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大小宝贝(1 / 1)

陆光荣开车,载着宫雪紧赶慢赶的把一食盒热腾腾的水饺送到了医院,少年在寒冷的楼外,抬头看姥姥的那间病房,仿佛看到姥姥在那里对着窗外梳头。

几步跟上,拍拍脸颊,推开门。

詹建军一步上前,他的手里抱着老人,那么瘦,就剩一把骨头,那里有力气起来于是,詹建军用毯子包裹住,把老娘打横公主抱起,在病房里慢慢散步,一点一点的着以前的事给老人听。

宫雪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到那个时候天天厚着脸皮到老娘家帮忙擦地板做煤球,赖着闹着要吃一口饭菜,吃完饭菜就不走了,舔着脸跟老娘拉扯着要娶媳妇儿要跟媳妇儿生好几个娃,还要怎么怎么样。

宫雪一看,笑了,一手护着“建军你心点别把妈摔着”

詹建军同志眉眼一挑,“开玩笑,我这臂力你不知道两个咱妈我都抱的稳。”

还拉同伙,问着“妈,您是吧”

这一天的老人,好像清明了,什么都知道的,她笑着,一掌拍在詹建军肩头,惹得宫雪也跟着笑了。

别看詹建军同志人高马大,在老娘面前从来都是怂包,老娘一个巴掌拍下来他就老实了。

少年和陆光荣最后进来,林夕在家带孩子走不了,哄着宁宝睡午觉,还答应下午带宝贝儿上公园玩,给买会飞的气球。

老人眼睛一亮,在詹建军的怀里,指着少年“大宝贝”

声音低低的,但全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楚,宫雪那个高兴啊,老娘会认人了忙“对对,妈您看看,大宝贝长可高了,学习也特好。”

少年上前,给老人掖了掖毯子,沉声“姥姥,今天怎么这么漂亮么。”

时候,面瘫正太唯一嘴甜的时候,就是靠在姥姥膝上,手捂在姥姥的手掌里,扬起脸“姥姥怎么这么漂亮么。”

这个时候,老人就会咧嘴笑,拍拍他的屁股,从菜橱里拿出一个铁罐子,撬开盖,拿好吃的芝麻饼干喂他,薄薄的饼干很脆,圆圆一片,上面慢慢的黑芝麻和糖粒,香香甜甜,口干了就配一杯宫雪给老人买的中老年高钙奶粉。

姥姥从来都舍不得喝,留着等着她的大宝贝来了,看着家伙喝得满嘴白泡泡,心里就高兴。

詹建军把老人放下,在后背塞一个枕头,宫雪吹凉一个水饺,咬开一道口,里面冒出热气,满屋子就都是韭菜的香气,她又用嘴含着试了试,温度刚刚好,咬一块送进老人嘴里。

老人脖颈上的皮肤松弛了垂下来,吞咽的时候脸颊上的肌肉细细的牵扯,没怎么咀嚼就咽下去。

宫雪从保温桶里倒一碗汤,原汤化原食,煮饺子的面汤喂进老人嘴里,她很满足的咽下,嘴里哼哼哈哈的表示很好吃。

有些零碎的面皮从嘴角溢出来,少年在旁边用自己的手给姥姥擦嘴角,老人的左手,一直牵着他的手,少年紧紧回握。

吃了两个不到,老人就困了,不吃了,詹建军“行,妈您困了就睡一会,晚上再吃两个。”

于是,宫雪去洗碗筷,她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双手浸在水里想着晚上不定妈还能多吃一个。

詹建军又把老娘抱起来,慢慢在屋子里散步,他“妈您现在没力气,等您好了儿子扶你出去走走,现在就这样,咱这样消消食。”

他走一步,少年就跟一步,因为姥姥没有放开少年的手。

詹建军嘴里还着从前,“妈您还记得不明子刚出生的时候,哭都不会哭,您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一个巴掌打过去,臭子就哼唧几声尿您一手”

“哦哦,还有,明子那会儿跟人打架了,把人家比他壮的子打趴在地上起不来,人家家长跟我告状,我心里那个骄傲啊,但还是做做面子,问他为什么打架,您孙子,那被他揍的壮子弄脏了您给他织的手套,嘿嘿,咱家明子可厉害了啊”

“哦,还有那年,雪儿生子伤了身子,您私下里跟我建军,委屈你了。哎呦我那时候可感动了,妈您对我真好其实我不委屈,家里一个子就行了,太多闹腾我那个时候要生一个连就是哄您的,我稀罕您闺女,想让您高兴”

房间里只有詹建军呱呱话的声音,老人的眼睛慢慢闭上,来攀在他肩头的手慢慢脱力,垂了下来。

詹建军的感觉最直接,手里的重量沉了不止一倍,那么瘦的老太太,现在却那么沉,死沉死沉。

他停下来,在原地,“妈”

少年觉得太不真实了,明明揣着他的那只手还是温热的。

陆光荣一步窜出去找医生,宫雪甩着碗盆进来,头没抬,还“晚上给妈染个头发。”

下意识的抬起头,看见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像是被钉在那里,她的儿子,满脸的泪。

有些不敢相信的后退,碗盆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詹建军轻轻唤她“雪儿”

眼泪就这样冒出来,山泉水般越涌越多,宫雪慢慢靠近,静静看着,伸手理一理妈妈的头发,着“妈,睡吧,放心,我很好。”

詹建军把老娘轻轻放在床上,放平了腿脚和手臂,对宫雪“赶紧给换衣服吧。”

少年跪在地上,攥着姥姥的手不放。

这双手,布满岁月的痕迹,它很糙,却是最温暖的记忆。

姥姥“我时候认字可不容易了,但我可努力了,偷偷的学,大宝贝你看看,姥姥这个字写得还可以吧”

姥姥的手掌,捏着一只铅笔,工工整整的写下“詹严明”三个字。

宫雪抹着泪,对儿子“明子你出去。”

少年不走,一步都不挪,姥姥的手指上带着好看的金戒子,像姑娘一样漂亮,手腕上还有一个银镯子,上面刻着龙和凤,姥姥的耳朵上挂着那对要留着给孙媳妇的翡翠金耳环,脖子上还有要送给大宝贝的大学礼物。

她一辈子不舍得戴在身上的首饰,那一天被宫雪全都挂在身上,老人咧着嘴笑,含糊着“好看。”

今天,带着这些东西,姥姥离开了少年的身边。

在少年的心中,姥姥永远是那么干净利,衣服雪白,头发整齐,她躺在那里,医生进来例行检查一番,确定死亡时间,摘下口罩老人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很安详。

少年,再也不是那个永远干净挺拔的少年,他起不来,看着姥姥被脱了病号服擦身体换上寿衣,这具身体,泛着死亡的阴冷,再也没有冬天夹着他双脚的温暖。

姥姥的右手,卷曲着,少年使劲给掰开,扳平,终于,姥姥的手看起来正常了,他希望姥姥去的那个地方所有人都对她好,她能天天笑呵呵,她在那里腿脚便利,健健康康。

这一天,宁子姑娘乖乖的睡午觉,吃了十个大睡觉的圆滚滚肚皮鼓囊囊的,牵着妈妈的手去公园玩了,天黑回家,洗澡的时候问一句“妈妈,哥哥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去看姥姥,宁宝什么时候长大”

林夕摸摸闺女的脸,“宁宝,哥哥如果抱着你哭,你别动,让哥哥抱一会儿知道吗”

姑娘转转眼珠,“哥哥为什么哭”

林夕亲亲那玫瑰花般的脸,“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怎么都要长大么”姑娘嘀嘟着,绕着手指。

后来,少年真的抱着宁子姑娘哭了,这是姑娘第一次看见明哥哥掉金豆豆。

他的眼泪从姑娘的脖子缝里淌进去冰凉凉,冷着了姑娘。

“明哥哥你伤心么”

少年点头,把她抱在怀里,这样的温暖,这样可以陪着他的温暖,他的手上攥着两枚耳环,火化的时候,那里的人“这些烧不了,你们给取下来吧”

没有人动手,姥姥的身体都僵硬胀起,从她的身上扒下来,在少年心中,就是在扒姥姥的衣服,他不愿意,他吼了一声“就这样烧”

烧,烧没了,什么都没了。

最后是宫雪,哭着给一个一个取下来,她把那对翡翠耳环取下来,塞进儿子手中,少年的手,死死攥着,眼里像要滴出血来,牙齿咬的死紧,画面像是一帧一帧跳动,那里的火呼啸扑面,灼伤了他的眼,他的心。

宁子姑娘一直记得妈妈的话,让少年抱着自己不动,一点儿也不动,生怕自己挪挪屁股就会让哥哥更伤心。

少年的哭声,低低沉沉,绕在姑娘耳里,她也跟着伤心地哭,呜呜的嚎啕大哭。

她的姥姥,回光返照,认出了大宝贝,却忘记了宝贝,姑娘不知道,她还在等着,等着自己长大了,去跟姥姥玩。

作者有话要悲伤到一段落,今天双更谢谢大家跟我一起流的眼泪品的回忆。

请拼老命的留言打2分抚慰我幼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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