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珏走出门不久,就听见守门的小厮大叫:“不好了,三小姐晕倒了!”
顿时众人涌来,赶紧将云明朱移出祠堂,又是去叫张大夫,又是去叫钟氏,一时间竟乱成了团。
云意珏也不躲,她不慌不忙地踱着步子往芙蓉苑去,一双眸子比秋日的万丈清空还要明媚清澈。
一进门,就瞧见钟氏一脸心疼的围坐在云明朱床前,看见云意珏进来,目光里有一丝埋怨,但更多的是心痛和委屈。
云明朱虚弱的倚靠在钟氏怀里,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看到云意珏来了,连坐起来骂她的气力都没有,只是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她,似乎要将她钉死一般。
“云意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崇渊压抑了火气,面色仍然乌云密布。虽然这些日子自己对二房多有不满,但是她云意珏怎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呢!
云意珏只当不知,一双眸子无辜的很,“父亲,珏儿不知,珏儿只听人说三妹妹晕倒,赶紧就过来了,哪里会知道内情?”
钟氏似乎是委屈的很,再也忍不住埋怨:“意珏!老夫人罚朱儿跪祠堂,明令禁止谁也不许进去,只有你一人进去过。朱儿也只喝过你的鸡汤,你还说你不知情......”说完赶紧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虚弱的女儿,眼里怨毒更甚。
云崇渊被她弄得有些烦,不悦道:“珏儿,你究竟有没有下毒?”
云意珏咬死不认,“父亲说什么呢,朱儿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会给她下毒呢?”
钟氏被她这幅无赖的模样给激怒了,她指了指身边跪着的张大夫,声音颤抖,“张大夫,你说,朱儿是不是中了毒?”
张大夫明显不敢得罪当家主母,连连称是。
“珏儿,”云崇渊眼底有一抹失望,“只有你一人进过祠堂,不是你在朱儿的汤里下了毒,又会是谁?”
云意珏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冷,看来无论自己怎么做,自己这个父亲究竟还是不在乎大房,不信任自己这个女儿。
她挤出一抹眼泪,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珏儿的确偷偷进过祠堂,不过那是担心明朱妹妹的身子,想端来一碗鸡汤给她暖暖身子,怎么会下毒?”
云明朱似乎是觉得她这样遮掩十分恶心,嘴角挤出一抹讪笑,有气无力道:“合欢,你说。”
旁边俯首侍候的丫头得了云明朱的眼色,立刻站出来,一股子害怕又不甘心的模样,“女婢亲眼看见,是二小姐身边的屠苏,在后花园的石阶上给三小姐下了附子粉!”
旁边跪着的张大夫神色变了变,终究没有说话。
“好啊!”云崇渊神色大变,怒吼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云意珏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眸色淡淡,“父亲,空口无凭。若是妹妹的人想要污蔑我,也要拿出证据。”
合欢不甘心,立刻抢过话茬:“证据?二小姐既要证据,便可叫人去后花园石桌上看,那里还有洒下的药粉!”
云意珏突然想到一旁的万无声,自己既要对付他,趁着这个机会向他装装可怜也是好的。
她泪眼朦胧的看了眼一旁默不吭声的万无声,只见后者明显有过心痛,正欲起身,“姑母......”
却被钟氏一个恶毒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顿时所在软塌上不敢出声。
云意珏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可笑之极,但似乎也没有责怪他,反而用眼神感激地望着他,情意绵绵,又是委屈,又是温柔,把万无声看得呆了。
钟氏怒道:“她既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可说。”随即敛了眸色,故作心痛道:“可怜朱儿,还一直维护你,相信你,不曾想,你竟然存了这般恶毒的心思!”
明明就是云意珏派人下了附子粉,都被合欢亲眼看见,如今竟然还有脸来狡辩?可怜她的朱儿,本就身子不好,若不是合欢早做准备,服了凉性药解毒,朱儿怕是性命不保,教她如何不恨。
但是,今日的云意珏似乎有些奇怪,为何明明证据确凿,却丝毫不见她慌乱,难不成有时有什么诡计,还是她多虑了?
云崇渊声如洪钟,威严至极:“去查!”
云意珏也不慌乱,她定定的扫过跪在一旁不敢吱声的张大夫,后者对上她的目光似乎有些惊讶和心虚。
呵,也对,碗里的汤明明无毒,他却不指出,只道云明朱中了毒,这般避重就轻,看来也是惧怕起了钟氏。
云崇渊的人很快便回来了,钟氏冷冷看着他们向云崇渊回报,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云意珏自以为老夫人下了命令,无人去祠堂,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曾想祠堂看门的小厮早已被自己收买,早已向她通风报信。
却不料云崇渊脸色顿时大变,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眼云意珏,随即瞪向她们母女,让着实钟氏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