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相貌平平,立于人群之中往往无法引人注目,不过你若瞧过一眼,便忘记不了这张冷峻的外表。实际上对于关羽,曹操始终是一份敬畏之心。毕竟有些历史是不用回忆,便可牢记于心。加之关云长长相之奇特,难免曹操有一探究竟之意。关羽见陌生人造访,起初颇有冷漠之意。曹操实际上也并没有准备什么说辞,二人从出身一路讲来,愈发投机。尤其当曹操讲起治理一方之策以及五色大棒的来历,倒是引来关羽不时的赞叹,只可惜二人初次见面倒是浮皮潦草的沟通,虽有叙事之欢,却并无推心置腹之意。
曹操走出关羽营帐,望了望远处营门的星星之火,暗自思揣“卿与我空有报国之志,却我治世之方。”而关羽和衣而卧回忆起曹操所讲述的“县吏之事,却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大哥又不知是否与此人同路...”
皇甫嵩与卢植二人倒是精力旺盛,二人彻夜未眠,皇甫嵩一面了解前方战事情况,深觉卢植用兵之道乃为上策,一时也想不出更妙的破敌良策;另一方面询问卢植日后打算,汉室王朝如今国有内乱,外有蛮夷,言罢不知如何妄言。反而是卢植不以为然,自嘲道“老朽不谙世事,理当告老还乡。”
张飞这边闹的一塌糊涂,左丰又不是为将之人,众将士将其捧入云端,他早就自鸣得意的紧。张灯结彩连闹了两天。第三天夜里情景更甚,也不知道张飞哪里寻来的歌姬,如此战事荒郊竟能寻得歌舞之欢,张翼德办事能力,可见一斑。这左丰大大赞扬张飞之忠心不二,扬言回到朝廷之上,势必和皇帝请旨擢升张飞。张飞也并不推脱直言有劳“将军”,战场之上如此称谓着实将左丰送上青天。
星夜过半,张飞借故外出,门庭歌舞继续,观之,兴正浓,轰一声,忽然帅营大震,盖一晴天霹雳。众将士及歌舞均无恙,唯独堂上左丰恍若银瓶乍破,脑浆飞迸。恍然之中,营外鼓声大作,呐喊声、厮杀声不绝如耳。张翼德此刻却已披坚执锐,刚才的媚眼屈膝霎时间已经变成了龙行虎步。仿佛两者压根就不是一个人。张角此时已列阵出迎,二军对垒,张飞手中丈八蛇矛散发出点点寒光,张角一张黄色羽扇却也栩栩如生,此人不似将军、不似学者,更不像悬壶济世的医者。倒好像是个寻仙问道之人。
张飞见过张角,却不晓得张角是否识得翼德。张角首先由呐喊兵开口:“将军何许人也?”
张飞倒是省却了传令官,龙吟虎啸般答到:“吾乃燕人张翼德。”平川之上虽无回响,此音竟也传遍三军。随后又道:“将军疲兵乏卒,难道要以此身躯赴我虎狼之师?”张角也不含糊,沉吟道:“苍天已死,吾乃替天行道,尔等助纣为虐,岂知天命尽乎?”相比与张飞的气势如虹,张角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轻柔却极具穿透之力。仿佛此人已入三界,假真气之道,合天地之造化,可谓神人。
倘若旁人深夜之下,洞悉阴阳数术,自然会停滞不前,奈何此人乃张飞翼德,他坐骑本就在行伍之前,张角喊话之际,众人愣神之数秒,张飞已驾马奔腾,丈八蛇矛在月光之下仿若天际流星,张飞所摆阵型类似一张布口袋,副将杨浴风左手搭弓右手将一火箭射向天际,火箭在半空爆炸,闪烁耀眼光芒,霎时间喊杀之声不绝如缕。
张飞的银铠在映天的火光下闪闪发光。张角一方也压抑了太久,此刻无不个个哀兵,张角一方选择了圆形方阵,这样的阵型往往四面御敌,并无太多可操作性,张角也迟迟未下进攻的号角。位于最前面的士兵,望着奔驰而来的部队,手中开始出汗了,他们将汗液用力的擦在枪把上或者擦在衣服上。他们艰难的咽着唾沫,恐惧感笼罩了他们,但此刻又异常的坚定,因为他们相信只有大贤良师才能带领他们脱离苦海。部队越来越近,昏黑的天空变得更加雾蒙蒙,张角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为了这一刻他等待了太久,霎时间大雨倾盆,张角示意指挥官下令进攻,进攻的号角大作,原本忐忑躁动的士兵在大雨里瞬间找到了自信,宛如天空所降的不是大雨而是灵芝甘露。张飞见风雨大作,急忙勒住缰绳,张飞此间并无直接与张角的交手记录,也从未见过此刻场景,明明萎靡不振的黄巾军怎么在大雨中充满了斗志,他想让军队随自己一同驻足,只不过令行禁止总需要时间来传递,翼德犹豫之际,天际出现了轰雷阵阵,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劈中军,此刻的张飞已经将要冲入敌军,中军之中有那个陪伴张飞在这个战场拼搏许久的杨浴风,除却陪在大哥身边一起的时间,形影不离的伙伴就是这个家伙,他们一起合谋利用张角处死左丰,研究如何进行星夜之仗,而此刻中军就只剩下嘶吼声和一片火光。和张飞一同愣神的还有冲在前方所有的战士,他们此刻心力憔悴,而张角的兵丁已入身前,他们毫无所知,他们都被这黑暗中巨大的火光和闪电吸引了。张飞眼角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痒痒的。只是他醒悟的很快,他回首前方束手就擒的士兵,怒火中烧,他用枪把猛戳马屁股,大吼一声:“谁来与我决一死战!”猛的冲出数百米,他侧身躺在马鞍上,双手紧握长矛,矛尖对外,凭借着马匹的冲力,长矛像穿串子一样穿起三个士兵,张飞左手按下,右手摇矛砸像右方敌军,人肉炸弹加之张飞的臂力,马屁的冲力直接挥倒了一片士兵。一具尸体的头颅撞上另外一名手持砍刀兵丁的脑袋,顿时脑浆迸裂,五官尽毁,献血直流,加之倾盆之雨,鲜血很快就淹没了。只是此刻没有人心疼、恐惧。
主帅如此残暴,士兵怎能毫无血性?人都是会被冲动的血液感染的而瞬间遗忘悲伤。战场的局势又恢复了朝廷军战斗力的优势,毕竟先锋部队是张飞一番精选出来的,而张角这边都是被压迫起义的农民。而张角凭借轰雷在战损上倒是略占便宜。张飞听着后面不断的惨叫声,他的血液加速了流动,张飞怒目圆睁,挑起两名敌兵,操起对方的矛镰,一左一右挥舞如风,黄巾军即便受到了鼓舞,也难以不被此刻这地狱使者所震动,迎面相迎的敌兵越来越少,而张飞的双眸被高挂的“张角”旗帜所吸引,一路向前,无人阻挡。张角大将张燕、张白骑、白雀上前阻挡张飞,一时间张飞无法向前。仅仅数秒后,张飞双腿一夹,纵身跃起,丈八蛇矛砸向白雀,白雀举枪力鼎,短兵相接,蛇矛砸断钢枪直取头颅。由于震力过猛,白雀的坐骑哀鸣一声,倒地抽搐。
张燕、张白骑面面相觑,正不知所措,张角命传令官鸣金收兵。黄巾军早就无心再战,转身就走,而张角凭借暴雨金雷也并没有在撤退途中丢盔卸甲。雨流在张飞的脸上放肆的流着,张飞眼睛眨也不眨,雨流在蛇矛枪尖流向大地。一抹浓眉在此刻露出了点点黯然,望着跑走逃脱的黄金部队,他没有追,也不想追,直驱张角首级已然不能,多杀几个人又有什么益处。张飞身旁的兵丁越聚越多,大家都在等待主帅的下一个命令。只是过了很久张飞也没下达撤退或前进的命令。雨水早就将火把湮灭,黑暗笼罩了这只顽强的部队,只是这场争斗貌似无人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