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没有闲着，他给恩人打了个电话，用他的话，这个人是他的恩人。35xs
“我刚才在地下室见了鬼。”他说过有任何异常情况都要通告他：“这算是异常情况吗？”
“不可能。”短暂的沉默之后，男人呵的嗤笑了一声：“你是看错了吧。”
“绝对没错，红衣黑发，是个古代女人，虽然就那么一眼。”他有点担心：“会不会是我老婆找我索命了？”
对面一阵沉默：“你确定没有看错？”
男人很笃定：“千真万确……我现在该怎么办？”
“明天不要再给我送肉了，我会想别的办法。”对面立刻说：“这些和警察没关系，你不用怕。我是不想被鬼差盯上，也不想连累你，短期之内我们还是别见了。”
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内心不觉有些惊慌：“可是——”
“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们说好的，阳间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去告发你，你知道这点就行了。”
“……我知道。”
“把我的号码删了，别联系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去找你的。”对面这么说：“你多保重。”
“可是——恩人……我——”
“真当我是恩人的话，你记住，你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他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追查他要弄那些肉给谁。”
回到高越的佛堂，唐念念附上自己的身体，后遗症就是吐了两次，直到现在还头晕眼花，高越说这种状态会持续到保护咒失效，因为它会让灵魂和身体相斥。
“对面也不傻，既然看到你了肯定会通知那人的。”高越把鞋脱下来擦得很仔细：“药师很狡猾，他们最怕的就是鬼差，绝对会往这个方向怀疑，所以这条线基本就是断了。除非……”
“除非这个人伏法之后自己交代。35xs”唐念念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恼：“你说他怎么就看见我了呢！”
“怪我学艺不精喽。”高越哼哼着把鞋擦擦看看：“报警吧，既然他杀了人，让警察审问他比较好。”
“明天一早我就给肖凯打电话，我也要确认一下穆朗没跟他在一块儿，以免节外生枝。”唐念念想了想，伸手摸着虎牙的皮毛：“可是他未婚妻失踪几年了，警察不可能没有来由听信我的一面之词去搜查，凡事都要讲证据，就算我跟肖凯亲近，他相信我，但是他也不能无视制度直接带人去搜，这样，我跟肖凯打好招呼，引他上钩。”
“——你又想胡来，”高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样：“就算你有主角光环也不能随便乱用，万一马失前蹄呢。”
唐念念笑了：“我去打听打听总没错吧，然后跟肖凯商量一下怎么入手。走了走了，回去睡了。”
“长欢，”高越喊住他，唐念念回过头。
“怎么？”
“我在想一件事，”他皱了皱眉：“如果这人不是药师，那药师帮这个人的意图很明显，他需要他提供尸源炼药，一旦这个渠道被锁死，药师很可能会去寻找其他人下手。”
唐念念听罢皱起眉头，觉得高越说的有道理：“这么说来，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有某个人陷入危险？”
高越默然：“恶势力永远如此，此消彼长的势头刹不住。”
唐念念一声长叹，转身迈步走入了夜色中。
穆朗早上还是要去医院送饭，然后他会去学校上课，下午下了课再坐车去医院送饭。
他现在也没必要这么奔忙，可是他觉得自己应该习惯，一来是给妈妈一个心理安慰，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再者，他也不放心爸爸、和那些日渐减少的猫咪。35xs
看到唐念念在他家楼下等着的时候他还有点纳闷，当唐念念的目光一路迎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穆朗才知道她确实是冲他来的。
“其实你有功夫喂流浪猫，还不如带它们做绝育，如果你有这个意向我可以出钱。”唐念念抱着手臂，转头望了一眼一楼的窗子，卧室仍然窗户紧闭。
“丢了的猫是你抓去做绝育了吗？”
唐念念赶紧摇摇头：“没没没，怎么可能，我平时很忙。”她想了想，还是不要穆朗插手：“你喂猫是好事，但是不要给它们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穆朗第一反应就是郭叔叔，这个大姐姐说出这些话一定是有深意的。
“你是警察！？”穆朗眼睛一亮。
“嘘——”唐念念赶紧示意他噤声，拉着他走得远了一点：“你为什么这么问，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嗯……”穆朗含糊的一点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错觉也是直觉，我有兴趣听。”唐念念拍了拍他的小电车：“走吧，带我走一段，但是记得不要逆行了。”
穆朗默默翻了个白眼，对她露出了点笑容。
“还是我带你吧。”唐念念示意穆朗坐上电动车的时候，正碰上那个男人从楼道里出来，他手里掂着鼓鼓囊囊的垃圾，看人的眼神带着一点警觉，他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却陡然一愣。
“走了。”唐念念没有丝毫犹豫，和他短暂的对视之后，就完全装作不经意的带着穆朗一溜烟的走了。
男人很平静的扔了垃圾，回到家里，拿出打火机想点燃一支烟的时候，双手一直在发抖。
他看到了那个人，和昨天在地下室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究竟是鬼还是人？她会不会是警察？！看起来应该不是，恩人也说了，和警察没关系。
她很有可能是邻居，难道……是那个喂猫小男孩的亲戚？是他用猫肉做醋面的事情败露了，还是……不对不对，一切都有问题。
他不能和恩人联系，这件事他得自己做，他决定自己做。
在事情没有变得更坏之前，他要好好观察，如果有必要，他必须主动出击。
“我倒是要问问他那些猫到底是不是他害得。”穆朗说完这句话之后，唐念念呲溜一下捏了手闸。
“你一定不许自己去对付他。”唐念念给他警告：“你只是个小男孩，不是蜘蛛侠。”
“我已经不小了！”穆朗据理力争：“我就问问他，我又不跟他打架，他能把我怎么着。”
“你非要问？”
穆朗坚定的点头，因为猫一直在减少：“我必须问清楚。”
“你打算几点问？我跟你一起。”穆朗没想到唐念念会这么说，他迟疑了一会儿，带着怀疑的声调：“你？”
“别小看我，小伙子。”唐念念瞥了他一眼：“我一个人能单杀你一队。”
“你说的是手游吗？”穆朗哼了一声：“我不带女孩玩，哭哭啼啼，娘娘腔腔。”
“哈！”绿灯亮了，唐念念带着他向前骑：“我们说好了，今晚十点半，我在门口等你。”
“这么晚干什么？”穆朗存心没想带她去。
“因为他晚上要出摊，十点才收摊，十点半到家。早的话你打算问谁去？”唐念念目视前方：“一起去，就这么说定了。”
“我明天再去。”穆朗说：“今晚我不回家。”
唐念念无奈的笑一笑：“好吧，那我们明晚见。”
到了学校门口，唐念念把车交给穆朗：“祝你好运吧小伙子。”
穆朗望着学校大门皱起眉：“你不是警察，你是老师？”
“我既是警察，又是老师。”唐念念带着调侃说出这句话，跟他摆了摆手：“我说，如果行动的话最好叫我一起，多个人多个帮手。嗯？”
“哦。”穆朗点点头，有点将信将疑，他并不觉得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姑娘能给他提供什么帮手：“我就随便问两句，不需要人帮忙。”
“万一呢。”唐念念笑了：“不要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嘛。”
这个夜晚有些闷热，上了一天心神不宁的课之后，穆朗去医院送了饭，很早就回家等在屋子里，他知道大概晚上十点半男人就会回来。
不错，他没打算放弃行动，他只是不想和唐念念一起，素昧平生，他不希望任何人束手束脚，丢失流浪猫的事是男人之间的事，所以也根本不该由唐念念插手，穆朗心里怀着一点善意，他有些害怕惊动太多人会给郭叔叔带来麻烦。
冷静下来他也知道，很多东西都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算不得数，他有六成把握是他弄了那些猫，但万一不是呢？
所以他要问清楚，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问清楚。
十点半。
穆朗拿了钥匙下了楼，他要看看仅剩的那些流浪猫是否无恙，然后再去质问他。
这里的夜晚挺安静，因为是有点老的家属区，很多人都卖掉或者把房子租了出去，要么就剩下些家里的老人在住。从九点多以后就总是很静，人们要么还没下班，要么已经回家睡觉了，院子里已经很少有人。
下楼的时候，穆朗看了一眼一楼的猫眼，灯是黑的，可见郭叔叔还没回家。
穆朗想去到他平时喂饭的地方看一眼，可是出了楼道刚要拐弯，突然听到草丛里一阵窸窣。
那里已经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