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南宫飞等人回到住处,将这一天经历之事与众人说明,引得众人一阵欢呼,谁也没有料到南宫飞此去会有如此多的意外收获,当晚南宫墨置办了一桌酒席,只喝得尽兴方散。
众人各自回屋,南宫飞翻来覆去睡不着,酒劲一阵阵往上顶,索性翻身下床,抓起水壶一气猛灌。
推窗望外,几杆修竹在灯影下摇曳,南宫飞心下畅快之极,抄起七星龙渊剑迈步出门,来到院内。
一阵大风将树枝上黄叶吹落,南宫飞立时觉得清醒了不少,一时兴起,“呛”地一声一道寒芒划破夜色,七星龙渊剑早已擎在手中,将太虚道长所授“诗文剑法”施展开来……
但见夜色中道道寒光似破空闪电般飞舞,南宫飞以内力催动七星龙渊剑所施展出的“诗文剑法”威力较之前何止增加了数倍,四下荡开的剑气不时发出“嘶嘶”之声。
南宫飞一气呵成将剑法尽数施展,收剑而立时才发现地上多了不少半片的落叶,这些落叶竟是在半空中被自己的剑气所斩断的!
看着手中精光乍现的神兵,南宫飞脑中忽然浮现出恩师一鹤先生的模样,对月长叹,暗道:也不知您老人家现在何方,一切是否安好?
刚想到此处,就听“笃笃笃”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南宫飞带着疑问打开大门,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竟是“醉里乾坤”沈千秋,只是他身旁好多了一位,这位老兄南宫飞居然也认得,正是日间与上官秋婷打过架的邬神泉,邬老四。
“沈兄,怎么会是你?”南宫飞喜出望外:“快请进,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他哪里知道沈千秋的本事,身为三省总捕头兼扬州城总巡检,打听个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沈千秋本就是个酒鬼,闻到南宫飞身上的酒味笑道:“我是闻着你的酒味来的。”
三人进了客厅,南宫飞开门见山道:“老兄这么晚来我这里,该不会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沈千秋叹了口气道:“本不该这么晚来前来打搅,只是有件大事请老弟你帮忙。”
南宫飞怔道:“请……请我帮忙?”就凭沈千秋的能耐,南宫飞还真有些吃惊。
沈千秋指了指邬神泉:“听说你已经见过邬老四了?”
南宫飞笑道:“不打不相识,白天一场误会而已。”他用眼瞄了一下邬神泉,见邬老四面色凝重,自从进了屋就没展开过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知道有大事发生,随即收起了笑容。
沈千秋对邬神泉道:“邬老弟,南宫飞是侯爷亲自简拔的侍卫营统领,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邬神泉这才将今日所发生之事详尽叙述了一遍,说到动情之处眼中泪光点点,南宫飞却是越听越起疑,忍不住问道:“你刚刚提到的书信在哪,能否给我看看?”
邬神泉掏出书信,南宫飞打开接着烛光从头至尾细看了两三遍,不由得一股凉气直冲脑门,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原来这封信竟是由九龙寨寨主韩世将所书,那严实达似乎早就已经投靠了九龙寨,韩世将在信中命他做三件事,第一是命潜伏在淮安营的内鬼暗杀总兵唐之孝,第二是将一份花名册交与地藏寺幽冥鬼王,第三则是要他去见一个人,只是信中并未提起此人的姓名,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见面,只是短短写了两行字:曲径通幽处,焚香客自来。
南宫飞一边看信,脑子一边飞转,暗道:这么么的才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老子差点被那幽冥鬼王的毒掌给打死,今番撞在老子手里,正好乘机灭了他的鸟寺,也好让枫木村老老少少从此解脱苦难,只是为了免生枝节,之前的这些事先不提也罢。
想到这里“砰”地拍案而起,跳着脚道:“么么的混账,世间还有这样放屁的事?”
沈千秋见时机成熟,插道:“南宫老弟先莫动怒,为今之计只有待侯爷回府后再作计较,但严实达已经下令明日正午将左大哥正法,要想阻止此事,只有一个办法。”
“你是说劫法场?”南宫飞脱口而出。
沈千秋摇摇头,道:“严实达手握重兵,法场内外必定戒备森严,哪能说劫就劫,何况劫法场乃是大逆之举,非要走投无路断不可行。”
南宫飞皱着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沈千秋道:“侯爷赠你的令牌何在?”
南宫飞从怀中摸出那块令牌愣道:“这令牌……”
沈千秋笑道:“这块令牌乃侯爷贴身信物,紧要关头可行调兵之权,明日一早,烦请老弟持此令牌前往神机营,先将左思牧左大哥赦出,不知老弟可愿意帮这个忙?”
南宫飞一怔,暗道:么么的,这小小玩意竟有这么大的用处?又一转念,我虽然被侯爷任命为侍卫营统领,却谁都不认识,明天就凭我举着这块令牌前往神机营,那严实达就能放了左思牧?估计悬得很。
想到这里,南宫飞道:“小弟在江湖中漂泊多年,最敬佩讲义气的兄弟,举手之劳,我明早去一趟就是了。”
邬神泉方才心中还暗自打鼓,心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本与南宫飞无关,何况之前的过节虽说表面上已经过去,难保他心中仍有不忿,要他帮这个大忙恐怕难上加难。
如今听了南宫飞慷慨激昂的一番话,邬神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起身下拜道:“老弟如此义气,邬某代三位哥哥先行谢过!”
南宫飞忙道:“哥哥说哪里话,我南宫飞没有什么长处,平生只认‘义气’二字,这件事包在小弟身上,只是有件事我还要请教两位哥哥。”
沈千秋刚要问他什么事,就听一个声音在屋外响起:“这半夜了还没睡么,大哥这是跟谁说话呢?”话音刚落,门外款款走进一位妙龄少女。
只见这少女头挽着飞天髻,穿一身束腰绿罗裙,脸上不施粉黛却依旧俏丽动人,迈步刚走进屋内,就看见果然有生人在。
南宫飞笑道:“妹妹怎么还没睡下?”
那少女抿嘴一笑,走到他身后,南宫飞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沈千秋,沈捕头,这一位是邬神泉,邬四哥。”彼此见过,南宫飞又道:“这位是我的义妹……”一换了衣服,就连南宫飞也分不出来的这位是宫如冰还是宫如雪了,少女微微一笑道:“我是如冰。”
南宫飞尴尬地嘿嘿一笑道:“这位是小妹宫如冰。”
其实自打宫如冰一进来,沈千秋的眼睛就已经直了,也许是一见钟情的缘故,沈千秋此刻就觉着自己这颗心都快要跳出来,宫如冰娴静优雅的举手投足都已将他深深吸引。
宫如冰很懂礼数,知道他们在谈重要的事情,看了看南宫飞道:“你跟客人聊着,我去沏茶。”说完便转身而出。
沈千秋努力定下心神,干咳了一声,接着刚才南宫飞的话问道:“老弟刚才所说之事,还请明言。”
南宫飞想了想道:“那严实达见机密泄露才急着要杀左大哥,我只怕即便我明天出示令牌,他也不会罢手,如果他不买账,非要动刑怎么办?还有,万一明天侯爷不能及时回转,严实达狗急跳墙,又该如何处置?”
沈千秋点点头道:“老弟考虑得很是周全,刚才我已经去了趟侯府,命人连夜赶往苏州,万一侯爷未能及时赶回,咱们就只有先把人救下再说了。”
邬神泉肃容道:“明天我们兄弟各自带领先锋营人马乔装改扮,在法场内接应,以策万全。”
沈千秋道:“此计甚好,只是南宫老弟只身犯险,要多加小心才是。”
“沈兄放心就是。”南宫飞道:“么么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取了那姓严的狗头,省的他再害人。”
恰逢宫如冰端着茶水来到门外,听了大哥这番话,心中一紧,再进去时,沈千秋和邬神泉已经起身辞行。
跟着南宫飞将二人送出门外,回到屋内宫如冰才细问缘由,南宫飞将事情原委道出,宫如冰揪着心道:“大哥,你既然允了此事,我也不好多言,明天我们一起陪你去趟神机营,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不行”南宫飞连连摆手道:“我不能让你们去冒险,你和如雪呆在家里,等我消息,我独自一人去就行。”
宫如冰见他言辞坚定,便不再多言,南宫飞特别嘱咐她切勿将此事告诉上官秋婷,宫如冰点头答应,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上官秋婷早早不见了南宫飞,问詹雄也摇头,问宫如雪也回不知道,又见宫如冰满腹心事地独自出神,追问了半天宫如冰一只言辞闪烁,隐隐见她眼眶中闪着泪珠,知道有大事发生,众人再三追问之下,宫如冰才将昨夜之事说了出来。
众人不听便罢,一听说南宫飞独自前往神机营,南宫墨一阵跺脚,连声道:“坏了坏了!”
上官秋婷早已经急的什么似得,见南宫墨如此说,忙问缘由,南宫墨道:“神机营不是一般地方,少庄主孤身前往,若动起手来,恐怕要吃大亏。”
宫如雪急道:“墨叔,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南宫墨毕竟老谋深算,静下心来想了想道:“神机营我去就行,你们几个去法场那边等候,我接到少庄主就去法场与你们汇合。”
詹雄一听去法场,跳起来道:“好得很,待老子砸了那法场,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