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妆早已退回桌几前,只见皓腕凝霜雪,桌前人早已将桌子前还未凉的一杯茶倒掉,换了茶盏。又将一杯上好的龙井斟好,茶色在白玉盏里显得分外晶莹透亮。“公子请坐。只是玉妆一介风尘女子,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能为公子效力。”她说着,发出一阵极浅的笑声,却显得魅惑如丝,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勾了心神。
云意珏应声坐下,拿出腰间香囊,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想请姑娘当在下即将买下的店铺的掌柜。只是在下知道姑娘赎身不易,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姑娘在揽月楼。这次前来是想请姑娘介绍一个人,能给在下的店铺投资。”
玉妆微微一惊,没想到一个官家小姐居然有给自己赎身的想法。可奇怪的是自己想开酒楼的事从未跟任何人说过,她从何而知?再者,一个京城的贵女,怎么竟然自己做起了生意?
“不知公子开的是哪家酒楼?”玉妆颇有些好奇的问。
“盛香楼。不过现在遇到一些困难,并未谈妥。但姑娘无需着急,酒楼的事在下自有办法。”
玉妆抬手点茶,眸光微闪:“玉妆与公子素未谋面,哪里能担得了公子这样的委托,掌柜一事,公子定然有更加合适的人选。至于投资,玉妆人微言轻,即使认识一些绅贵,也是说不上话的。”
云意珏一笑,神色了然。她就知道说服这个玉妆姑娘不容易,看来今日是得费一番口舌了。“姑娘本不是这风尘中人,难道甘心一辈子沦落于此?”云意珏接过茶,浅浅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若是姑娘以后从良,白手起家也是费劲。倒不如今日承了我这个情,上了这过桥梯。况且姑娘名声在外,京城俊杰颇多,自是有不少神交好友,倒不如跟我合作,今后酒楼办的好了,我便退居幕后,一切都交给姑娘。”
玉妆心里的确有被她说动。她本是官家女子,沦落风尘世殊身不由己,甚知这样暮去朝来颜色故不是长久之计。但是这个姑娘自己从未谋面,自己凭什么相信她呢?而且她辛苦置办的酒楼,真会放心交给自己?
云意珏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眼底少了玩味,尽是真诚:“姑娘,实不相瞒,我是一介女子,在家里地位不高,只想着以后能靠着自己混口饭吃。我深知并无经营才能,开酒楼的目的只是赚钱,但姑娘不同,姑娘并非一般人,才智谋略皆高,人脉又颇广。既然如此,我何必不跟姑娘达到两全呢?”
说着直视玉妆,眸色坚定道:“若是姑娘怀疑我的能力,那我便答应姑娘,一月之内,为你赎身。”
玉妆听了她坦诚相待的一番话,本就吃惊,现在又听说她要为自己赎身,更加不可置信。“姑娘的好意玉妆心领了。只是,玉妆的赎身费真的不低,玉妆不想拖累姑娘。”不过也是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可怜女子,哪里能拿的出这样多的银子。
云意珏见他这样说,明眸仿若天上的星辰一般灿烂,“既然如此,姑娘不妨与我打个赌。一月之内,若是我以五十两银子为你赎了身,我们便合作。”
玉妆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自信神气的女子,心里虽说很有好感,但更多的是惊讶。自己的身价,别说五十两,五百两都未必能够。
但是她的目光仿佛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根本让人无法拒绝。“姑娘说笑了,五十两银子赎身玉妆是不敢想的。但若是姑娘真的那么有自信,玉妆也不怕与您一赌。”
云意珏见目的已经达到,心里很是高兴,。其实自己方才说了这样一个看似天方夜谭的赌约,就是要让玉妆觉得不可能,作势答应了也无妨。但是自己的目的就是让她有个承诺,至于赎身一事,自然得慢慢盘算。
京中有权势又有财力的熟人,晏敬尧算不算一个?这样想着,云意珏的嘴角渐渐勾起,活像一只得逞了的小狐狸。
她将香囊拿给她,说道:“姑娘虽美,但是揽月楼美人如云,这香囊可以巩固你的地位。抱歉委屈姑娘几天,希望下次我来时,能看到姑娘推荐的投资者。”说完摇了摇折扇,背手离去。
云意珏走了之后,玉妆拿起桌子上的香囊,心下闪过一抹了然,苦笑一声,很是无奈。
却看见屏风后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似乎一直在这房里,将二人的话全都听了去。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潇洒美少年,玉树临风前,仿佛世间最华美的饰物,在他面前都失了颜色。
“下次她来,就将我介绍给她吧。”温修衡的声音仿佛最清澈的湖水柔柔倾斜,真可谓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修衡公子。”玉妆起身,仿佛是见多年老友一般,少了方才的拘谨,拿起方才换掉的磨砂圆融杯,执壶点水,顷刻间茶香盈室,杯内一朵茶水激起的牡丹开得绚烂无比。
温修衡含笑点头,抚掌而立。他与玉妆是多年好友了,今日碰巧见她接客,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有趣的一幕。
盛香楼?温修衡整了袖袍,缓缓坐下。他眸色幽暗,看向桌子上的香囊,笑道:“竟然还给你媚药。”
玉妆闻言,似乎是有些窘迫,赶紧收了香囊,打趣道:“哪里像修衡公子这般财大气粗,本姑娘不得混口饭吃吗?”
温修衡不再说话,脸上仍然挂着一幅极其温和好看的笑容,仿佛此间最和煦的日光。这个姑娘,开口就要盛香楼,又颇有底气的和玉妆打赌,临走还留下这样一个东西,明明是一个贵女,举止倒是与众不同。
罢了,下一回,他倒是想要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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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真的爱死温修衡了呜呜呜,怎么办,真的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