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吐尔一愣,背后传过来的竟是齐冬瑞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他一阵激动,但手电筒的光太强,一时间根本看不清后方的脸,倒是那只沙庵见到光突然一阵惨叫,声音凄厉,巴吐尔抬手就朝它开了几枪,骂道:“妈的!让你叫!”
“行了!”放到他肩头上的手突然使劲一捏,就将他整个身子往后拽去,还没反应过来,巴吐尔就感觉满脸被沙子打得火辣辣的疼,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拽出了那个小洞。
喘了口粗气,他当即抬头往四周瞧了瞧,问:“这是哪?”
“地下。”齐冬瑞心不在焉地回道。
巴吐尔转头看了他一眼,见这家伙还在拿着手电筒往刚才出来的那个洞里照,洞口正在以不慢的速度闭合,里面那怪物叫的嘶声裂肺。但齐冬瑞这小子眼里杀意正浓,见洞口愈来愈小,他觉得不甘心,又端起枪往洞里一阵扫射。
巴吐尔嘴边一丝苦笑,他一把抢下手电筒,说:“行了!别浪费子弹了。”
齐冬瑞咧咧嘴,并不回话,直打到那洞口完全闭合他才罢休。
拿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巴吐尔发现这是一个面积能有四十平方米左右的浅洞,洞顶的正上方有一个不大的三角形缺口,外面的冷光射下来,在漆黑的洞里形成一个浅浅的光柱。
见到出口,巴吐尔心下一阵狂喜,而且不仅如此,洞内竟然还有一个圆形水潭,潭虽不大,但四周长满了沙生植物,除了芦苇、骆驼刺、罗布麻等,还有一些他叫不上来名字的。
走到潭边,巴吐尔才发现这些抗旱的植物丛中躺着一具男性的干尸,尸体面朝下趴在地上,头朝着潭边,一只手伸进了潭水里,看样子像是干渴而死的。
手电光在尸体上来回扫了几下,巴吐尔便发觉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只见伸进潭中的那只手好像从手腕处折断了一般,呈一个不协调的角度向上漂着。
狐疑了半响,他蹲下身,用枪头将那只手从水里提了上来,这一提才发现这人的手竟然是空的,很轻,整个手掌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皮。
“这潭水里好像有东西。”齐冬瑞从后面走上来说。
巴吐尔的眉头不禁皱到了一起,他盯着这只手看了半响,才又慢慢地把它放回水里,然后向后瞟了一眼,问:“怎么说?”
“你看看这具尸体就知道了。”齐冬瑞也在尸体旁边蹲下来。
巴吐尔转头狐疑地看看他,见这小子两眼放光,眸中还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一脸轻松的模样和自己的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见他是这种表情,巴吐尔就知道这尸体上一定大有文章。他便立即站起身,用脚和枪将这干尸给捣腾了过来,尸体异常的轻,一翻过身,立马就有一阵腐臭铺面而来。
巴吐尔捂住鼻子不禁倒退一步,低头一看,发现这具尸体竟然只有一半,之前面朝下趴在地上还没有察觉,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只剩下皮囊和骨头的空壳,尸体的脸、脑子、内脏全部不翼而飞,甚至是大腿上的肉也全部被挖空了。
这不是沙庵那怪物所为的,却更加惨不忍睹。
巴吐尔皱了皱眉,将视线移开不忍再看,旁边的齐冬瑞轻笑了一声说:“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啃了?”
巴吐尔摇摇头不语,他将手电光又移到洞窟的四周,洞内非常的平静,没什么异样,尤其是缺口下的这个水潭格外漂亮。能在沙漠里遇到这样一个地下水源应该是一件很幸运的事,然而此时巴吐尔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兴奋了,整个洞窟瞬间笼罩上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齐冬瑞见他在警惕地打量四周,便伸手指了指水潭的另一边说:“那边还有好多小动物的尸体,几乎全是这种死法,尸体都是空壳。”
“你呆在这里多久了?”巴吐尔问他。
“不长时间,只比你提前到这里一个小时。”
“那你之前在哪儿?”
“和你一样,只不过没你那么倒霉。”齐冬瑞说道,“我之前也被关在那种狭小的洞穴里,原来洞窟很深,最后却缩得只有一米的高度了,我几乎是被卡在了里面,连呼吸都很困难。原以为要死翘翘了,没想到最后竟被那个洞给吐了出来,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呆在这水潭边了。”
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发现四周的墙壁上不断有洞口张开愈合,里面时不时的会跑出一些小型的动物。这才意识到那些活洞好像都是朝这里运动的,它们不断把捕捉到的猎物送到这里,虽然不知道终极BOSS是个什么东西,但这里肯定有一个家伙在等着觅食,而我们就是食物。”
齐冬瑞向上瞟了巴吐尔一眼,见他不语,便又道:“嘛,这也完全是我的一个猜测。”
“不,你说的有道理。”巴吐尔喘了一口粗气,说,“听你这么一讲,好像确实如此。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那么一般就藏在水下。”
说完,他又抬头望了望上面的那个缺口,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呆,必须要想办法出去。”
“怎么出去?跳上去?”齐冬瑞轻蔑的一笑,“老巴,我之前已经想过各种办法了,根本就无计可施。关键是我们身上没有任何的绳索,而这出口又偏偏在洞窟的正上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让我们攀登上去的东西。”
巴吐尔一听,也确实如此。虽然这个洞是个浅洞,但从洞底到上面那个缺口也足有十二三米的高度,没有绳索根本就上不去,而且缺口下方就是水潭,不知道潭能有多深,而且一般这种水潭下面全是淤泥,如果不小心掉进去会很麻烦。
一时间只感觉气氛僵硬,洞里隐藏的危机让两人都很不安。齐冬瑞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些,之前挂在脸上的那种轻蔑的笑意消失不见,只听他道:“我刚才朝洞外已经发了两颗信号弹,每隔二十分钟一发。接下来我们只有等,如果幸运或许会遇到罗布泊的孤魂野鬼来救我们,但估计我们长时间不出去,肖起珂就挂了。”
齐冬瑞说得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巴吐尔朝他点点头,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说:“继续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代区域应该有干淘金的,虽然从来没和他们有过交情,但如果见到求救信号,他们应该会来。接下来只能碰运气了。”
讲到这儿,巴吐尔又长舒一口气,转头看着肖大唇说:“完了。”
“完了?”肖大唇眉头一皱,“怎么就完了,那你们最后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呀?那个洞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后来我们比较幸运,等了不到两个小时,老杜他们就来了,他们把地上的那个缺口凿了个大洞,用绳子把我们拉了上去。”巴吐尔说,“至于那个洞里面究竟有什么我们也不知道,那两个小时里洞内很安全,什么也没有发生。”
卫晓听了插嘴道:“其实我和老杜还有另外几个人最开始是先发现了你们的车子的,当时看你躺在车上奄奄一息,我们便决定把车开回去,谁知走到半路便看到了信号弹,几人下车一找才发现了在洞里的两人。而这个洞距离你们最开始停车的地方已经有五百多米的距离。”
“我艹!这么邪门!”肖大唇听后不禁两眼一亮,急道,“那那个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后没再去看看?!”
“去了,第二天我和老杜就去了,不过没有找到,地上被我们凿开的那个大口子也没有了,估计是又移动了。”卫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