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这一次,若非是宓妃知道实情,顺着他的性子,否则难保她不会真的被他给掐死。
这样的认知顿时惊出陌殇一身的冷汗,不,不可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以他目前的状况都绝对不能再留在宓妃的身边。
“阿宓,原谅我。”手指轻抚着她细滑的脸蛋儿,陌殇轻语道。
以后他如果再醋了,想要她哄的时候,他一定不要再顾忌面子不肯对她直白的说,他会告诉她,他要求哄,求抱,求安慰。
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误会了。
其实陌殇也并非是在那件事情上跟宓妃较真儿,他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只是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再回来时她的身边已经没了他的位置。
他想留下,却又不得不离开。
如果不离开,他又如何能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回到她的身边陪她到白头。
或许他是自私的,就连对她坦白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要求宓妃等他,三个月,半年,又或是一年两年。
而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即便有宓妃为他布在体内的生命法阵,顶多也只能打破那个活不过二十二的预言吧!
为了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必须要活着回来,哪怕……
“嘤……”一声轻咛,宓妃悠悠转醒,莫名感觉到自己的颊边有湿意,好看的双眉皱了皱,微仰着头抬眸看向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的陌殇。
几乎是下意识的,宓妃就用手指抚过自己的脸颊,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咸的?
“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吃自己的手指头。”陌殇拉过宓妃的手,在袖口里掏了掏也没掏出手帕之后,直接扯过自己的袍子,一下一下轻柔的将她的手指擦拭干净。
清澈水润的眸子望进陌殇如墨一般深邃的瞳孔中,心里泛起丝丝涟漪,宓妃含笑抿唇道:“熙然,你哭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哭。”陌殇笑得温柔,屈起手指轻轻刮过宓妃秀挺的瑶鼻,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他只怕自己给她的不够多,还没能倾尽全力的宠她一世。
“少狡辩,你就是哭了。”
“我没有。”伸出手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陌殇深吸一口气,柔声道:“对不起我的宝贝儿,以后就算我醋了,气了,也都再不会像几天前那样跟你生闷气了。”
没等宓妃开口,陌殇接着又道:“你都不知道,忍着不见你有多痛苦,有多难熬,都快要将我给逼疯了。”
柔柔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抱怨,但更多的却是他在向她撒娇。
“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安静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宓妃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与踏实。
她曾经看到过一段话,简单的说就是,如果一个男人会不顾时间地点场合的在你的面前撒娇卖萌,那么你一定不要怀疑,这个男人肯定非常的爱你。
“明明知道你是吃醋了,需要我哄的,结果我却……”不得不承认,当陌殇在药楼外将她带走,直到回到梨花小筑,她其实有很多机会跟他好好交流一下的。
但她却任性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乖乖的顺从他的安排,然后就是指责他的不对,觉得他不尊重她。
其实陌殇所在的,无非只是在逼着她开口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
而她,却是选择了忽略他的想法。
“疼吗?”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都红了。”
“真的不疼,你又没有真的用劲儿。”宓妃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反手环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心口,软声道:“熙然,你原谅我吧,以后我都不跟你闹脾气了。”
“阿宓,我从不曾生过你的气。”要气,也只是气他自己而已。
“你都不知道,为了不留时间去想你念你,我就拼命的给自己找事情做,那样我就不怕自己会冲到梨花小筑去找你了。还有,我虽然嘴上说着一定不先向你低头,一定不先去找你,但我心里却盼着你来找我,那样我就什么也不计较了,而且我还会主动承认错误的。”
宓妃的确不懂爱,但她有很努力的学着去爱,她清楚的知道,所谓的两个相爱的人,在他们相爱之前,是完全陌生的独立的,各自有着各自的脾性,原本就存在着冲突。
相爱之后,两个人都会因为珍惜这段感情而各自退让一些,迁就一些,但其实这是治标不准本的。两个相爱的人,只有在相爱的过程中,不断的磨合再磨合,各个方面才会融合得更好,如此才能牵手下去,幸福的走完一生。
不管是陌殇也好,宓妃也罢,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有着极其强烈的领地意识,同为强者的他们,会很排斥外人闯进他们的领地。
这里所说的外人,既是指男的,也是指女的,这些人一旦闯入他们的领地范围之内,就会受到强烈的攻击。
陌殇与宓妃走在一起,他们之间的磨合期是不可避免的,只有经历过,各自都反省过,他们之间的默契才会越来越契合。
陌殇与宓妃倘若没有走在一起,那他们必定是各占一方,称王称霸的当世之强,他们或许会成为生死至交,又或许会成为生死宿敌。
最好的结局,当然就是像他们现在这样,不是宿敌,也不是至交,更没有各占一方,而是结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熙然也别想瞒着我了,在琴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怪怪的,老实告诉我,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儿,你又在害怕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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