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熔化晚霞,炽热煎熬生灵。月亮河村六队队长杨安邦,看似平静的坐在阶沿上抽旱烟,老婆在院坝里忙乎,他的一对眼睛,死死盯着她圆溜溜的屁股,心头火烧火燎,猴急难耐。嚯的一声站起,扔掉旱烟杆,跑向前强行把她抱进屋,慌乱脱衣解带。
老婆挣扎说:“人饿成一张皮儿,亏你还有这种心思。”“嗨,咋啦嘛?就算天下人都饿死了,老子也养你得肥溜溜的。快来吧。”杨安邦执意要为,老婆双手奋力一撑,几脚头蹬他个仰马叉儿倒在床那头。他翻起身吼道:“烂婆娘,老子把你养起膘犯腻啦?”又猛扑上去。老婆闪身跳下床,顺手扇他个耳光骂道:“骚公猪儿!”
老婆逃出门,一气之下去了邻队的娘家。杨安邦又羞又恼,整整一夜靠着床头抽旱烟。第二天下午,他感到寂寞无聊,借口检查生产闲逛。闷闷不乐转悠到石洪山甘蔗地,便坐路边抽旱烟,回想昨晚与老婆那一幕叹道:“唉,好久没让老子碰过……”两眼憋得直溅火星,抬头眼前一亮,山坳口儿大路上,一个提着干瘪布包的女人走来。他望着她的身影象是看万花筒,心怦怦乱跳。
女人三十来岁,苍白水肿,眼睛挤扁在裂开的两道缝隙里。但轮廓周正,打补丁衣服洗得干净,单衣下不失起伏。
杨安邦喉咙里咕咕咚咚,盯着女人不眨眼儿。“妹子儿,去哪?”“母亲得肿病……”女人很伤感。“哦,提东西去看老人家呀。”“大哥,说笑了,这年月谁拿得出东西,包里的几根蒸红苕,是全家几天省下的口粮。娃儿他爸也得肿病倒床了。”女人含着泪。“妹子,看你也得肿病啦,怪可怜的。这地里的甘蔗,你想吃吗?”女人抹一把泪说:“大哥,存心害我吧,如果被抓住,我只有见阎王了。”“妹子,大哥在,你想吃就放心吃,我看谁敢动你根毫毛?”女人半信半疑:“大哥,就算你菩萨心肠,可我……”“嗨,怕啥。”
杨安邦拉着犹豫中的女人钻进甘蔗林深处,搬一根递上:“妹子,给。”女人接过:“大哥,你是……”“我是这里的队长,放心了吧,吃啊。”
女人坐垅埂上吃甘蔗。杨安邦挨着她坐下,手颤抖着裹旱烟,两眼余光紧紧盯着她:“妹子儿,我还想帮帮你。”“大哥,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唉……”“大哥,叹啥气呢?”
杨安邦故作沉默,心里蠢蠢欲动,挪动身子挨紧她,眼睛直充血:“妹子,我的女人也住肿病院几个月了,我、我真是太……妹子儿、你能体谅一下大哥吗?”说着颤颤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挣扎一下:“大哥,这、这不行啊。”“妹子,要是你顺了我的意,我就送你五斤红苕。”“这、我那……饿得快掉出来了。”
女人抽泣,杨安邦一抱箍住她:“妹子,那、不碍事儿的,你想想,这年月,五斤红苕,说不定能救活几条人命。”女人抽泣着喃喃地说:“大哥,你说话可得算数。”“当然。那我们就……”
这时,不远处的甘蔗林里,几岁岁的大鸿和菊香追逐着逮斑蚱。大鸿侧耳听听悄声说:“菊香,你听前边有响声。”菊香伸长脖子听听:“嗯,不象是人……”“我们去看看。”他俩寻声搜索过去,轻轻拨开茂密的甘蔗叶子,垅沟里杨安邦和女人……大鸿悄声叹道:“呀,光腚腚骑马马。”菊香一下捂住大鸿的嘴,使个眼色,拉起他悄悄离开。
杨安邦纵情发泄,女人双手捂住脸。可他遂愿后一爬起来,便冷冷地说:“你这里等着,我去拿红苕。”说罢转身就走。女人抓住他:“大哥,不行,我得跟你去。为活命我才豁出命……”“你不依,我吼一声你偷甘蔗吃,这儿的人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反正没活路,早死免得受活罪。”
杨安邦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他见吓唬不住女人便改口说:“嗨,妹子,你有啥子不放心的,要是不怕麻烦就跟我去好了。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做个哑巴。”“唉,如果有来世……”“你会咋啦?”
女人没应,跟杨安邦走到队食堂,伙食团长张汉文摇头摆尾迎侯,他是月亮河村出名的滑泥鳅儿。解放前夕,他得知北方土改情况后就装着抽大.烟,借口赶着卖掉家里的几十亩田土,解放便混到贫农的好成份。
张汉文笑盈盈的说:“队长,这妹子儿是?”“龟儿子鸡嘴巴(多话)刚才我见她饿倒路边,怪可怜的。你去称两斤、啊称五斤红苕给她。”“队长,这?”“当然,我们也很困难,可再困难,也不能没点儿风格吧。快去呀。”
张汉文应声走去,杨安邦裹旱烟说:“妹子,你看大哥对你这心肠。”女人噙着泪还是不吭声。张汉文用箢兜提着红苕回来,倒进女人布袋里,女人离去。张汉文说:“没想到队长还是个大善人。”“你龟儿子想给人抹点粉儿,结果抹成了锅烟墨,我刚才讲了,这叫风格儿,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