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卿用调羹盛了海鲜酱油,淋在了点过少许柠檬汁的生蚝上,递给谢震:“尝尝鲜。”
谢震转手接过,就着贝壳吸入了生蚝肉,滑腻咸鲜又去腥的口感确实勾得味蕾大动。他岂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些东西在饭店内早已吃腻了,但是在自家这样细致的受用,还是头一咂。
魏子卿笑着码了八个生蚝放在谢震面前。“柠檬虽然去腥,但到底配的是海鲜。不是我小气,还要适可而止的。”——海鲜配维c虽可转化成砒霜,但所需剂量是非常之大。大到了得吞下半瓶维c,被身体吸收后再狂吃两顿海鲜的地步。否则日本料理店每天得有多少人中毒?
谢震从喉中漫出了一点笑意:“你倒是讲究。”
“在我这里吃坏了,算谁的?”
谢震接收到了他语调中的俏皮,毫不客气:“自然是算你的。”
“真白瞎了我忙活这顿饭。”
谢震哈哈大笑,给自己盛了碗汤。
魏子卿的膳食安排的很是合理,每样菜品都不多,凑在一起勾动味蕾的同时又不让胃部有太多压力。两人慢悠悠地吃完了一顿饭,花费的时间倒是比想象中长不少。
谢震也是个懂得生活的人。
他们两个在这方面,倒是意外地很有默契。
其实这顿饭魏子卿早就备出来了,横竖是要杀回谢震那里打探赵国忠、赵中兴弟兄的消息,“贿赂”金主一顿饭也算应理应份。他本想着如果今天书画展之行不算太闹心,明天就做点饭菜带到谢震府上算作谢礼。不过请谢震上楼,倒是意料之外……
觉察了谢少并非之前几天脑补的那样“操蛋”,魏子卿心头有点小愉悦。而谢震用了这样一顿高质量的家常饭,又发现了一只风骨翩然、知心体己的狐狸精,觉得有趣的同时,心头也多了份和暖。
气氛在饭后魏子卿拿出了一瓶白苏维翁时,变得更加微妙。
谢震接过了高脚杯,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现在不点根蜡烛,到真是可惜了。”
魏子卿心念一动,到底抑制住了这样的想法——他和谢震只是“生意伙伴”,与虎谋皮的恶果合该吃一堑长一智,就算“堑”是自己脑补出来的,情感对于魏子卿来说也是奢侈品。
从他踏入欺诈师这一行开始,从大四某个被背叛的下午,甚至从父亲锒铛入狱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奢侈品。
他不相信爱情,不敢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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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震晚上歇在这里,似乎已成定局。
魏子卿用收拾餐桌掩盖了探讨蜡烛时候的尴尬,殊不知自己忙碌的身影,倒更给谢大少添了一份居家的感受。这所公寓最初买来不过是投资所用,甚至同一个小区内还有谢震另外几处房产,但只有这间公寓,谢震觉得买得值。
他搁下了手中的酒杯,走到了魏子卿的身后:“待会再洗。”
魏子卿顿了下,搁下手中的活,笑着转过了身。霎时,他被谢震半压在了洗手池的边缘,臀尖顶住了洗手台,双手撑在了边缘。谢震微微逼近,魏子卿缓缓后仰,直到他的腰被谢震扣进臂弯中。
谢震玩味地勾起了唇角。
魏子卿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记狡黠的微笑。
谢震凑到了他的耳畔:“不该给我准备一套睡衣么?”
谁说只有魏子卿是高手的?
浴室中传来了哗啦啦地水声,魏子卿乘着这个空档,将家里不该存在的笔墨纸砚和压箱底的糟心x玩具一一收好。他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打“工作服”,还是上回从谢震别墅回来以后他备下的,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合身的睡衣不可能有,但是浴巾倒是不缺,魏子卿将备好的浴巾与妥协搁在了洗手间的门口,扣了两下门。
门里的谢震慵懒且肆意地搭了句:“好的,等着我。”
霸道的腔调与居家式的占有,让魏子卿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谢震勾起了唇角,这样温馨的感觉,他也有十几年没有体会了,大家庭并非外人想象的一团和气,剥去了奢华光线的外衣……不提也罢!能找只狐狸精,偷得浮生半日闲,感觉不赖。时间尚早,谢震也不急,顺带洗了手脸,又用新牙刷刷了牙。
低头漱口的时候,他却一不小心将洗漱台边的香皂碰到了地上。
香皂“啪嗒”掉了地,顺着洗手间的瓷砖,一路出溜到了地势偏低的下水口。谢震皱着眉头弯腰捞起肥皂,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孰料,肥皂上竟流下了许多黑色的痕迹。
带着淡淡油墨特有的香味,与谢震今天一整天在书画展上闻到的气味都有些相近。
墨?
“韦青”会书法?
而且再仔细一闻,不仅是和今日书画展上的味道,而更是和今日他请回家的那副上的墨味……一个念头撞入谢震的脑海——当时在书画展上的氛围较为喧闹,又已戏弄赵世忠为主,让他没有细想,但现在亦推敲,民国保留到现在的书房虽然还会残留少量墨香,又怎么会和当代的墨味如此雷同?他蹙起眉头,蹲下身在下水口的边缘又抹了一下,果然是墨。而等到浓了些他才辨别出来,还是一得阁的好墨。
谢震当过三年侦察兵,又有些赏析功底,在外行人眼中墨不过是用来写字的“黑水”,实际上其中油脂含量、中药成分、质地、年代都会给墨标注出特别的气息。更别提一得阁的墨素来得他青眼,里头的冰片、骨胶混合了现代香料馨香又怎么闻不出?所以不管“韦青”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这副的由来倒是值得探究了……
然而深推一步,“韦青”虽然是大专艺术学院的美术生,却好像并没见他对艺术创作有多么痴迷,公寓里更无画板、颜料。那么那副透露的风骨非常像“韦青”给他的感觉的,下水道的墨汁,他购得字画后“韦青”片刻的别扭……
真的,只是巧合?
谢震倒是丝毫不介意花重金请了那副,甚至觉得能这样风骨的书法,不应该用金钱来衡量。然而如果一定要衡量,那么他就定要将那副字收入囊中。他敏锐的第六感让他隐隐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有什么古怪。
就像上回“韦青”给他煲了一锅鸽子汤,喝完之后他有些飘然欲仙的舒畅是一样的。“韦青”从来都是恰到好处,又略带神秘。从穿衣到用餐,从礼仪到交谈,从摸透他谢震的喜好。一般老爷们,早就被他迷的五迷三道。
谢震略微一沉吟,鹰目闪了闪,邪肆地弯起了唇角。无论是否有古怪,这个“韦青”还真是愈发有趣了。
他围上质地松软的浴巾的时候,心情愉悦地向外走去。
那就让他再深入地探究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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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卿被谢震径直按倒在了双人床上。
和刚刚重生来时类似的景象,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谢震的眼神探究、好奇,却更多了一份专注。强壮的麒麟臂上依旧有些许水珠,顺着健壮的胸膛溅到了魏子卿的身上。
魏子卿的嘴唇抿了抿。
谢震的唇角勾了勾。
不同于前几回魏子卿的引诱,这一次分明有由谢震主导,因沐浴变得炽热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研磨、辗转,谢震带了薄茧的手掌贴在了魏子卿光裸的肌肤上,爱抚、撩闲。魏子卿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腰间的浴巾被谢震乘势抽掉。
侵略性的进犯不断加深。
魏子卿从没料到自己也会有被攻方弄到招架不住的那一天。谢震果然像一头蛰伏的狼,将一切看在了眼中,只待时机成熟,就会立刻出手!前几回魏子卿挑逗他的时候,谢震自然也有回击,于是魏子卿周身的敏感点近乎被谢震记了个遍,挨个蔓延、逐步击破,最终男人最敏感的部分被握在了谢震手中。
魏子卿深喘了一口气。
双手的手腕被谢震一把扣住,霸道地死死压在了床头。
一览无余的身体,带着让人肆虐的幻想,而谢震最擅长的就是将幻想付诸行动。而出乎魏子卿的预料,这回的谢震似乎不仅想要快活,更重要的,他居然存了让魏子卿也舒服的念头。谢大少的手段,魏子卿几乎是第一回领教。
不再粗鲁,也不迅速。施施然带着王者的悠闲,又霸道邪肆到让你无从反叛。
白皙的身体上很快被印下了各种痕迹,前端可爱的“小子卿”在空气中轻微地颤抖。谢震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没有强迫的眼神,让人有一种甘愿被征服的冲动。手分开了魏子卿两条修长的腿,刚才一直被精心对待过的入口有些的开合。谢震把魏子卿的腰拖了过来,双腿扣在了自己的腰上,他近乎温柔地摸了摸魏子卿的侧腰,随后,不急不缓、又占有欲十足地推入。
魏子卿闭上了眼睛。
被完全送入地瞬间,他舒服地轻轻喘了一口气。
黑影压了下来,谢震的身体撑起在了魏子卿的上方,有天的感觉,更有天塌下来有个替你遮挡的错觉。魏子卿刚有些愣神,腰下就是一阵地酥麻,谢震摆动起了腰肢。完全由他导演的战场,没有魏子卿想象的疯狂。世家公子独特的霸道与怡然完美结合,带领着魏子卿攀上了一个又一个顶峰。
而每每魏子卿想要配合着动腰的时候,谢震就变换了姿势。
从正体位的倾轧,换成了背后位的鞑伐,侧入的体贴,鹤交颈式的温存。
魏子卿终于放弃了,被谢震整个儿捞在怀中。他咬住了嘴唇不想发出声音,谢震的喉间漫出了轻笑,手在他的后背点火撩拨。那是魏子卿的敏感点,有些奇怪,但又不难理解,缺乏安全感的欺诈师偶尔也需要一片港湾。
一声j□j终于在谢震一次勇猛地进攻时,漫出了魏子卿的唇瓣。
“唔——”
七分倔强,三分媚骨,隐藏在最深处的,却是微不可见的脆弱。谢震不知为何,就有些心疼。他将动作放慢了下来,抱住了魏子卿的腰,一下一下认真地研磨,朝着对方刚才觉得舒爽的地方撞击了过去。魏子卿的背后渗出了薄汗,有点微小的颤抖。
谢震转头,叼住了他的耳垂。
温软的触感,像爱人间的爱抚。魏子卿的手禁不住攀上了谢震的背脊,喘息出声。起初还有些抑制,后来索性儿放开了,甚至用收紧后面来报复谢震的开拓。因为开拓的不是身体,而是内心。谢震这个家伙,居然不打声招呼。
打了招呼还叫寻宝?变态控制狂的探宝者,得意地弯起了唇角。
魏子卿再也懒得放过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招呼了回去,却再被一次一次的镇压。直到后来,他完全放松在了谢震的臂弯中。
谢震用湿纸巾揩拭了自己被染白的小腹,看着疲惫睡过去的狐狸精,眼神中出了探究更多了一种疼惜的兴味儿。
原来狐狸精累了会是这样的。
谢震知道“韦青”的防心甚重,但又是什么样人生历程,可以把一个人教化的这般山温水软、狡黠伶俐、恰到好处,却充满神秘?不知为何,谢震直觉这等风采不该是区区一个“韦氏集团的私生子”该有的造诣。
想要探究他,剥开他一层一层包裹起来的保护壳与小伪装,看看“韦青”分明柔软却又故作坚硬的内心,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第一季·上床不说爱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