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听说道虚真人死后连尸身都未能留下,尽都垂头默然,心中再起悲情,李阡陌见状沉吟许久,忽然抬头道:“师父虽然不是真君高手,但他也算的上一代宗师,而且做到了许多真君甚至道尊无法做到的事情,所谓虎死留皮,人死留名,咱们必须给师父建一个墓冢,供后人凭吊,还必须在他的碑文上刻下他身前壮举,你们认为如何。八>一中≥文≥w≤w≤w<.≤”
“此法甚妙!”冯远山闻言一扫郁态,激动道,“李师弟,你这想法着实太好,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其余的人也纷纷点头,觉得李阡陌的这个想法不错,虞剑秋看他的眼神充满感激,还夹杂着异样的色彩。
李阡陌见冯远山如此热衷此事,也不好扫他兴致,便点头道:“好,这事交给大师兄办,相信我们都放心,大师兄你放手去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自己定夺,无需想我报告。”
冯远山激动无比,起身拱手行礼:“是,掌门师弟。”说罢朝着所有人道,“各位师弟师妹,接下来咱们的两件大事就是操办掌门接任大典和给师父建墓的事情,还请你们一定要多多帮助我。”
其他人纷纷起身郑重回道:“大师兄尽管吩咐!”
李阡陌见他们如此兴致高昂,顿时起身开心道:“好!想必师父在天之灵看到你们这样团结一致,不再因他的死而消沉,他在天之灵也十分安慰。”
他们七人又说了几句,便散开了,冯远山开始吩咐人做请帖,然后朝各个门派和散修府邸放,其余人则忙着翻修门派屋舍,将一些太过古旧的建筑全都翻新一遍,唯独李阡陌最清闲,什么事都不用做,没事喝喝茶,期间见过松鹤真人三次,每次一见面,松鹤真人都会吐苦水,说李沧海从他这里又把什么宝贝要走了,敢情这小子那么积极做向导是有预谋的。
十天之后,李阡陌正在院子中摆弄棋局,冯远山忽然神色匆匆地进来了,一进来便急叫:“掌门师弟,有大事,有大事。”
李阡陌见状赶忙起身问:“生什么大事了?”
冯远山想要行礼,被李阡陌阻止,道:“此处没有外人,不用拘礼了,有何大事,快快说来。”
冯远山道:“蜀山若拙真人重伤多日后也仙游了。”
“什么!”李阡陌闻言神色陡变,失声道,“若拙真人也走了?”
“千真万确啊。”冯远山道,“我派弟子去蜀山送请帖,他们回来时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李阡陌抚颔沉吟了片刻,忽然抬头道:“那我去蜀山看看,顺便凭吊若拙真人。”
“这样恐怕不太好。”冯远山赶忙阻止道,“距离若拙真人过世其实已经有好多天了,但蜀山却一直未布他的死讯,消息封锁得很严,我想他们肯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不想让别人知道?”李阡陌闻言皱眉想了想,摇头道,“看来蜀山生大事了,我更加要去看看。”
冯远山见状也知道不能阻止他了,无奈地提醒道:“那你去了后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纯阳派掌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了。”
李阡陌闻言摇头淡笑道:“大师兄你错了,师父他老人家不就是为所欲为吗。”
冯远山闻言愕然,竟无言以对,李阡陌笑拍他肩,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他说罢腾身跃起,飞入空中,直朝蜀山飞去。
他心中着急,所以飞得极快,只几个时辰的时间,便到了蜀山,他本想拜山进去,但想到蜀山现在是特殊时期,说不定会将他拒之门外,便用欺天术改变了模样和气息,然后破开了蜀山的护山大阵,悄悄进入蜀山之中。
一进蜀山便看到各处门阁上全都挂满了白孝,沉重的气氛笼罩整个蜀山,看来若拙真人确实过世了,不然也不可能整个门派都挂孝布。
他悄悄展开神识四处探查一番,现丹辰子正在雍和殿,他赶紧赶往雍和殿。
此刻雍和殿四周都不见一个人,十分奇怪,李阡陌走进雍和殿一看,只见这里被布置成了灵堂,偌大的雍和殿中间搁着一尊紫红色棺木,棺盖敞开,丹辰子披麻戴孝,正跪在棺木旁,呆呆地望向棺木中,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阡陌没有说话,走上前看了看,果然现若拙真人正静静躺在棺木中,神态安详,身上再无半点生命气息。
李阡陌的脚步声惊动了丹辰子,他终于动了,转头望向李阡陌,李阡陌此刻已经变回了自己的模样,丹辰子见到他后,顿时好似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一般,一直被藏于心中的悲情终于释放出来,泪水奔涌而出,顺着他坚毅的面庞流下。
“三弟……师父他……死啦!”丹辰子哽咽一声后竟已泣不成声。
李阡陌望着丹辰子如此模样,心中百味杂陈,在他心目中,丹辰子一直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却没想到今日却哭得好似一个小孩。
这也让他想起自己师父原道真死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如此的悲伤,甚至比丹辰子现在还要哭得过分,古语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己养育一生的人就这么离去了,若是连一滴眼泪都不能流下,那该是怎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李阡陌有过与丹辰子类似的遭遇,所以很能体会他的感受,没有说只言片语,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任由丹辰子落泪伤心,泄心中的悲情。
过了许久,丹辰子似乎哭够了,心中悲伤情绪也退去不少,起身拭去泪水道:“三弟,你怎么来了?”
李阡陌道:“听说若拙真人仙游了,我特地来凭吊一下,毕竟若拙真人于我来说亦师亦友,也曾帮过我许多次,论恩论义,我都应该来看看他。”
丹辰子点头道:“师父若是知道你来看他,应该很开心的。”
“逝者已矣……”李阡陌无奈长叹道,“人死之后便只有黄土一撮,哪还有什么在天之灵,那只是凡人们贪生恶死的臆想而已。”
丹辰子不置可否,沉默许久之后忽然道:“听说道虚真人也仙游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李阡陌哀声叹道,“他临走前将纯阳派托付给我,让我做纯阳掌门。”
丹辰子闻言苦笑:“那挺好,有你保护纯阳宫,相信不会有人敢去纯阳宫找麻烦,而且,我以后若是无处可去了,便去纯阳宫投靠你。”
李阡陌闻言愕然道:“大哥这说的什么话,你是蜀山大弟子,怎会无处可去……”他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对了,既然若拙真人已经过世,那他将掌门之位传给了谁?”
一听这话,丹辰子便面有苦色,似是很不情愿说出口,但他又不好不说,这才无奈地道:“传给了我。”
李阡陌见他神色不对,皱眉疑惑道:“大哥为何这种脸色,是不是还生了什么事情?”
丹辰子闻言苦恼坐下,摇头长叹:“真是一言难尽啊。”
李阡陌见果然有事,靠着他身畔坐下,道:“没事,你就慢慢说,仔细说,到底生了什么事。”
丹辰子点了点头,缓缓说起来:“师父当日被打成重伤,昏迷不醒,后来各大门派的真人高手一起动用真力,加上我们蜀山的灵药,终于让他苏醒过来,可是,三天之后,师父忽然将各大长老和我唤了过去,当众宣布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然后溘然而逝,十分突然。”
他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若拙真人坐化时的场景,再次面露悲伤之色,李阡陌闻言则皱眉猜测道:“看来若拙真人的伤十分之重,应该是伤到了心脉和灵台,你们虽将他救醒,却只是治标不治本,伤势根本没好,所以他才会坐化的。”
“没错。”丹辰子点头道,“萧若愚师叔就是这么说的。”
萧若愚是萧若拙的胞弟,是蜀山两道真人长老之一。
李阡陌皱眉问:“后来怎么样了?”
丹辰子道:“后来我们将师父入殓,然后准备开悼,就在我准备向各大门派帖的时候,云兆元长老他们忽然阻止我,说我不配接任掌门之位,也不让我帖,因为那样所有门派都知道我是蜀山的下任掌门了。”
“怎会这样?”李阡陌瞪眼高叫起来,“若拙真人指定你接任掌门之位,他凭什么反对!”
“还不是因为我的血脉。”丹辰子仰头一叹,语气大是萧索,脸上写满了无奈。
李阡陌闻言一怔,这才想起来,丹辰子乃是鲲鹏血脉,不是完整的人族,蜀山掌门乃正道领袖,如此重要的职位,若是让一个异族来当,自然不会服众,云兆元找出的这个借口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李阡陌想了许久,继续问:“那他准备怎么办,你是若拙真人亲自指定的,若是不让你做蜀山掌门,该让谁来?”
丹辰子无奈道:“自然是叶孤星师弟,在蜀山,我排第一,他排第二。”
“什么!”李阡陌闻言顿时怒叫起来,“怎么能让你混账东西做蜀山掌门!”
丹辰子无所谓道:“其实做不做蜀山掌门我都无所谓,让我觉得苦恼的是,萧若愚师叔他们坚持要让我做掌门,而云兆元师叔坚持让叶师弟做掌门,双方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原本和气的蜀山竟分成两派,如果再这样下去,真不知这事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