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一周,季亦如的工作很忙,每天都是录节目加班到半夜三四点钟才回来,毛毛是跟着放了几天假的季亦央睡在一块儿。
也许在台里吹空调夜半回来又淋了点雨,季亦如的身体有些扛不住感冒了,本来还能上班的,但是偏偏又遇上了生理期,大姨妈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她只好跟台里请假一天,在家躺床上,肚子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才缓解一点疼痛,房间里连空调都不敢打。
季亦央和毛毛都是怕热的体制,现在这么热的夏天,没空调的地方她俩不敢呆。
所以卧室里只有季亦如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额头上冒着一层薄薄的冷汗,而自己没良心的妹妹正带着自己的女儿在客厅里看电视吃西瓜。季亦央喜欢看警察法医破案的那些一集死一人的电视剧,但是毛毛害怕看,每次都是用小手捂着眼睛喊小姨换台,最后她俩现在好像是在看综艺节目,看着电视上的主持人与节目嘉宾打打闹闹做游戏,俩人看的也不亦乐乎。
良久,杨毛毛小朋友有点良心,想起了自己卧病在床的妈妈,她偏过小脸看着身边的季亦央,商量的口吻说:“小姨,可以让苏叔叔来看妈妈吗?”
提起苏宏彦,季亦央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乌黑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阴谋诡计,她抬手拍了拍杨毛毛的小脑袋,夸奖她:“毛毛,干得好。”
小毛毛皱着小眉头,不知季亦央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听得出小姨是在夸奖她,小脸上又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
季亦央凑近小毛毛耳边,小声说:“毛毛,你苏叔叔近来在休探亲假,当然可以喊她来看你妈妈。”
“真的吗?”小毛毛高兴的拍着小手。
季亦央点点头,又轻声说:“但是吧,我们现在不能告诉你妈妈,可以让你苏叔叔来我们家直接给她个惊喜。”
“那样妈妈真的会喜欢吗?”小毛毛鲜少谨慎了一回。
季亦央笑着点头:“她会的。”
因为季亦央没有苏宏彦的手机号码,她又利用毛毛的单纯让她把季亦如的手机拿来。毛毛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她接过手机,便夸奖毛毛:“毛毛,干得漂亮!”
小毛毛一边吃着大葡萄一边咯咯的笑。
季亦央废了不少力气才找出苏宏彦的手机号拨通。
那边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季亦如,有事吗?”
季亦央听出这声音是谁,笑着回:“姐夫,是我。”
“季亦央?怎么是你?”那边苏宏彦的声音略显讶异。
“姐夫,你现在有空吗,我姐姐生病躺在床上,想让你来陪陪她。”季亦央半真半假的说道。
“她生病了?严不严重?怎么没去医院?”苏宏彦紧张的问。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女人每个月总有的那么几天,你懂的,她现在肚子疼得厉害,急需你的关怀陪伴。”季亦央又不嫌恶心的说,真的是把季亦如所有秘密都告诉了苏宏彦。
“那行,我马上过去。”
季亦央挂了电话,自信的笑道:“搞定。”然后把季亦如的手机随手扔在客厅的茶几上,也没替人还回去,懒散的斜躺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
毛毛的小手摇晃着她的腿,小声的问:“小姨,苏叔叔要来吗?”
“马上就来。”季亦央说着打了个响指,心情非常愉悦。
小毛毛开心后,继续看电视节目。
果真没多久,家里的敲门声响起。
“苏叔叔来了。”小毛毛说了一声,便穿着小拖鞋跑到门口开门,门把高了她一个头,她踮起脚尖伸长小胳膊才打开门,仰着小脸看清门外站着的高大男人是谁后,脸上笑开了花,礼貌的喊道:“苏叔叔。”
苏宏彦跨进门内,摸着她的小脑袋问:“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季亦央呢?”
“姐夫,我在这呢?”季亦央从沙发上坐起来喊他。
苏宏彦看过去,笑了笑:“哦。”然后帮小毛毛把门关上,把手上大包小包的礼物放下,又把一大包零食送到他们本就摆放了很多零食的茶几上,说:“这是给你们买的,尽管吃。”
“谢谢姐夫。”
“谢谢苏叔叔。”
两个贪吃鬼都笑着道谢,然后便去翻找自己喜欢吃的零食。
季亦央找到一包薯片,抬起头对苏宏彦说:“姐夫,我姐姐在那个房间。”说着,抬手指了斜对面紧闭着门的房间。
“那我去看看她。”苏宏彦说着便走了过去,打开门看见穿着一身浅红色纯棉长袖长裤睡衣蜷缩在床上的女人,大步走至她床边。
季亦如肚子疼的刚要晕过去,又被开门声吵醒,继续持续承受痛苦,她回身看是谁,意外见到这个高大黑瘦的男人,着实惊了一下,瞪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苏宏彦清俊的脸上浮过一抹调笑:“不是你说你肚子疼让我来关怀陪伴你吗?”
“……”季亦如惨白的脸上神色极差:“我没有,你可以走了。”说完,她猜到是谁搞的鬼了,她不禁暗想,难道真的因为她十几岁时趁着妹妹年纪小好欺负骗了她很多吃的,现在遭到报应了?
苏宏彦低头自顾自的笑着:“你好不容易主动要求我陪你,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走。”说着,欠身坐在她床边。
虽然他看起来精瘦,但是身体的重量真的很重,床被他压得下沉,季亦如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往他那边倾斜。
苏宏彦抬手替她擦去额头的冷汗,关心的问:“疼的厉害吗?”
他那滚烫的手碰在她冰冷的额头上,让她舒服的放松了一下,但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半天才说:“已经好多了。”
蓦地,苏宏彦又俯下身趴在她的身上,额头贴着她光洁的额头,眼睛一瞬不瞬紧盯着她的眼睛望,淡淡的目光中燃起一小簇火苗。
季亦如被他弄得有些紧张,身体从里往外流窜着焦躁的热流,轻颤着睫毛不能直视他的眼睛。她正准备躲开他时,他又稍稍抬起头,自顾自说:
“没有太烫。”
季亦如这才知道他的用意,解释:“刚才亦央给我量过体温了,没发烧。”
苏宏彦低低“嗯”了一声,就着半压在她身上的姿势顺势趴在她身上,侧着脸盯着她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季亦如一转脸差点贴上他的唇,她脑袋往后退才躲避。引得苏宏彦低声笑着,取笑她的害羞。她挣扎了一下身体,没好气道:“你别压着我。”
“我没有压着你。”苏宏彦示意她看他左胳膊撑在床上的姿势,表示自己真没压着她。
“待会儿有人进来了不好。”季亦如凝着眉心不悦。
苏宏彦不以为意,覆在她耳边暧昧的呵着热气:“我觉得那样更好。”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就被打开,“姐姐,姐夫,我进来…”门口人说的话僵在半空中。
季亦如一时僵住,没反应过来,苏宏彦反应挺大也挺快,他连忙先推开季亦如,双手放在岔开的两腿上坐正身体。季亦如看着他这一连串刻板的动作,憋着笑。
苏宏彦被她笑的不自在,微微侧头斜睨了她一眼,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看着站在门口的季亦央,抬手指了下床上的季亦如,对季亦央解释:“我…看看你姐姐额头烫不烫?”
闻言,季亦央大笑:“哎呀,姐夫,你用不着害羞,我们学校男的把女的堵墙上亲的我见多了。”
苏宏彦低垂着好看的眼睛,脸上依旧是尴尬的神色,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
季亦如看见这大男人一反常态的害臊,她又笑了笑,才抬起头望向门口:“亦央,你有事吗?”
季亦央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正事,笑着说:“哦,我进来给姐夫送扇子的,你这里不是没开空调吗,我怕姐夫热。”然后把她家用来垫锅的蒲扇放在苏宏彦手上,便出去了,走出门后又回过头说:“姐姐,姐夫,你们放心,不会再有人进来了,我一定管着毛毛,不让她进来偷看。”说完,对他俩暧昧一笑,贴心的替他俩关上门。
苏宏彦和季亦如双双看着卧室门被关上,才收回视线。苏宏彦看着手中老式的蒲扇,又把它放在床头柜上,对季亦如说:“我不热,心静自然凉。”
季亦如弯着唇角笑了下,没有说话。
苏宏彦看了她一眼,大手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开口讲着他在部队这些年所见所闻的一些搞笑事情,在部队这么多年,他没什么别的话题。他也不知道季亦如现在爱不爱听,只是没话找话说。
季亦如直视着他认真的听着,她能感觉到他讲到自己从军经历时,淡淡的目光中闪烁着光亮,璀璨如夜空中的星星。
苏宏彦看着她说,在军校一次射击打靶训练,他正扛着枪瞄准靶心准备打,旁边的唐智用枪不熟练,子弹跳壳不规律,子弹壳弹到他手背上,差点烫伤了他。
季亦如本能的问出口:“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发自心底里的关心让苏宏彦倍感欣慰,他轻松的扯了扯唇角:“到校医那看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就是当时比较疼。”
季亦如放了心,继续听他说。
“练匍匐一个月,我们学员身上穿的迷彩服胳膊和屁股两侧全都磨破了洞,后面的人都能看见前面哥们儿的屁股。”
季亦如听见笑出了声,他们真的很辛苦。
他还说,他跟唐智刚从军校毕业下基层见习代职做副连长,听老兵说带他们的老班长挑新兵有个习惯,就是按谁冲他笑来选兵的,谁要是不笑,他就不要。
季亦如笑,这也可以?
苏宏彦还对她说,有次军事演习,他们没休没眠演习了三昼夜,饿的都成狼了,半夜去蓝军坦克师师部偷袭,他和唐智在完成任务后溜进炊事班偷了一只鸭和一只鸡,他们身边还有个笨蛋饿疯了要偷猪,猪那么重有好三百斤,他们累得根本扛不动,被其他战友骂了之后,那个笨蛋没偷。他们还在菜园偷了几十根黄瓜和西红柿,在凌晨四点钟等其他战友汇合时偷偷的挖了军用火灶,虽然已经做得很隐蔽基本不会被敌人发现,但是团长一来,又让他们赶紧用土把火灭了,看着快要烧好的鸡肉鸭肉上沾满了泥土,战友们的心都在滴血,最后大家算是勉强吃了顿叫花鸡叫花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