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叶望枫意外的是,赵松涛并没有去敲铸铁庄的门。
他只是站在大门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良久,这才轻叹一声。
“三师弟,你可睡下了?”
叶望枫又是一愣,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师父是不是拜的有些草率了。
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上一个师伯?
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当初就应该问问杨杰,他这些师伯都是些什么人的。
这大过年的,师侄上门也不带点东西,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像什么样子?
想着这些事的时候,门内忽然传来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
“有人来找我的麻烦,我怎么睡得着?”
语气之中,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意思。
叶望枫当即明白过来,看样子他们这几个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好嘛。
此时来找他的,除了赵松涛之外,哪里还有别人?
他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这是不欢迎赵松涛啊。
只是赵松涛却并没有觉得尴尬,只是一脸严肃问道。
“是谁来找你麻烦了,你告诉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叶望枫心中一阵鄙夷,这都是什么脑子。
不过想到赵松涛自己将自己的腿敲断的样子,叶望枫倒有些忍俊不禁。
画风太美,不忍直视!
“我现在想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或许是因为赵松涛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或者是因为大过年的原因,他这个三师伯,颇有几分无奈的意思。
“这一次我来找你,不是因为我自己,老五那边出了点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赵松涛见对方开始赶人,当下也不再忌讳什么。
毕竟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大多数人都已经睡去,赵松涛也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良久,铸铁庄内传出一声叹息。
“进来吧!”
原本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叶望枫能从门缝中看见摇曳的火光。
他本来以为这些火光,应该是铸铁所用的炉子。
可是当整个大门打开的时候,叶望枫只见门内站着不下三十号人。
这些光亮的由来,却是这些人手里拿着的火把。
叶望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身为师兄弟,对方竟然如同防贼一样防着赵松涛。
等进入庄内,叶望枫便看见庄内的台阶之上,以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
而此人的目光,却是看着摇曳的火光。
对于赵松涛这个师兄的厌恶,只是从他的神情便可以看出来。
“说吧,什么事?”
虎背熊腰的汉子漫不经心的样子,手里把玩着一对铁蛋。
对于赵松涛口中的事情,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或许是因为赵松涛刚才一句老五那边出事了,这才引得他开门一样。
赵松涛脸上却并不见异样,只是脸上一脸的笑容。
“这里人多口杂,咱们到里屋说。”
那虎背熊腰的汉子不满的看了赵松涛一眼,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好了。”
见赵松涛仍旧迟疑,虎背熊腰的汉子脸上亦有不快之色。
“我的人,可比你那些徒弟要强,至少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最后这一句,叶望枫的这个三师伯咬得极重,叶望枫大致猜测,他们之间的恩怨,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跟随赵松涛前来的三人,顿时有些不满了。
想要开口反驳,却被赵松涛拦了下来。
“看你心宽体胖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记仇,当年的事情,你还记着呢!”
说话的同时,赵松涛已经朝这个老三走了过去。
“我这条腿可是拜你那位弟子所赐,我怎么不记得了?”
虎背熊腰的汉子并没有阻拦赵松涛,而是将盖在膝盖上的毯子掀了起来。
叶望枫只见他这个三师伯的右腿齐膝而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用钢铁打造的假腿。
“都这么多年了,他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你再提起此事,只会徒增你自己的烦恼而已。”
赵松涛不疾不徐,并没有刻意去表示歉意。
只是叶望枫能看出来,赵松涛仍旧有些触目惊心的眼神,说明他心里仍旧带着愧意。
“没办法,谁叫我运气不好,摊上这件事了,你说是吧,我的大师哥!”
到得此时,赵松涛已经站在了老三身后,推起轮椅便往里面走。
“一个大老爷们,不就是断了条腿嘛,整天挂在嘴边,就不嫌臊得慌?”
被赵松涛推着,他这个三师弟有些惊慌起来。
“你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再将我另外一条腿也砍了不成?”
然而,对于这个铸铁庄庄主的呼救,众人都没有上去解围的意思。
即使是铸铁庄的弟子,他们也只是含笑看着这一幕。
可以看出来,这样的争吵,在赵松涛二人之间应该时常发生。
“如果你想,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帮我做件事。”
赵松涛不理对方的挣扎,仍旧推着轮椅往里走。
很难想象,一个年过花甲之人不是自己坐在轮椅之中被人推着走,而是推着轮椅走的情形。
“不帮不帮,我就剩这么一条腿了,你还要将它砍了,我怎么帮你?”
赵松涛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
“那好,就暂时先不砍了!”
被赵松涛这么一说,他这个三师弟顿时语塞。
“什么叫暂时不砍了,你这黄鼠狼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
铸铁庄的庄主几次挣扎着想要起身,都被赵松涛给按了回去。
“这么说,你承认你自己是鸡了?”
赵松涛越走越是轻松,两人互怼也越来越起劲。
“你才是鸡,你全身上下都是鸡,老子说不干就不干,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赵松涛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想死,杀了你也不是不行。”说话的同时,已经拿另外一只手起抹铸铁庄庄主的脖子。
原本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铸铁庄庄主,忽然缩起了脖子。
他怕痒,赵松涛这么挠,他自然有些受不住。
叶望枫更加好奇起来,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
两个人就加起来,恐怕有一百五十岁了吧,可看见两人嬉闹的样子,叶望枫却觉得两人只是四五岁的孩童一样。
还真是幼稚啊!
“好好好,你别挠了,说吧,你让我干什么事?”
一方面是因为铸铁庄庄主坐在轮椅之中,行动不便之下,不是赵松涛的对手。
而且,他是真的怕痒。再这么闹下去,他怕自己会笑死!
原本还在嬉闹都为赵松涛,声音忽然变得极轻起来。
叶望枫就在台阶下,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只是片刻之后,铸铁庄庄主忽然一拍轮椅,骂了一句。
“你当我是神仙啊,这件事我怎么可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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