,带着少有的严厉,更是将问题复杂严重化,只怕楚飞扬若不给服众的理由,玉乾帝真会降罪于他。
楚飞扬却是面不改色,神情依旧,屹立朝堂上面对众人声讨却是泰然处之,只见他朝着玉乾帝拱手道:“皇上,江南水患,万千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皇上与太子乃是万民的楷模,应当去奢从简,与百姓共度难关!若是江南百姓知晓在水患期间皇上为了替太子选太子妃,竟是这般的大费周章,百姓会如何想?”
语毕,楚飞扬不再言语,只是他却保留了一段话,算是保全了玉乾帝的面子。玉乾帝对外声称国库紧张,便命容云鹤前往江南赈灾,若是让百姓知晓了事情,这民心所向就极难说了。
闻言,玉乾帝眉头猛然一皱,他倒是小看了楚飞扬,没想到他竟以这样的借口来堵住自己的提议。只是,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天下百姓?
而众臣听完楚飞扬的话,也纷纷闭上了口,他们尽管十分想要自家女儿坐上那令人钦羡的位置,可此事却关系玉乾帝的贤君圣德,他们自然不会傻到为了长久的利益而去触怒玉乾帝。
玉乾帝双目紧盯着楚飞扬,面色冷峻骇人,却见楚飞扬始终身形稳重立于大殿上,这才低沉咬牙缓缓开口,“倒是朕的疏忽了!”
众臣见玉乾帝改变心意,心中均是一阵失望,只是却也从玉乾帝今日的举动中看出太子大婚必定是迫在眉睫之事,否则皇上不会在此时当众提出,看来,他们回去得让夫人好好督促女儿们习得琴棋书画,为将来的选为做准备。
“寒相、曲长卿,楚培一案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可是结案了?”殊不知,玉乾帝方才是为了自己在百姓中的名声才退让了一步,此时见楚飞扬退回队列中,便冷声唤出寒澈与曲长卿,语气严厉地问着楚培一案。
曲长卿正准备看眼立于前面的寒澈,眉头微微一皱,正准备站出列,先寒澈一步回答玉乾帝的问话。
却不想寒澈速度极快,快速地立于大殿中央,清朗开口,“回皇上的话,楚培的案子的确已接近尾声,待微臣整理成章呈于圣上便可,请皇上再宽限几日。”
寒澈的回答,出乎了曲长卿的意料,只见他再次抬眸看向立于前方身穿正一品官服却依旧难掩年轻的寒澈,心中是满满的惊讶与赞赏。
好一个寒澈啊,才坐上左相的位置几天,便这般会揣测圣心。
楚王方才让玉乾帝吃瘪,玉乾帝看似退让,心中却定是憋着一口气,这才立即提出楚培的案子,想给楚王难看。
在盛怒之下,玉乾帝对楚培的判决定是极重的,可寒澈却在此时出声要求玉乾帝宽限几日,等于是给楚培留了一条退路,或者寒澈是偏向与楚王的。
“你们一个当朝宰相,一个刑部尚书,两人均是朝中栋梁,这一件案子却整理了这么多日,如今还要朕再宽限几日,到底是你们二人的能力不够,还是这案子当真这般复杂难审?或者这案子还有其他的隐情,让你们二人无法下定论?”玉乾帝听完寒澈的话,心头憋着的怒火顿时爆发,直直冲着寒澈与曲长卿发泄而来。
“皇上息怒,微臣与曲大人自然是为了谨慎起见,这才在审理案子的过程中将事情尽可能地详尽,还请皇上宽限几日。”寒澈却是不卑不亢,径自说出自己的理由与坚持。
“皇上,楚培一案不比其他的案子,楚培在幽州多年,政绩斐然,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身为刑部尚书,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犯人,却也不能冤枉了好人!还请皇上再宽限几日。”曲长卿踏步上前,立于寒澈的身侧朗声开口,眼中的坚持与坚定无人能摧。
“行,朕再宽限你们几日,若下次朕问及此时你们还没有结论,那么你们二人与楚培一同受罪吧!”见两人咬紧牙关不肯松口,玉乾帝无法,锐利的目光更是定在寒澈的身上,想要看穿这刚上任不久的左相。
“退朝。”冷硬着声音开口,玉乾帝不等众臣行礼便起身离去。
大殿内气氛诡异,其余的大臣则是不敢多言的尽数离开。
楚飞扬目光转向缓缓朝殿外走去的寒澈,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王爷,想不到寒相竟会说出这番话来。”曲长卿来到楚飞扬的身边,低声开口。
楚飞扬收回视线看向曲长卿,淡笑道:“方才皇上提出为太子娶妃,寒相的妹妹可是在列。不过,本王倒是觉得寒相并不愿意让其妹参选,因此在本王阻止皇上后,寒相有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
“寒玉?”听楚飞扬点拨,曲长卿脑海中浮现那长相娇娇俏俏、却胆量过人的小丫头,摇头轻笑了下。
楚飞扬见曲长卿这般表情,顿时摇了摇头。这曲长卿品性端正,就是有些二愣子,对男女之情竟半点不开窍,难道他当真不想让曲妃卿嫁人了?看来侯爷这对儿女的婚事,可真是老大难了。
“走吧!”拍了拍曲长卿的肩头,拍散他的傻笑,楚飞扬率先走出大殿。
楚相府中。
“这是近几个月你送过来的所有账簿与银票。”云千梦亲手将一只木匣放在容云鹤的面前,面色略微严肃地开口问道:“你确定如此?”
容云鹤接过木匣,抬眸看向云千梦,原本漠然的目光中浮上点点笑意,点头道:“是。皇上本就眼红容家的家产,平日里也让户部盯着容家,如今有这般好的机会,我自是要将容家的东西运出京城。”
这一次奉皇命前去江南赈灾,则是最好的机会。
尽管容云鹤本身不看重钱财,可却也坚决不会让自己的敌人夺走。
云千梦见他神色坚定,便知自己多说无益,况且容云鹤本就是极有分寸的人,相信他定会妥善管理这里钱财。
“你既这样说明,我自不会阻拦。只是此次前去江南,路途遥远,你又刚刚得罪了皇上,一切小心。”忆起楚飞扬昨晚对自己所说一切,云千梦心中无不担忧地开口。
“放心吧,我已多派了家丁随从,也是走官道,他们再张狂也是不敢明目张胆行凶的。”对云千梦笑了笑,容云鹤开口说道:“楚王为了我得罪了皇上,王妃平日里也小心些吧。”
云千梦点头,宽慰他,“你只管照顾好自己,不必担心我们。”
见云千梦如此说,容云鹤不由得轻笑出声,心中不禁自嘲,有楚王在,又岂会让云千梦受到伤害?
“车队快要启程了,我也该告辞了。”说完,容云鹤站起身,对云千梦轻点下头,随即转身出了楚相府。
“王爷可派人跟着容公子了?”目送容云鹤离开,云千梦这才问着门外的习凛。
“王妃放心,王爷已着暗卫暗中保护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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