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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摧毁集中营(下)(1 / 1)

受重伤的人都未能上船,船上只有几名轻伤员,一个小时后,天色微明,刘泽之走出船舱,甲板上范大可正在训斥那名犯上的士兵。那人蜷缩着蹲在地下,抱着头一言不发。

那人的声音几不可闻:“詹栋。”

“同曾祖的兄弟,可他对我一直像亲兄弟……”

詹栋肩膀抖动,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

詹栋声音颤动:“六年……”

詹栋无声的饮泣,断断续续的颤声说道:“不是,是我的错,我以下犯上,我十四岁,就跟着大哥……您惩罚我吧,大哥说过,他和你相处的机会不过,可您是他敬重的人……是我没用,我不该先上船……有个外国人崴了脚,有个长官让我扶他……呜呜呜……”

刘泽之没有回答,继续耐心抚慰:“怎么会是你的错?詹栋,你要相信我:手足折断的痛,我也有过,你的感觉,我能体会……”

刘泽之呼噜着他的头,答道:“傻孩子,好了,回船舱里去,帮着郭飞照料,如果你愿意,以后跟着我吧。”

刘泽之这才对邵康厚说道:“我们有个失误:没有炸毁未及开出的那条船。不过宋宁生乘船报信最快也要到两个小时后。目前的这艘船必须放弃,接应地点只有一艘船,你带着二十七名外国人上船,命郭飞带着其他的中国犯人,不要回浦江,去苏东然旅长的驻地。给我留下两个人,最好是詹营长的部下,我要去面见韩长官。”

“是。”

“第一个开走的客轮上的人比较多,属下估计有将近一百人,第二艘渔船上也有七八十个人。”

“这就很不容易了,几乎是个奇迹,何况我们人手不够,唉,刘副局长,您没有必要对自己求全责备,好在林聪礼安排得当,重要的人犯都救出来了,上了第一艘客轮。”

“可我们已经尽力了——”见范大可走了过来,邵康厚说道:“我去安排,您二位谈吧。”

“是,您放心,我们虽然走得晚,可快艇比渔船快得多,估计我赶到五公里之外的二号接应点的时候,渔船还没有到。属下想找您商议的也是这件事:都回浦江,万一招致日伪报复,麻烦就大了。没想到您比我想的周到。”

“是,我这颗心一直悬着,纪群一个人,难为她了。”

“我明白。”

“按照原来的安排,昨天下班后撤离。此事由巩组长亲自负责,不会有事的。”

“局长不在。”

“怎么这么问?我不能告诉你,等倪局长回来,我会转告局长:你有事找他。宋桑,你什么时候从集中营回来?”

川崎哲也犹豫了一下,答道:“倪局长半个小时前去了影佐将军那里,现在应该还在——宋桑?宋桑?怎么这么快就挂断了?”

秘书不敢怠慢,把电话接转进去。

“什么?!”影佐祯昭吃了一惊:“说说详细情况,突袭?难道是为了救人?有几个人逃走了?”

影佐祯昭更为吃惊:这不是突袭救人,而是暴(和谐)动!宋宁生又道:“我方伤亡惨重,二十三人阵亡,三十二人受伤,其中重伤七人,江崎君,还有吉冈君,都……”

“是的,属下看到了刘泽之,王长明确定是奸细。将军,他们破坏了电话,炸毁了电报室,还抢走了快艇、客轮,好在有一艘渔船没有来得及逃走,属下无法和您取得联系,只得乘坐渔船回了上海,所以耽搁到了现在。”

秘书答应着去了,影佐祯昭颓然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言,倪新并没有开口询问。

倪新似是所答非所问:“颓势,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民国三十年,偷袭珍珠港,从那以后,此消彼长……”

影佐祯昭虽不甚满意,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又聊了几句,宋宁生匆匆而来:“将军,倪局长,您也在,属下该死……”

“是。”

影佐祯昭时不时追问一些细节,倪新一直说话,直到最后宋宁生说道:“这是阵亡名单,这是逃出去的犯人的名单,请二位长官过目。军统也丢下了三具尸体。当时情况不明,拿不准军统是否还有二次袭击,营救没有来得及逃走的犯人,所以属下命令处决剩下的犯人……”

自担任局长以来,倪新在76号威望日重,宋宁生惊惧的答道:“属下也是一时……没有全部被处决,还剩下四十三个人……”

倪新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宋宁生松了口气,说道:“江崎君等人的遗体属下随船带回来了,集中营那里该怎么办?请二位长官指示。”

倪新起身答道:“是,属下这就回去,命盛丰栋处长办理后事。”

“我知道了,将军您出席吗?”

本以为会被追究责任的宋宁生悬着的心放下了,想表几句忠心,见倪新神色始终不虞,没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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