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寿宴(1 / 1)

这个晚上,梁耀先和梁全安回了家,小梅给他们做好了饭菜,父子俩却都没什么胃口,两杯烧酒下肚,梁全安又红了眼眶:“他真不是个东西。闪舞35xs”

梁耀先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屋里烟雾缭绕。他转眼看见蹲在门槛上贼溜溜望着他们的二毛,招手让他过来。

他用长满老茧的手抚摸着二毛的头,他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孩子,虎头虎脑,生的又活泼可爱,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最近却很少笑了,即使他今天给他买了糖,二毛都没有往昔那样的欢喜。

“这孩子,现在不出门也不叫人了,”大儿媳端菜上桌,显得有点哀愁:“但是能吃能睡,也不像什么病,爹……今天街上李婶说,二毛怕不是中邪了,我想——”

“中什么邪?光天化日神神叨叨,我看她才中邪了。”公公很固执,一提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现在全齐那个样子,到了吃饭的时候也不出来,哪儿有鬼啊!有鬼找我来!一天天闹鬼的毛病都。”

想必公公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再说话,无声的退出了屋子。梁耀先摸着二毛的头,叹了一口气:“你哪儿不舒服,跟爷说说。”

二毛不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肉,梁耀先点了下头,把肉夹到碗里递给他:“吃吧。”

二毛抓起肉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就跟多少年没吃过肉似的。

二毛这个样子……梁耀先皱了皱眉,这不像是一个孩子,他把肉咬进嘴里,把嘴圈起来嘬食,看起来……活像某种动物,有些骇人。

这段时间梁全齐都没有跑车,被女鬼吓到之后,他深信那只鬼就在他家里,因为就在去看了大师一个星期之后,那道符咒变得乌黑如同燃尽的废纸。

“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异常啊?”大师看着符咒连连咋舌:“我是说你们自身。35xs”

夫妻俩同时摇头:“没有。”

“我就是身体不舒服。”梁全齐抢答道,生怕自己暴毙。

“看来他也没什么恶意。”大师这么想了想,又划了一道符:“我这些符能让它没法作恶,但也只是缓兵之计,你先带回去,下星期再过来找我。”

就这么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过去,梁全齐的身体都不见好,符咒每天都在变得黑一点,两口子现在也顾不得争家产咒谁死,只求自己保命要紧。

“女鬼,神仙姐姐,求你要找就找他们去,别来找我了。”梁全齐在屋子里神神叨叨的磕头,车也不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二毛很排斥进到他们屋子里,他甚至都不愿靠近,看见二叔和婶婶,他总是蹲在角落充满敌意。

“小孩的眼睛干净,能看见不好的东西。”他们再去求符,问起大师的时候,他跟他们这么解释:“我师父是这么教我的。既然现在没什么事,你们就继续用着这道符,每星期来找我换一次,什么时候小孩见到你们不再害怕了,说明女鬼就走了。如果到时候你们不放心,我再跟你们到家里看一趟。”

大师也不知道,二毛之所以害怕叔叔和婶婶,并不是因为他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而是因为他本身就附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之所以害怕他们,是因为他的符还是管些用处的,符咒压制着它,让它无法在这个屋子里作恶。

但也是时间问题,等她习惯了,第一个要撕碎的就是这两个四处求符的夫妻,然后她要杀了那个臭道士,杀了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找了个躯体寄生,她怎么可能放过呢,哪怕他只是个孩子,还是个救了她一命的孩子。

恩将仇报,或许就是如此。35xs

虽然因为二毛的事心里犯嘀咕,但房梁还是要上的,这天一早梁耀先就和梁全安上了去城里的车,他答应二毛,等拿了钱给他买只烧鸡回来。

今天的工具箱是梁耀先亲自装的,往常这是儿子的工作,其实,大部分工具都还留在房子里,这一小部分是做精细的活计用的,是一组大小不一的锤头和钉子,这是梁耀先祖上传下来的,到他这一代,也有些年头了。

说是盖房顶,房顶已经盖的差不多了,今天要做的只是上房梁。

“爹,我上去吧。”

梁耀先打开工具箱,制止了儿子:“你给我扶着。”

梁全安只得按父亲说的做,他仰头看着梁全安上了梯子,拿锤头把房梁加固,一锤一锤都落得漂亮,到了最后,他扶住房梁,拿起一根嘴里咬着的钉子,犹豫了一刻之后,稳准狠的钉在了大梁后面。

一根,两根,足足钉了七根钉子以后,他最后检查了一遍已经完全妥当的房梁,下了梯子。

梁全安看不懂了,他从未见过父亲这么做过,几十年来,从来没有。

“爹,这是什么手艺?”

梁耀先沉着脸:“这是你不能学的手艺。”

于是梁全安也不再问了,他们做了一系列的善后工作之后,通知白德胜来验收。

白老板满意的不得了,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给了梁家父子一个很低的价钱:“要不我再加点,你们把内墙粉刷了,砖也铺好,这次的钱我可以提前付。”

“不了。”梁耀先说:“你满意就行,这房子是要自己住吧。”

白老板非常笃定:“我费心思装的房子,当然是要自己住的。”

“那就好。”梁耀先说:“也算不辜负我的心血。”

时间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人们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梁家父子没有再接到什么大活,毕竟现在能自己有土地盖房子的人越来越少了,但是毕竟有手艺傍身,刷墙铺砖的小生意是不断的,虽然辛苦,但是赚的也算不少。只是家里终究也算是祸不单行,最近二儿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整天在家里闹着说自己撞了鬼,死活不愿意再跑车,这下可好,一家只有两个劳力,大媳妇干活,剩下的都是张嘴吃饭花钱的主了。

梁耀先在很早之前就时常觉得胃疼,但是他不打算去检查,真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他也不打算花钱治了,人生就是熬,熬到干不动了,就在家里坐着等死,绝不拖累孩子。

这个家也真是祸不单行,早年老伴儿有病花光了积蓄,二儿子不正干,花钱如流水,那几年几乎没有攒到钱。好不容易从牙缝里省出一些钱,二儿子结婚又出钱买了车,觉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二毛又病了。

或许很多人的人生都是这样的,一生的奔忙都好像是为了子女,梁耀先没有怨言,也没有过多的思考。

闲下来的人才有时间思考,他每天日出而作,终年忙碌,没有时间去思考。

这天傍晚,白小樱带着唐念念去参加三爷的‘婚宴’,一路上她都在吐槽:“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妖艳贱货长什么样。”

“也不能全怪妖艳贱货,”唐念念倒是很公正:“主要还是你三爷为老不尊。”

俩人讨论着讨论着,反正没有什么正面言论,想必前来赴宴的人也都这么想——二十多岁的女孩嫁给七十多岁的暴发户,想也知道是图个啥。

所以白德胜非常不开心,他终究没能阻止老爹娶那个贱人进门,所以新房装修完毕、娇妻住进新房、又将成为人父这些喜悦感集体被减弱了——要领证了,他要管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女孩叫妈,气人不气人!

“活该。”白小樱看着三叔难掩咬牙切齿的嘴脸,在这边小声跟唐念念嘀咕:“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其父必有其子。”

唐念念转眼望着那个挺着大肚子还化着浓妆的女人,她站在白德胜旁边,跟台上那个穿着红旗袍花枝招展的女孩差不多大。

“唉……”她无奈的摇摇头:“她们都挺能豁得出去的。”

白小樱的三爷看起来精神矍铄,似乎刻意打扮过,但是还是掩饰不住虽然年近七十但仍然十分浓烈的油腻感,大概和他皮肤比较黑有关,他的白发喷了很多发胶,像被狗舔过,举着杯子直笑,露出两个大金牙。他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唐装,手指上的几个金戒指明晃晃的耀眼。

“今天大家高兴……我有件事情要宣布,丽丽以后就是我的合法妻子……相濡以沫……爱情……”他拿着话筒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的话,激动地都有些气喘了,最后他两手一展:“大家吃好喝好。”

“天哪。”白小樱和大家一起鼓掌的时候,一桌人都带着如释重负的苦笑,终于忍受完毕可以吃饭了,白小樱拿起筷子,目光却突然看向了门口。

是个穿着古代衙役服装的男人,如果不是周围没一个人转头看他,白小樱几乎认为这是个助兴节目了,他手里拿着一副镣铐,一路轻盈的往前飘,他径直走向寿星桌旁边,昂首挺胸的背着手站定,似乎在等待时间。

几乎是刹那白小樱就意识到,是鬼差。

“念念,诶。”白小樱用手肘碰了碰正在认真夹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唐念念:“你认识那个人吗?”

“哪个?”唐念念被打扰了正不耐烦,循着白小樱的目光看了一眼,却倏然瞪大了眼睛:“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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