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衙役,纷纷拔出手中的朴刀,挡在叶荆溪面前,摆出一副御敌的架势。
只要叶荆溪一句话,他们定会扑上去,将青瓷当场拿下。
可青瓷却没有正眼瞧过他们,只是蹲下身,瞧着阿晚,又伸手抚上她的脸,泪眼盈盈,:“阿晚,你受委屈了。”
“姑娘……”
阿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终抵不过这一声呼唤。
“你放心,我会救你。”青瓷的话,像是对阿晚许下的最后的承诺。
一如当年,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时,青瓷也是这般温柔的看着她,对她说:“你放心,我会救你,我会带你回家。”
时光荏苒,可以改变人的相貌,却变不了人的信仰。
青瓷就是她的信仰,就是她的救世主,就是她的全部。
“姑娘……”阿晚再一次唤她。
可青瓷却不再理会,而是缓缓走向叶荆溪。
最终在台中央站定。
“叶大人,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她无关。”青瓷瞧着叶荆溪,脸上神情看不出半点儿喜怒哀乐,原本极为好看的一双眼,此刻也瞧不出什么波澜。
此话一出,众人吓得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今,再没有人愿意将她当作那个一掷千金方可见到的琴姬青瓷,现在的青瓷,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这番动作,自然尽数落进青瓷的眼里。
可她早就不在乎了。
现在,她唯一的牵挂,只有阿晚。
“青瓷,既你说,是你杀了他们,可有证据?”叶荆溪挥手,示意挡在自己身前的衙役都退到一旁,才开口询问。
“你们从墓中挖出的那具骸骨,就是证据。那具骸骨,是用石膏制成。在盆骨右侧,有一条划痕,”说着,青瓷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亮到众人眼前,“这包里的,就是泣血草种子。”
闻言,叶荆溪却未曾多说什么。
倒是台下,忽而传来一道软糯嗓音:“青瓷姑娘果真深谋远虑,竟想到用青蚨和泣血草做掩护,来实现你报仇的目的。”
循着声音瞧去,只见人群之中,素衣白裳的云皎皎,擎了一枝青竹素面的油纸伞,款款走来。似拂了清风的素荷,自有绝尘之姿。
瞧着来人,青瓷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若有似无的浅笑:“云五姑娘,我们终于见面了。”
云皎皎走上刑台,站在她对面,将手中的伞往后扬了扬,凤眸直直瞧着她,浅笑嫣然:“青瓷姑娘,开封府之约,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青瓷也点点头,“都说云五姑娘聪慧过人,如今一瞧,果真传言不假,没想到,你会用阿晚,将我逼出来。”
说到此处,青瓷转过头去,瞧了一眼跪在滚烫地面上的阿晚,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阿晚她向来忠心,我只想知道,云五姑娘是如何让她断了轻生的念头。”
骄阳似火,一旁阿晚身上的衣衫,已然沾了薄汗。
“因为……阿晚确实是一个忠心的人,若不是她的忠心,也不会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