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身汗,这时有人提议去洗个土耳其浴,受到大家的热烈响应,于是一干人浩浩荡荡前往土耳其浴室。
我们都在电影《虎口脱险》中见到过土耳其浴室的情景,明亮的浴室里烟雾蒸腾,人的腰部以下都笼罩在水气中,好像腾云驾雾一般:“鸳鸯茶,鸳鸯茶……”美国空降兵吹着口哨联络自己的伙伴,这镜头给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太深的印象。白天我们就见到,在清真寺旁边有一所奇怪的建筑,一组八个拱顶上都扣着很多亮晶晶的小玻璃罐,听说这就是土耳其浴室。本着“走过路过不能错过“的原则,有机会尝试,我们当然不会放过。
土耳其浴室设在一个大院子里,男女分开。白天田梅等人已经侦查好了,价格不算贵,每人35里拉,今晚她率众亲临现场,自然胆子又壮了,于是跟老板娘开始砍价。同是发展中国家,土耳其人民对砍价并不陌生,你砍我还,一来二去,她俩业务都挺熟练,最后以每人25里拉的“团购价”成交。
我们走进女浴室,里面顾客很少,休息大厅中间摆放着沙发座椅,四周是更衣间,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排柜和大条凳,而是每人一小间木屋,里面有一张小床,墙上有挂衣钩,估计也兼做按摩室。
进入一道拱型石门就进入了浴室,浴室根本不像电影里描绘的那样,迎面而来是昏暗的环境,还没来得及细看,雾罩罩的水汽一下子糊住了我的眼镜。摘下眼镜适应了半天才看清,这有几个圆形小房间,都有着很高的拱顶,如果是白天,顶上无数倒扣的玻璃罐就能反射进自然光来,现在是晚上,就靠壁上昏黄的灯光照明。
按习惯,我们先到旁边的屋子冲洗,可那一排喷头怎么弄都不出水,研究了半天,才知道人得坐在石台上,把水放进石槽中,然后用一个小盆舀水冲着洗涮,真不过瘾。下一个程序是热烘,热烘相当于我们的桑拿,只不过是大家共同躺在一个烤热的大理石台子上热敷。在这里,大家都是“坦诚相见”,好在灯光昏暗,虽见白花花的一片,不出声也分不清个子丑寅卯。大理石台子很热,烤了一会便觉得腰腿很舒服,慢慢汗也出来了。据说土耳其人习惯边洗浴边聊生意,想不出这样的环境连个眉眼高低都看不见,怎么个聊法,成功率有多少。
正想着,摸上来一双大手,不容分说就是一通揉搓。惊睁眼,影憧憧中见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土耳其女人,喘着粗气正在操作,原来是按摩师开始搓澡。反正交代在这了,随她吧。她翻来覆去一阵搓捏,还没等我回过味来,一瓢水冲上来,随即又把我扯起来,拉到水池边,按在石凳上,先冲身上,继而给我洗头发,长指甲一通挠,水淋淋的我还揉眼睛呢,又被推回到烘烤台子上躺下了。妈耶,说是语言不通,好歹有个知会,跟杀鸡宰鹅似的,放血、拔毛、开膛、破肚,那叫一个熟练和流畅!那被动的感觉好像在刑讯室,可“刑法”之后的松快又很解乏。这种“刑法”经历了每一个人,没一人喊叫,没一人出卖组织,都忍受得不错。
走出土耳其浴室时,大家长发飘飘,脸色红润,全体很享受的样子,对于土耳其浴,每人脸上都写着四个字——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