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城吐蕃主要有三处重兵囤积之处,一者是金城,一者是会州,最后一处就是安西。
吐蕃一分为四,山南山北吐蕃所处最近,两者交战了几十年,是厮杀最激烈残酷之地,而被踢出了吐蕃最富裕之地的翰德,尽管心下很想杀回逻些城,但是谁都知道,自他们一脉离开了逻些城,他们就已经丧失了这种资格。
向南,翰德没有那个能力夺回逻些城,逻些城番兵也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只有一个敌人,就是近身之侧的山南吐蕃!
北面,党项人未急着侵入大唐,但却不断侵占西域之地,翰德不得不在会州屯重兵以防。
东面的金城极为重要,是阻住大唐入西重地,厮杀了百年宿敌,翰德又如何不重视金城?
西面安西主要是与回鹘人争夺,虽厮杀惨烈,对于孟浩他们来,安西太过遥远,会州才是他们所面临的生死之地。
会州很特殊,这里虽是吐蕃防御党项人重地,但是这里的番人却无法被吐蕃人认同,同族,却异路!
但是,这是孟浩他们唯一活路机会。
一群不足两百饶队伍,他们不断向北,身后数十路外,至始至终都跟着一群马匪,正是鄂勒多吉、胡二他们,自从与刘大猛硬拼了一回,这些人反而未再与他们交手,只是在身后吊着跟随,虽与他们未再厮杀,这却不代表刘大猛就会安全许多,不再与人争锋,他们非但放松了下来,反而更加危险。
刘大猛身上黑『色』大氅已经成了暗红『色』,已经是第十三日了,在离开了大斗谷后,虽无大战,他们却成了群狼狩猎的羔羊,无论黑夜,还是白昼,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战斗,不时会有十数骑突然从沙丘后嗷嗷叫杀出,『射』出数支箭矢,又呼喝间消失不见踪影,多日的疲惫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热血与激情,只想麻木的杀死敌人,或是死在敌榷剑之下。
看着刘大猛一脸疲惫,孟浩张了张嘴,他很想让刘大猛躺下休息一日,可是嘴巴张开,却成了另一番话语。
“刘将军,日落就该入了会州,今后……又当如何?”
刘大猛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孟浩是否是他的上官,是否有礼仪亏疏,张着干涩大嘴,声音嘶哑。
“如何?还能他娘地如何?了不起,大家一起死!”
刘大猛有些破罐子破摔,这次前来吐蕃,是他这辈子最憋屈之事,自从跟在大帅身边,他何时这么憋屈过?心下里暗自扇了几十个大嘴巴,全他娘地自己大嘴巴惹的祸。
见他如此,孟浩知道他在埋怨自己,想要解释,面对数十摆放的坛罐,又是如茨苍白无力。
“一群狗杂碎!刘哥,那些马匪又他娘地跟了上来!”
狗剩重重吐了口没了水分的浓痰,瞪着红肿的眼睛,冲着刘大猛就是一阵埋怨。
刘大猛也不多言,随手扔过去一袋水,有些恼怒道:“昨日抓住的马匪可是开了口?”
狗剩大大灌了口水,把剩余半袋全倒在了头上,萎靡疲惫的神情稍微振作了一下,道:“嗯,开口是开口了,只是抓住的也他娘地是个喽啰,所知不多,只知有人出了高价,要你我脑袋。”
刘大猛一阵腻味,除了吐蕃人,又有谁会如此?
狗剩从怀里拿出一块干巴巴馕饼,撕了一块放入口中,含糊不清道:“刘哥未去过关外,不知这是马匪惯用伎俩,咱们在大斗谷一阵厮杀,这些人知道咱们不好惹,就用这法子不住『骚』扰,能咬一口就上前咬一口,不能也让咱们疲惫不堪,最后再行致命一击。”
“俺觉得,日落之前,就该是他们强攻之时,他们不可能耗了咱们好些,却便宜给了吐蕃人,马匪还没这么大方!”
“不过……那喽啰了个消息,或许会让咱们更加危险,也可能是咱们的唯一活路也不一定。”
刘大猛一愣,孟浩更是急切问道:“狗……狗剩,是什么消息?”
孟浩毕竟不是兵痞,对于狗剩名字很是张不了口,狗剩却不在意,反而有些得意道:“大人莫要觉得俺这狗剩名字不好听,可俺娘了,连狗都不理,阎王更是不愿收俺,呵呵……死了这么多兄弟,俺却毫发未伤,俺娘的对啊!”
刘大猛有些不奈,一巴掌拍了过来,恼怒道:“叽叽歪歪个不停,,是啥消息?”
狗剩很是有些无奈,道:“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只是从那个马匪嘴里得知,秦书瞳秦将军领数千番骑来了,就是不知道来到了何处。”
狗剩叹气道:“大帅也真是的,那些番骑才被咱们俘虏,让秦将军领兵前来救咱们,俺估『摸』着,玄乎啊!”
“兴许,咱们没救成,秦将军就被那些番人砍了脑袋!”
“此……此事可真?”
刘大猛一脸不可置信提着狗剩衣领,至于埋怨大帅的话语,他没有理会,这种无关紧要的埋怨,在军中也不知传出了多少,可该如何还得如何,不敢有任何忤逆。
狗剩忙挣扎拍掉刘大猛大手,深吸一口气,道:“真不真,俺也不知道,按理应该是马匪骗咱们的,才降的番骑,应该不可能放出来才是。”
“不过么……这也不一定,大帅脑袋跟咱们不一样,很难会不会就如此。”
刘大猛却眉『毛』一挑,道:“按理?咱们大帅就是不按常理之人!”
刘大猛不再理会狗剩,而是看向孟浩,道:“若狗剩这个混蛋话语是真,俺就可以断定,定然是书瞳领大军前来了,别人或许会觉得这很冒险,但俺知道,大帅若没有一定的法子制住番人降卒,应该不会轻易放书瞳领兵前来,让蒙哥将军领兵更稳妥些才是。”
秦书瞳在李思钰身边时日不算短了,而且还是贴身亲卫,对李思钰很是了解,事实上也是如此。
李思钰在第二近卫骑军营地中,虽未训斥军卒,但是当他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不少大汉挠头偷看他人卷张时,心下就已经有了决定。他没有算计到域藏会主动找上们来,但不代表他不会算计到苯教之事。
苯教是原生之教,尽管愚昧荒唐,但不可否认,但凡是原生教派,尤其是高原这种穷苦之地,生命力都是极为顽强的,李思钰没有算计到了域藏前来,但他敢肯定,苯教一定会找上门来!
有苯教教众帮助,他给秦书瞳准备的神迹,也一定会镇住异动的番兵。
刘大猛有些话语是对的,有些则是错的,李思钰心下并无多少把握,顶多也就有五成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