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子尽量让自己平和些,事情的走势有失控的危险,现在可不是摆架子使脸色的时候,
“几位道友,之前的事咱们不提,就只说往后?
这几个人,是人类的大敌!纪元更迭,这些就是祸乱的种子!我们既处身这个时代,当戮力同心,救宇宙秩序于危难!
这也是我们之前达成的共识!
这样,下一阶段就由五位翼人道友为主进攻?我等三人从旁策应!有一点还请放心,敢不尽力,有循私之情,天劫谴之!”
他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但翼人们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也许最后他们仍然会屈服,但那也一定是因为利益和承诺,而不是被当成几个长翅膀的傻子!
雪羽眼眉一竖,“他们可能是人类的大敌!但问题是我们不是人类!人类也从未认同过我们!
祸乱?这对翼人来说有什么影响?之前几百万年倒是没人祸乱,结果就是我们翼人一族一直被圈禁在这里?那么我问您,如果设身处地的考虑,您在我们这个位置,您是喜欢祸乱呢?还是喜欢一切照旧?
我们之前是达成过共识,但共识的内容是我们协助你们!而不是我们翼人一族为主!
主次要分清楚!想杀人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从旁协助已经是我们翼人最大的善意!一般像这样人类内部的狗咬狗我们就根本不应该参与!历史告诉我们,无论是哪个种族,只要参与进去就没个好!要么被出卖,要么被遗忘,要么被放弃!
太古兽群曾经参与过,结果就分成了圣兽凶兽,天各一方,互相仇视!玩得真漂亮,都不用你们人类动手,一个古老强大的种族就自己把自己废了,給了你们人类最宝贵的发展时间!
天狐也参加过!结果在外景天一圈就几百万年!圈没了未来,东山难起!
现在您又鼓动我们在前面拉仇恨?我就想知道,已经給我们翼人找好了圈禁的地方了么?”
披甲人在一旁哈哈大笑,“师妹说得好,师兄我嘴笨,心里明白但说不出来!
师妹所言,就是我们五个,也是全体翼人的意见,也无须再问别人!”
决明子真没想到,翼人一族竟然如此决绝!果然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是可以随便愚弄的!放在之前,这些话他们绝不敢说!但在纪元更迭前夕,这些话就一定会说!否则这个种族就没救了!
当翼人把那层遮羞布挑开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劝起!因为他也没资格决定一个种族的未来!这根本就不是下界修士能决定的,决定权在上面,可上面的老爷们自顾不暇,现在自身难保,谁又会为下界一个种族担责任?
关键是,他们也担不了!现在是仙人,纪元更迭后就未必是!谁上位谁留下还不知道呢!
其实翼人这一路的行事,还算是中规中矩的,站在了他们一边,协助也算尽力,也没有明显的放水,救援时也是发自真心,但如果想让他们打头阵,和剑修磕生死……
早知道,把这些翼人分散开来好了!决明子有些后悔,数量最多的一个队伍,却最先出事,这让他有些沮丧,不出世的时间太久,自浸于守夜人的尊贵中,对下面就少了很多的了解,这不是个人实力能解决的问题。
本来,就维持这样的格局,有他们三个为主,五个翼人一旁协助,也不是不能打,仍然有很高的胜算;但祖巫因为心伤同伴之死而口不择言,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后,就连之前的脆弱格局也很难维持!
翼人心中有了嫌隙,那必定会更加的懈怠,这才是现在真正为难的地方。
就在他冥思苦想,想着从哪个方面給这个翼族先来点好处,不要内部生乱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道行旅人突然开了口,
“翼人!你们必须全力配合!不可懈怠,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你们现在好歹还有翼展天作为屏障,还有时间慢慢适应和外界的相处,如果没了这层屏障,我看你们现在怎么办!”
说话间,气息又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一直不温不火的普通散客,而是一种古老苍茫的气息,和翼人们一样,背后也隐约有隐形的翅膀扇动,却更大,更有威势,充满了威压的气息!
这不是普通散人,这是大鹏的化身!
这一次,轮到翼人们傻了眼!他们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大鹏参于其中,还化形成普通人类的模样,谁也没看透!
对这个理论上的血脉之祖,他们一时间还真生不出反抗之心!
威胁是真实的,翼展天本来就是仙鹏給他们制造出的空间,当初既然能給,现在当然也能收回!但他们翼人还远远没有做好回归人类的准备呢!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翼人们在近百万年中一直就没停止过冲出翼展天,进入主世界的努力,现在机会来了,不是应该高兴么?
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初想冲出去,那是抱着和人类决一死战,通过战争的方式来为自己争取权利的想法,这个过程他们会损失惨重,大多数翼人都看不到族群在主世界站稳脚跟那一天,这是一个族群必然要经历的过程,所以他们能接受!
但现在不同了,有纪元更迭的临近,翼人族群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全体融入主世界,在纪元更迭前后的混乱中,人类自顾不暇,谁会来特别关照他们?所以平稳渡过的可能性那是相当的高,这也是翼人现在常自收敛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但他们还没做好准备,还要联系讨好各方人类势力,才不至于一出去就全是敌人对手!甚至还需要一个投名状,只要看好站在哪一方。
这些,都需要时间!如果现在翼展天马上崩溃,等待他们的就可能是人类深深的忌惮!
忌惮,慢慢转变成威胁,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战争!而这些,他们现在原可避免的!
百万的族人,又岂是可以轻易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