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轩抬头看向外头的天，忍不住苦笑一声。
明天？
这太阳都落山了，他才知道。这剩下的几个时辰，他要如何安排？
“小哥，这边该安排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霍嬷嬷会留在这边，那些秘方什么的，她都懂。这次回去，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我今天让小娃把暖香阁和农家小炒的流动资金带走了。明日起，这两家铺子便关门歇业。对了，连府的账，劳烦小哥去收一下。在收回来之前，小哥这边若是需要应急，便让人去庄子取，那边还有。”
温玉说着，让霍嬷嬷将先前和连府签得合同又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最初的时候江鸿轩代为签订的，毕竟对外可都是连府的产业。
如今收账什么的，她怕他会忘记，故而又让他重新看一遍。
别看庄子似乎才买来没多久，实则赚的钱也不少。
农家小炒与庄子那边的账都结算的很清楚，那些都是地里产的，除了人工成本和最初投入进去的银钱外，其他都是实打实的盈利。
当然，这些盈利还抵不上购买庄子的银钱，但需要钱流动时，还是能应急的。
江鸿轩早已没了出去的心，在接过霍嬷嬷递过来的合约时，再次仔细阅读一遍，随即合起来递给霍嬷嬷。
“诗情妹妹放心，这两日为兄会去讨回来。这些银钱本就说好是年底结算，这马上要过年了，没有留着过完年后再说的道理。你那边带走的银子够不够用？若是不够，把那些金子都带上吧。”
江鸿轩知道温玉在霍嬷嬷这边有不少的金子，兑换成银子的话，可是上万两。
只是这是他们的底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的。
“够了，金子就留在这边给你们。先前我来时，我娘塞给了我不少银票。那些在这边用不了，但回去后便可用。从京城到淮州，这一路的花销够了，小哥不必担心。”
暖香阁的银子不少，还有农家小炒的。这些加在一起，有几千两，怎么可能不够她用？
反正年底清算银钱这边，她又不需要担心。暖香阁这边需要给德宣帝的，那都是祁烈的事，和她没关系。
至于橄榄油之类的作坊，这才开没多久，都还未对外出售，想要分给德宣帝，那也是以后的事。
“那行吧，你早些回去休息。我这就安排下去，你明日何时走，我送送你！”
“卯时，那会儿城门也开了，我得去接大树。”
“好，那你早些休息。”
江鸿轩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霍嬷嬷这会儿看温玉，心有不舍，但也知道自己必须留下来。
“姑娘，老奴这次不能跟着回去，你回去后替老奴去看看芍药那丫头。告诉她，老奴对她很是牵挂。还有芍药爹，告诉他莫要担心，老奴在这一切安好。”
这一刻，温玉突然觉得将霍嬷嬷留在这有些残忍。
分明之前是一道来的，偏生这次回去，却将霍嬷嬷留了下来。
她不知道霍嬷嬷这一留下来，会待多久。也许一年，两年亦或者三年。
芍药的年纪和素雅差不多，这年一过，素雅差不多要及笄，那芍药也一样。
如此日后芍药成亲，霍嬷嬷都未必在。
想到这，温玉看向霍嬷嬷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有心开口想说一起走，可这边的事又不能没有信得过的人管。
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嬷嬷，你在这边好好寻摸寻摸，若是碰上可信的，人也机灵的，就将那些秘方都交给他们，日后将这边的事都托付给他们，你就回来吧。”
霍嬷嬷闻言有些感动：“老奴知道，谢谢姑娘！”
温玉突然伸手抱了抱霍嬷嬷：“嬷嬷，我走后，你多保重。小哥这边，你也看着点。青阳和青风会在这边，有什么事，你找他们便是。”
“姑娘也多保重！”
霍嬷嬷说着待温玉松开后，朝她屈膝行了礼，便端起桌上的碗，转身离去。
姑娘说，今夜不必她伺候，明日也不必她送。
姑娘说，怕离别，怕愁绪。
温玉目送霍嬷嬷端着碗筷离去，一时心下颇为复杂。
小娃不知何时抱着迷瞪着眼睛的念安过来，道：“姑娘，已经收拾妥当了，去歇息吧！”
“小云姐那边呢？”
“也已经准备好了，这会儿正把东西放到马车上去。”
温玉伸手抱过念安，便往回走。
刚到自己的院落，就见丁睿，不，是骆宏飞笔直地站在那，显然是找她有事。
温玉朝小娃看了一眼，待小娃离去后，她才抱着已经趴在她怀中昏昏欲睡的念安走了过去。
“二舅舅！”
这是温玉头一次喊骆宏飞舅舅。
原本他应该是最小的那个，但是因为多了一个祁烈，所以温玉自动改成二舅舅。
骆宏飞闻言浑身一僵，随即反应过来，情绪稍稍有些许的激动：“嗳！”
“二舅舅找诗情，可是有事？”
骆宏飞看了一眼温玉，抿了抿唇道：“我想让你带你外姨祖母一道回去。她老了，想回归故里。”
温玉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想到赵氏，不知为何，她想到骆娇恙，便点点头。
“好！”
赵氏回去也好，让她去阮家坑，和她娘有个伴。
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小妾。原先的整个骆府，就剩下这两个女的，想必就算是以往有过什么不合，就如今的条件下也闹不起来。
骆宏飞也想跟着一起回去，可是父亲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没彻底查清楚，还需借助冯伯毅这边，是不可能走的。
想了想，他掏出一个荷包递给温玉：“这个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你拿着！”
温玉捏了捏荷包，只觉得里面有几张纸，听他这话，怕不是银票就是什么地契。
按理她不应该收，不过见骆宏飞那模样，似乎她不收，他便不高兴的模样，便道：“谢谢二舅舅！你放心，外姨祖母回去后，我会安排她和我娘住一起。那里很安全，我们都在家等舅舅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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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宏飞听到家和归来二字，心好像一下子有了归属。
是的，有嫡姐，有姨娘，有外甥女的地方，便是他的家！
“嗯！”
温玉看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便话题一转道：“明日卯时出发，二舅舅看是将外姨祖母现在接过来，还是回头在城门外汇合？”
骆宏飞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我稍后去将人接过来，你早些休息！”
一早去大将军府接人，怕是让人看见，难免会多想。
“如此也好，那二舅舅先去忙！”
温玉说着，便抱着已经睡熟的念安进了房间。
“姑娘！”
小娃刚开口，温玉就轻轻嘘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念安已经睡着了，让她小声一些。
小娃了然的点点头，待温玉将念安放下后，这才开口道：“姑娘，谢家兄妹知道姑娘明日要回去，这会儿在外头想见姑娘！”
温玉看了一眼念安，想了想道：“就他们兄妹俩还是有其他人？”
“回姑娘除了谢家兄妹外，还有沈大夫妻俩。”
“你去看看小云姐是否已经歇下，若是没有，叫她过来帮我看一下念安。另外，你将沈大他们引到会客厅，我稍后就过去。”
“是！”
温玉没想到谢家兄妹居然会知道，且连沈大夫妻俩也都知道了。
想来可能是沈逸那边给透露的吧？
小云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此时她正在琢磨自己是否还有什么东西忘了带时，就听到小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云，你可是睡了？姑娘让你过去帮忙看下孩子，她有事得去会客厅一趟。”
“没呢，我这就过去。”
小云应了一声，看了眼自己的贴身包袱，里面除了她的贴身衣物外，便是她这一年来存下来的银子。
她左右看了看，想了想将包袱塞到被窝里去，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这么晚了，诗情妹妹怎么还要去会客厅？”
小云一出来，就见到小娃站在那，便开口问道。
“谢家兄妹，还要沈大夫妻俩都过来了。你也知道，姑娘对他们总是格外的照顾。”
小云了然的点点头：“那我这就去找诗情妹妹，你先去忙吧！”
小云说着，回身将房门带上，这才朝温玉的房间走去。
厅堂处，小溪小洋兄妹俩双手紧紧的拧在一起，面上有些许的紧张与担忧。
沈大夫妻俩则是不安的揉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手无足措。
温玉进厅堂时，看到的便是这一画面。
“姑娘／颜姐姐！”
“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都过来了？”
沈大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姑娘明日作坊也放假了，家里也没什么事，晚点睡觉也没啥。”
小洋则是声带焦急道：“颜姐姐，听说你明天要回去了，是不是？”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虽说温玉心中猜测是深意那边告知的，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表哥说的，他说颜姐姐你要走了，就这几日的事。我刚刚不过随口说了句明天，没想到还真是。”
小洋说着抿了抿嘴声音中带着倔强道：“颜姐姐这次回去，什么时候再来？”
他这话落，沈大夫妻俩也紧紧盯着她。
他们都知道，不管是铺子还是作坊，这真正的主人是她。
她要是不在，他们觉得连主心骨都没有。做什么事，或者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找谁。
“再过来的时间还不确定。不过我小哥和霍嬷嬷都会在这边，你们遇到什么事，都只管找他们就好。特别是霍嬷嬷这块，她现在管着我所有的事。”
小溪闻言快速看了眼哥哥，见哥哥朝自己点点头后，猛然一下跪在地上：“颜姐姐，你曾说过会收我为徒。现在你要回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见到你，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带我一道走？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温玉没想到小溪会来这一出，这丫头就算是过了年，连十岁都没有。
这段时她去济世堂后的表现，她也是看在眼里的，确实是很勤奋努力，也是个好苗子。
只是她这么小，又要背井离乡，到他国去，真的没问题吗？那谢陈氏，可会同意？
小洋到底要比小溪年岁大一些，人也机灵一点。
他见温玉没回答，只是盯着小溪看，便忙道：“颜姐姐，我娘也知道，这会儿正在家里替小溪收拾包袱，稍后过来。”
温玉闻言盯着小溪的眼睛道：“你可知道我要去哪里？即便要很远很远，也是愿意？或者说，三五年内回不来，也没问题？”
小洋闻言有些犹豫，毕竟他只有一个妹妹，要是三五年见不到，他自是不愿。
小溪依旧跪在地上，闻言则是飞快的看了眼哥哥，随即朝温玉磕了个头：“颜姐姐别说是三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我娘，不，是我们一家的命，等于都是颜姐姐你救的。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们。所以我愿意，只要能跟着颜姐姐，不管去哪里，都可以。”
沈大见状也道：“姑娘，你就收了小溪吧，你不用担心她娘，先前一道来的时候，她娘就说了，希望小溪能跟着你。”
谢陈氏的原话是，小溪若是能跟着温玉，那便是她一辈子最大的造化。
她就这么一双儿女，眼下小洋是不必愁了，但是小溪一直在那济世堂中也不是办法。
虽说能学些医术，但比起温玉的而言，终究是有限。
再则她也希望小溪能够得温玉的真传后，日后能够和温玉一样悬壶济世，有颗慈悲心。
温玉伸手拉起她，想了想终究是摇摇头：“你还年幼，让你背井离乡，我终究觉得不是很好。这样，你继续和济世堂那边的大夫学，将我之前让你学基础的都会了后再说。等你十二岁后，若是还不曾改变主意，届时我再收你如何？”
十二岁之前，将基础都学扎实了，到时要还是这样坚定，她再收也不迟。
小溪闻言有些失望，而小洋则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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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妹妹年幼，到时又是背井离乡，万一在外头受了委屈，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颜姐姐这样做，其实也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同时也是为了妹妹好，所以才会这样吧？
沈大夫妻俩见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姑娘要走了，他们不过是想赶在姑娘离开之前过来看看。
如今人也看到了，姑娘这边也都已经安排好，他们也都清楚，姑娘离开后找谁。
现在似乎，好像没有留下的必要。
温玉将他们的神色都映入眼中，想了想转身在小娃耳旁说了几句，之后便见她匆匆离去。
等回来时，她手上拿了一本她经常翻看的医术。
温玉伸手接过，走到小溪跟前站定：“我虽眼下不能收你为徒，但你在济世堂中的表现，我都清楚。现下，我将自己经常看的医术传给你。希望你我再见时，你能让我刮目相看。”
小溪在济世堂中待的时间久，自然知道温玉传给她医书代表的含义。
闻言，她眼眶发红，双手接过捧在心口处，朝温玉弯腰行礼：“小溪虽不能喊颜姐姐一声师父，但颜姐姐肯将这传给小溪，代表的意义小溪懂。小溪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再见时，定然会让颜姐姐以小溪为荣。”
“时间不早了，回去歇息吧。趁着这段时间，大家都好好休息，等过了年又要开始忙了。”
沈大夫妻俩见状，点点头，率先转身离去。
小洋在踏出厅堂门槛时，突然回身，慎重地对温玉行了礼，又道：“颜姐姐放心，小洋一定能够将农家小炒越办越好，绝不辜负你对我们的期盼。”
“好，去吧！”
等到人都走了，温玉这才呼出一口气。
“姑娘，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温玉回到房间时，见小云在那打瞌睡，便轻轻摇了摇她。
待见到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时，轻声道：“小云姐，你去睡觉吧，明日还要早起。”
小云恍恍惚惚地点头，还未到房间，就听到外头院外传来一阵动乱，隐隐伴随着刀剑相碰的声音传来。
她顾不上其他，匆匆回房从被窝中掏出包袱，跑到温玉的院落。
此时温玉和小娃也听到外头传来的厮杀声，两人皆是一脸凝重。
“姑娘，你在这等着，奴婢出去看看。”
小娃知道这房子很是安全，周围有不少的暗卫护着。
只是她有些不放心，想知道是何人选在这个时候，朝他们江府动手的。
“不必！”
温玉伸手拉住她，始终沉着一张脸。
她方才看到江鸿轩和骆宏飞已经出去了。
小娃听着外头的打斗声越来越大，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心急如焚。
霍嬷嬷因温玉等人要走，虽说早早回了房间睡觉，但始终睡不踏实。
外头传来打斗声时，她也起身了。
待她出来，见小娃和温玉站在院中，便摇摇头，转身进屋去看念安。
小云此时就守在念安身边，见霍嬷嬷进来，便朝她笑了笑。
霍嬷嬷见小念安睡的香，没有被吵醒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他被吵醒，之后给吓着了。
等到她走近，才见到小念安的耳朵旁多了两团大棉花。
小云看到霍嬷嬷眼底的疑惑，才轻声道：“我进来时就是这样，想来是诗情妹妹见情况不到，怕念安被吵醒，所以才这般。有了这棉花，外头的声音也能减轻一些，不必担心他会被吵醒。”
霍嬷嬷见状点点头：“你明日要随姑娘一道回去，现在看这情况，他们怕是不用睡了。你先去眯会儿，我在这守着。明日叫姑娘他们睡会儿，你多定这些。”
小云本想说不必，但想想霍嬷嬷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朝一旁的睡塌走去。
温玉始终站在远中，屋内的动静，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有霍嬷嬷和小云守着念安，她也放心。
眼看外头的打斗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她才朝小娃点点头，两人朝外掠去。
江鸿轩手拾佩剑，目光紧紧盯着外头那些身穿黑衣，训练有素的人。
骆宏飞则是站在他身边，语带担忧道：“还好吧？”
“死不了！”
江鸿轩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强忍着左手胳膊和腹部传来的疼痛感，心下却对今夜突袭之人甚是疑惑。
这近一年来，他们在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平时也不惹事闹事，怎生今天会这般突然？
是何人对他们出手？
因着江府所处位置的原因，光线还算明亮。
温玉和小娃到江鸿轩身边时，见他一身白衣早已染红。
甚少有情绪大起大落的她，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众人听令，摆开十字阵，速战速决，捉活口！”
“是！”
随着温玉一声令下，在江鸿轩和骆宏飞诧异的目光下，那些影卫纷纷摆开阵法，原本混战中还有些趋于弱势的他们，一下子反转。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现场已经清理干净。
小娃对温玉的佩服再次上升到一个层次。
最初时，姑娘和她说，他们这些暗卫终日护在江府也不是个法子，总得找些事让他们做。
在问了一些他们以往训练的内容后，又加了姑娘说的那些阵法，还有训练默契度和手语。
姑娘曾说过，像这种情况，单人作战，即便武义再高，也不如团体作战。
凡是讲究一个配合，只要他们心意相通，够默契，什么都能做到。
姑娘还说，一根筷子，即便是金做的，再是坚硬，只要功夫高，也不是捏不弯。
倘若是一把金筷子，那就未必能任由人捏了。
如今这次，真的叫她明白，什么叫以少胜多。
他们这些暗卫加起来不到对方人数的一半，原本都已经疲软了，但随着阵法摆开后，十字型，两个防卫，三人同杀一人，那速度比一对一要快上许多。
这才没多久，对方的人就比他们少了许多。之后那些人撤退之时，他们趁机捉活口。
只是对方到底是何人，居然能够在这京城调动这么多人，且厮杀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巡逻的人出现？
不管小娃是如何作想，温玉此时沉着一张脸，正在给浑身是血的江鸿轩处理伤口。
江鸿轩见她这样，便不在意道：“别紧绷着一张脸，没什么事的，你别担心。早些去休息，这些事都交给我。”
其实江鸿轩怀疑，是祁炎或者夏府那边发现了他这边的动静，所以才会有此举动。
厮杀到现在，周边静悄悄的，放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更莫要说京城该有的那些巡逻治安的人了。
甚至可以说，连打更的人都不曾出现。
这要是说，没人在上面挡着，他都不信。
在这京城，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那高堂上的几个人。
算了算，和他们江府有兴许算是有过节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
不管是祁烈也好，夏府也罢，终归都是一派的。
温玉依旧沉着一张脸不语，待将他的伤口都处理好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这些天，伤口少碰到谁，以免给感染了。”
江鸿轩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我晓得，天色不早了，诗情妹妹你明日还要早起，先去歇着吧！”
发生这样的事，温玉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闻言摇摇头。
“小哥你歇会儿，我去看看那捉来的人。”
选在她走之前来这一出，若说不是针对她而来的，她都不信。
江鸿轩看她那模样，忙起身拦到她面前：“听小哥话，去休息吧，这边我会处理的。明日你要走了，就算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又如何，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温玉抿了抿嘴，心下恼怒，面色却不显，想了半天，道：“好！”
既然小哥不让她插手，那就算了。
不过真要不插手？呵呵，就算不审问，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是何人所为。
想到这，她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姑娘，轩爷情况如何？”
小娃见她回来，忙上前关心问道。
“他及时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所以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要不了多久就会好。”
小娃松了一口气，正想问具体情况时，又听她家姑娘让她去准备些东西。
小娃一时有些莫名，不过还是依言去准备。
硝石和硫磺，他们府上都有，也许这就是开医馆的好处。
若是寻常府邸，在这个点想要这些东西怕是极难，除非去敲药铺的门。
至于木炭什么的，那更简单。
只是姑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温玉看小娃去准备东西了，自己回了药房一阵捣鼓。
等她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包药粉，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敢欺负到她头上来，当她是软泥，好揉捏吗？
不管是不是夏府的人动的手，总之和祁炎那边的关系是跑不掉的。
既然如此，那么她拿夏府开刀也不算过分。
等小娃过来时，她将手中的药包递给小娃道：“天一亮咱们照计划出城，到庄子接大树。之后你留下来，等到大年三十那天，将这药下到夏府的井水中。”
小娃接过手中的药包，面上有些纠结。
姑娘这是不必她跟着一道回去了吗？还有这是毒药吗，怎么就下到夏府的井中，难道今晚这事是夏府人所为？
温玉伸手接过小娃手中的东西，当着她的面开始调配起来。
小娃始终纠结地望着手中的药包，想开口询问，但见姑娘面色不好，便有些不敢开口。
等温玉将炸药都做好后，抬头看小娃纠结着一张脸道：“这个你也拿好，到时候等他们都昏迷过后，将他们的大门和主屋给我炸了。”
“姑娘，这……”
“今晚这事不管是不是夏府所为，但祁炎那边一定知道，也是他下令让人不许往这边来，当做没这事发生的。不然这么久，不可能没人发现这边的动静，也没有巡逻的人过来。既然他们如此看重我，那我不回报点给他们，岂不是叫他们看轻了去？”
小娃听到这话，脑子也跟着转了起来：“姑娘，我们明天要走了，那到时候夏府出事，会不会连累到轩爷这边？”
温玉轻笑道：“怎么会连累到小哥？他们针对的是江府，或者说是针对我吧？可我们不是明天一早就走了吗？这药粉不过是强烈的迷药而已，人在吃了后，过半个时辰会陷入沉睡，药效在水中的时间是三个半时辰。时间一过，自然消失无踪。你下了药后，待那些人陷入沉睡，你将这些炸药埋在大门和主屋，点了引线赶紧跑。小心点，别被发现。自然，你一个人许是完成不了，你找青阳帮忙即可。”
“可是姑娘，这……”
温玉知道小娃的顾虑道：“你乔装打扮好，这几天不要出现在江府附近，如果可以，找连府或者大将军府，我想他们很乐意见到祁炎那边吃瘪的。夏府负责的是铁矿这边，若是夏府出事，呵呵……”
今天江府发生的这些事，想必那些有心人都知道，也都会盯着江府这边的。
既然如此，那让他们盯着好了，回头这事小娃去执行，小哥生活在那些人的盯视中，也刚好能摆脱嫌疑，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