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败的花一簇簇,残缺的月一轮轮。
悠悠岁月,匆匆而过,时光就在不经意间,划过指尖,一眨眼,便是四年时间。
如今,燕云已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尽管依旧青涩,但那俊俏的外表以初显帅气。
在此期间,他忘我修炼,无论严寒,亦或酷暑,都奔波不息,于艰苦的修行之中,认真熬炼肉身,强壮筋骨。
这一日,烈日如炎,灼热的阳光从天空上倾洒下来,令得整片大地都是处于一片蒸腾之中,杨柳微垂,收敛着枝叶,恹恹不振。
而在村头数十里外,石山并立,有瀑布垂挂,狂暴而凶悍,或许这已经不能算是瀑布了,更像是山洪,隆隆声震耳发聩。
它是由三条大河交汇而成,从乱石山中穿过,下方则有一片低谷,在此形成浩瀚的断崖,水势狂暴,像是从天外垂落而下,瀑布成片,像浪打船头般,携带着乱石不断滚落,形成乱流。
到了这里,不要说是逆水攀爬,就是稍微接近,都胆颤心惊,那茫茫山洪太可怕了,随之冲击下来的巨石,不少都有数千斤、上万斤重,这借助水势,从高处落下,那力道将有多么猛?慑人心魄。
“轰隆隆、轰隆隆、、、、、、”
声音滚滚如雷,震人心魄,让人胆寒!
然而,就是这样一片危险之地,此时,却有一个身影正在努力攀爬。
尽管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辨,那是一个少年,他有着一头柔软而略显散乱的黑发,尚还显得稚嫩的脸庞有点清瘦,让人看起来,有着一种相当舒服的感觉。
那不是别人,正是燕云。
时至今日,经过四年的刻苦努力,他已经肉身淬体初步成功,可徒手裂石,手举千斤,但他并不满足,依旧在继续努力,试图力求极尽,脱变自我。
是以,在起初之际,身体能够稍微承受之时,他变开始来此修炼。
只见,他逆着山洪、顶着冲击而下的巨石,正在顺着断崖而上。
远远可见,其双臂青经裸露在外,若虬龙般,不断蠕动,而那扣动岩石的双手,更似在微微颤抖,可见其艰辛。
但,即便这样,他依旧在坚定而缓慢的挪动,那紧咬的牙关,显示着他的吃力,仿若在逆天而行,让人心惊的同时,亦为其担心。
如此高的距离,倘若掉下去,将会是多么的危险?
“轰!”
果不其然,他刚爬不到半山腰,一道洪流就从天而降,仿若一道匹练,浪涛翻滚间,在阳光的照射下,七色霞光相随,力道刚劲勇猛,狠狠的轰击在了少年身上,将其打翻了出去。
白色浪涛淹没其身,唯有崖壁上,凸显一点白色浪花,那是因为水势太猛,非一般人力所能相抗。
“咚!”
少年随着瀑布从高空而落,跌落在水中,激起万千水花。
但燕云并不气馁,站起身来,双手如铁钳般,抓住岩石,闭住呼吸,再次向上攀登,一步一步,极其艰难。
“嗖!”
一块巨石落下,砸向燕云,那种极速,那种狂暴,让人心抖。
但这次,他心有所感,迅速躲向一边,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轰击而下的巨石。
这才刚开始而已,最终的修行,是要顶着茫茫浪涛,以及从上方冲击下来的巨石、逆着山洪攀上断壁去,这注定是一场艰难而恐怖的修行历程。
尽管艰难,但从燕云睁开的双目中,可见其的坚定,那漆黑的眸子,犹如夜空般,灵性十足,似有繁星璀烁,在其嘴角,亦噙着一抹微笑,似在苦中作乐。
那笑容阳光而柔和,犹如点睛之笔,让少年疲惫的身体,看上去,却是那样乐观、自信!
日落西山,红不过一会儿了,燕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向村中走去,他伤痕遍体,青紫交加之中,可见瘀伤磊磊。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如此,而是天天如此,四年来,没有一天懈怠。
曾有老者告诫,切记急功近利,怕他有所损伤,但他却一再坚持,因为他明白,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要努力,他要于极尽中升华,即便达不到传说中那般,仅凭肉身通灵之际,就可独战蛮猿,但亦要拼尽全力,释放出自己的全部潜能。
只要这样,他才能拓宽自己的道路,才能拥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所以,每一步,尽管异常艰辛,但他却在坚持,直到自己进无可进。
黄昏以尽,村落被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雾纱。
村里,炊烟袅袅,香气弥漫,有饭香味,亦有草药之气。
此时,村头宽阔之地,有一群少年少女,正静心盘坐,略显青涩的脸庞,正在闭目呼吸,认真而专注。
微风吹拂,衣衫飘动,韵律感十足,节奏感带劲,平稳而欢畅。
他们静静的呼吸,慢慢的吐纳,一呼一吸之间,形成完美的循环,流畅自然。
而在他们的面前不远处,正有一些大鼎陈列,内有沸水滚烫。
此刻,正有老者将一些药散投入其中,期间,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活物。如那金色的小蛇,雪白的蜘蛛等,看上去渗人非常。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鼎中的沸水,由起初的清澈开始变的浑浊,淡淡的清香之气,也开始变的古怪起来。
似腥臭,让人闻之欲呕,但却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味道,言不清、道不明。
似被这股味道所袭,远处的一些少年,慢慢的睁开了双目,他们望着那大鼎,萧漠的小脸有些发白。
尽管不是第一次沐浴这种药水,但每次的可怕,依然让他们心悸。
好在这种沐浴一个月一次,不然,他们将难以想象,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只是想想,就让人打颤。
随着水逐渐沸腾,鼎内的水越来越少,最后都快干涸了,药草与各种异虫都被熬成了糊糊状,这就是辅药,到时可减轻他们的痛苦,也能帮助他们更好的吸收药性。
“好了,准备入鼎,开始药浴。”一位老者大喝道。
“明白!”所有少年少女都其身而立,大声回应。
尽管害怕,尽管脸色发白,但他们却别无选择,亦不想退缩,因为,他们知道,每一次的药浴,都是实力精进的开始。
在老者的催促下,孩子们一个个的开始有序入鼎,有的三五一鼎,有的单独一鼎,而不知是有意,还是什么,每次燕云都是单独一鼎。
步入其中,沸腾的药水漫袭全身,烈火烧心般的疼痛,让燕云一阵呲牙咧嘴,但随之而来的酥麻之感,又让其倍感舒畅。
可谓痛苦并快乐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