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无道理。”
“您也这么想?”小六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一眨。
顾子辰看着她一副寻求表扬的模样,心中好笑,轻点了下头。
似是收到了鼓舞,小六继续眉开眼笑地说:“我就说嘛,逸国公到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虽权势滔天,却从不见他随意残害百姓。他啊,可比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强多了呢!”
“说完了?”
她点头。
“知道逸国公第一纨绔的称呼是从何而来吗?”
“嗯?不是小的理解的那样?”
“那你是否了解王家为何是东启最大的世家?”
“小的自记事起,就听过‘王纪袁李席’为当今五大世家,但是却不知道来由。”
“‘王纪袁李席’分别指的是有数百年根基的东平王氏,江南纪氏,姑藏袁氏,陇西李氏,曲阜席氏。而王家位属东启领域,为东启培养过无数大儒。”
“大儒?”
“嗯,不止。至今,王家已有八名驸马、十三位官至宰相、二十位皇后、百余位文人名仕。甚至,还有一位称帝,就是当今圣上。”
“好厉害!”
“确实。曾相传,凡是王家的儿女无不受人追捧,入宫则为后,如朝则为相。然而,他们依仗的并不是家族德高望重的名声和权力,而是学识。”
“学识?”
“是。民间有句传言,说的是东平王氏,去天尺五,下地丈三。”
“不论传言是否属实,但王家在文学、政治上的造诣却实是了得。”
顾子辰看向小六,继续说:“至于逸国公王敦,虽是由王家一柳氏姨娘所生,也自小阅书无数,该学的都学了。然而,他生母在其十四岁时忽然病逝,他却在丧期间与奴婢私通被抓,也就得了个王家百年难得一见的纨绔之名。”
小六的嘴巴长得像拳头一般大,“这也太,太——”
“不止如此。”
“还有?”
“王家家主大怒,当场就要请家法。年仅十四岁的逸国公却颜无愧色,还出口反驳,‘礼以抑本性为主,人性则以从欲,抑或可助人达成所愿,欲却能超脱得自然。’他说,仁义道德为理伪,而他受够了礼法的桎梏。”
小六忍不住问:“他,没被打死?”
顾子辰笑了笑,“差不多吧,总之后来他活下来了,但也成了王家最为不齿的一个存在。”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传奇的故事。”小六忍不住感慨,“可是,逸国公如今活得到很是潇洒啊!”
“是啊......峨冠博带、循规蹈矩的反而没剩几个了,这些个叛散五经、灭弃风雅的,倒是活得好好的呢。”
顾子辰转头对着文竹吩咐:“去给逸国公府送个帖子,说是感谢他今日在潇湘馆对我府下人的仗义出手。并询问过两天若方便,顾某想要亲自登门致谢。”
文竹看了眼小六,点头应是。
“等会儿,顺便让紫葳过来一趟。”
“是主子。”
顾子辰又拿起了一旁的竹册。小六见状便和文竹一起退开了。
“文竹,紫葳是谁啊?她要来做什么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
不一会儿,一个提着药箱的女子推门走进了小六的房间。
小六还未反应过来,就传来了女子毫无感情的声音:“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
紫葳将手中的药箱放在桌上,冷着脸回怼:“不脱衣服怎么看伤?”
小六想起了方才文竹说的话,等会儿她就知道了......原来,这个紫葳是为了她而被叫来的啊......
“紫葳姑娘,你,你要给我看伤啊?”
“快点。”
她看起来耐性不怎么好的样子。
“姑娘我并未受什么伤。”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额......脾气和耐性都不怎么好......
小六拢紧衣襟。“不如,紫葳姑娘随意给我一瓶药膏,这样你也好交差,而我皮糙肉厚的睡一晚也就好。”
随意的膏药?她紫葳怎会有什么随意的药膏?
紫葳不再看她,而是默默地从药箱中摸出一根银针。
突觉后脊发冷,小六满脸戒备地后退一步,问:“紫葳姑娘,你想做什么?可不要乱来啊——”
啊字还未说完,就见紫葳素手迅速一抬,银针从指尖飞出。
瞬时间,小六便觉得自己身子一僵,整个人都不能动了。
“紫紫葳姑娘!”
紫葳冷着脸又取了一根银针。
小六瞳孔缩紧,“紫——”
忽地,话还未出口,就被飞出的银针封住了言语,干脆利索。
心中冷汗直冒。
她不能看郎中啊,她,她是女子的事情还不能暴漏呀!
紫葳走到小六身旁,绷着脸三两下就熟练地把小六的上衫扒开了,随着肩头的肌肤露处,那微微隆起的豆芽菜也隐约可见。
完蛋了,这下全完了!
小六绝望地闭眼。
片刻后,小六觉得肩头一阵刺痛,随后是舒适的凉意。
紫葳拍拍手,回身将药粉收回到药箱。等做好一切,又面无表情地拔出了扎在小六身上的两根银针。
“药方我会给直接给后厨,你按时喝药就行。还有先前主子给你的药膏记得抹,就不会留疤。”
“紫......紫葳姑娘,你......我......”
“砰。”房门被关上了,房里只剩下了一脸震惊地小六。
这,什么情况?怎地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杞人忧天呢?
僵硬地穿好衣服,她有些愣神。
所以,这是被发现了,还是没被发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