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晗没想到白梅竟然是个做人皮面具的高手,看来寒冽早就有所准备,派白梅在她身边,不过是为了好观察她的皮肤特征,好做到天衣无缝的衔接。
毕竟既然有做人皮面具的高手,就有会识辨的慧眼高手,而他要做的就是没有丝毫破绽。
阮梦晗看向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一向对自己面容自信的她,在看到阮梦晗真正的面容时也不由惊叹,怎会有如此精致人儿。
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睫毛纤长而浓密;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妖艳若滴。三千青丝挽成简单的发髻,一袭青色衣衫,更衬的她淡雅如斯。
微微勾起的红唇,显示着自己极度的满意,那似妖艳丽的神色让屋外的花儿都失了颜色。
她看向白梅,眼神中是绝对的崇拜,这技术如果放到现代,都不用去整容受那份疼痛了。
“小姐,今天国公爷重新接你回府,快些出去吧。”白梅给她插上一支素雅的簪子,提醒道。
阮梦晗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直到昨夜寒冽来过之后,她才了解了大概,原来的阮梦晗从小一直体弱多病,有个算命的人说她是和府里的人八字不合,阮梦晗的爹心疼她还小并不相信这些,可是李姨娘当时怀有身孕,之后就不小心滑胎了。
证实了她不仅克死了自己的娘亲,还克死了自己的弟弟,就算国公爷再不舍,也只能把她送到郊外的庄子上生活。
从五岁到现在也已有十年了,刚好明年是皇上三年一次的选妃,现在皇后死了,陆家也要被问斩了,这就是其他人翻身的开始,所以才想到把她接回去准备明年的选妃大赛。
前几日就要接阮梦晗回去的,但是国公夫人不想让她回去和自己的女儿争抢,早就吩咐人在车上动了手脚,半路上车子从坡子上翻落。
原本的阮梦晗和白梅从那一刻就被摔死了,这让寒冽找到了空子,从而造就了现在的她和白梅。
出了别庄的大门,一辆不算新的马车停在那里,车夫和一个老嬷嬷站在那里,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出来的她。
“呦,大小姐,不就是摔了一下,您至于要这么慢吗,这要是赶不回去国公爷指不定会怎么怪罪我们呢。”那个嬷嬷并没有行礼,还一脸的倨傲,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
对于她的无礼,阮梦晗并不想在意,只是她说不就是摔了一跤,让她不能忍受,都把人摔死了,还这么不在乎。
“是摔了一跤,也不知道回去后,爹爹有没有好好教训一下修整马车的人或者是赶马车的人,不然今天在半路上又摔了,平白丢了国公府的脸。”阮梦晗盯着两人平淡无波的说出这番话,又回头扫了一眼跟在后面出来的嬷嬷和家丁才转身上了马车,那些人在庄子里根本就没有好好的照顾阮梦晗,这也是她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得出的结论,就连她住的地方都没有踏进来过。
马夫和那个王嬷嬷气的脸色煞白,却不能说什么,而且国公爷也特意吩咐了要必须把小姐带回去,不然要了他们的命。
阮梦晗气定神闲的坐在马车上,不去理会那些人有什么想法。
只是她对国公府里的情况还有很多不了解,拿出寒冽给的一份资料仔细的看了起来。
原来阮梦晗的母亲是从小在国公爷阮明身边的照顾的丫鬟,等阮明够了年纪,自然就成了他的通房丫头,阮明也算是很宠爱阮梦晗的母亲,只是在阮梦晗出生的时候就难产死了。
为了让她不受委屈,就把她过继到当时还没有孩子的主母吴敏的名下。
阮明还有三位妾室,两个庶女,一个庶子,面对这么混乱复杂的关系,阮梦晗实在是厌烦。
就算阮明多么喜欢原来的阮梦晗,也让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好感。
想到她自己的父亲,即使和母亲离婚了,也没有再娶,就是怕她受委屈,想到她再也不能和他撒娇了也见不到他了,心里就一阵抽痛。
白梅像是看出了她脸色不好,安慰道:“小姐别担心,王爷都调查的很清楚,不会出错的,你大体记着就好了,反正也有十年没回去了,就算不记得什么他们也不会怀疑。”
阮梦晗捏了捏自己的额头,白梅说得对,对于十年没回过家的人,确实没必要记的那么多,“白梅,回去之后见机行事。”
“明白。”白梅乖巧的回答。
将近午时的时候,马车进了京城的城门,在马车上小憩的阮梦晗听到外面的人声,悠悠转醒,撩开帘子的一角,向外看了看,虽然有拍过古装戏,但是那些街道基本都是仿造的,她还没真正的见过古时候的街道和那些商贩的叫卖声。
不过她看到的情况有些奇怪,不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就是往一个方向而去,间接还听到什么‘丞相’‘陆家’‘问斩’这些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些敏感的字眼。
放下帘子,转头看向一旁低着头沉默的白梅,“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关于陆家。”
白梅为难的咬着唇,见她坚持,半响才闷声道:“今天陆家要被问斩。”
阮梦晗一怔,睁大了眼睛,她其实猜到是这样了,但是听到真相依然有些震惊。
心口猛地一痛,阮梦晗知道肯定是身体的原主人的本能反应,在知道自己的亲人离开这个世界了,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吧,因为她也经历过。
“去刑场。”阮梦晗对着车夫高声喊道,算是为陆芊芊做点什么,去送送他们。
李嬷嬷不赞同了,凭什么要听这个小丫头的话,“我说大小姐,那么血腥的地方,那里是你一个姑娘家去的地方,本身就不吉利,别再去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了。”虽然后面的话声音很小,但是足够让她听到。
“停车。我说停车。”在他们一二再再而三的藐视她的时候,她是真的怒了。
车夫把车停下,阮梦晗和白梅从车上下来,直接对他们说:“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们这么下人教训。回去告诉我爹,做错了什么我会回去请罪的。”
拉着白梅让她指路,阮梦晗越想越憋屈,穿越了一回,还要承受两个人的仇恨,她怎么就那么倒霉。
白梅虽然认为这么做不妥,但还是按照阮梦晗的吩咐带她去了刑场。
吵吵嚷嚷的人群里,一个脸上带着半张面具的人立在当中,面具上还有画着可怕的纹络,像是一只有着剧毒的蝎子,显得格外的显眼,但是人们现在的注意力根本不是这个。
他冷眼看着刑场上的人,只是再冰冷的眸子中也透着点点愤怒,心中更是对那个人厌恶起来。
“主子,你确定不让陆公子......”身旁的下属小声提醒。
“昨晚劫狱已经失败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他清冷的开口,气势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说话地属下低下了头,再也没有多嘴。
阮梦晗和白梅刚到刑场,就听监斩官大声喊道:“时间到,行刑。”
刽子手面无表情的进行着一直习惯的动作,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稀疏平常的事了,手起刀落,血花四溅,不忍心看得人早就闭上了眼睛。
‘啊~’阮梦晗心中一阵疼痛,头上的冷汗一点一点的留下,她只有扶住心口才可以止住那窒息的感觉,脸颊隐隐泛着白,嘴唇一直在哆嗦。
阮梦晗知道这也许是原主人身体的本能反应,但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在看到血淋淋一幕,内心是止不住的颤抖与恐惧,她只能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白梅才可以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过后人们散去,阮梦晗才一点点的恢复意识,到现在她才知道古代君王的可怕,就这样轻易的决定一个人的生与死。
不,阮梦晗内心摇着头,她不要把自己的生死交付给别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紧握着白梅的手臂,坚定的开口“告诉靖王,我同意和他合作。”
昨夜寒冽提出来的合作,她并没有一下子就答应,毕竟就算陆芊芊受了多大的委屈,那也不是她;但是现在她才知道,从寒冽救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自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陆芊芊,亦或者是另一个阮梦晗,她都要勇敢的活下去。
阮梦晗忍住那种恶心的冲动,扶着白梅转身回去。
不远处的明华蹙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对走在前面的人禀告,“主子,那一对主仆的脸上都带着人皮面具。”
冷逸轩并没有出声,一如既往的冰冷着脸走在前面,带着人皮面具的人多得是,他没必要一一知道。
“是如风老人的一脉单传,能收服此人的人定不简单。”明华见他不为所动,只好继续往下说。如风老人是在南绥国的人,她制作的人皮面具绝对是以假乱真,而她却只收了一名弟子,并且把这些都传给了她。并且如风老人死后,她的这个女弟子就失踪了。
现在这项绝技出现,一定透露着不寻常,而他能识别出来,完全是因为当初自己的师父一直是和如风老人对着干的,如风老人死后,自己的师父也没有了兴趣,就放他出了师门,之后才遇到了现在的主子。
冷逸轩前进脚步不变,眸子中却闪过一丝异色,不动声色的吩咐,“查。”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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