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吓坏
方棠拎着猫,想了一路,他该把猫藏在哪,带回庄园?又被白落言发现怎么办,再发现,估计扔得更远,闹不好就给他人道处理了,可不带回去,他也找不着谁帮他养,简铃和她爸关系一向不好,还是别麻烦她了。
最开始方棠还对白落言抱有期望,也许他就是吓吓他,并没有真的把猫丢了,毕竟偌大的白家,怎么可能容不下一只猫,庄舒羽即使猫毛过敏,不接触就可以了,实在没必要把猫扔了。
可现在一看,白落言的狠心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不过这狠心也是对他而言,对庄舒羽,那确实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隐患,也要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方棠走得很慢,狗蛋在猫包里一直盯着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方棠的心刺痛了下,忽然间更坚定了不抛弃狗蛋的决心,被人抛弃太痛苦了,好像自己就是个待处理的垃圾,别说价值,就连存在都毫无意义,白落言今天可以抛弃狗蛋,明天就可以抛弃他,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他太寂寞了,太想有人爱他了,才会用身体一次次引诱白落言留下,现在,白落言像块毒瘤一样长在他心脏里边,他不及时剜除,只会病入膏肓。
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偏了,此刻的痛,是他的清醒剂,他不能一错再错。
方棠愣是磨到天黑才回了庄园,他提着猫包,也不遮掩,刚到院子,就碰上了老张。
老张一看他手里的猫,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你真把它带回来了?”
方棠笑嘻嘻的,没皮没脸:“张叔,我家狗蛋认路,这不找我来了,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养着,不让白落言发现?”
“那怎么行?”老张喊,“庄少要是过敏了,二少不弄死我,你还是赶紧把它丢了吧。”
方棠大声说:“丢是不可能丢的,你不帮我养,我就和白落言说,是你把猫藏起来了,我才找到的。”
“……”老张咳了声,气得发抖:“你……”
小瘪三,小流氓,二少怎么带回这么个人!
方棠继续说:“这是你帮着白落言丢我猫的惩罚,你看着办吧,张叔,白落言在床上还是很听我的话的。”
这话威胁满满,老张也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说:“好吧,你跟我来。”
他带方棠进了宅子,一路往下走。
白家庄园古色古香,像座欧式城堡,宅子里都是没有电梯的,要去哪,只能走楼梯,老张带着方棠走到了一楼以下,方棠问:“我们去哪里?”
老张说:“宅子最底部有个储物室,咱们可以暂时把猫养在那,每天安排人过来送食物,只要二少不发现,应该就没问题。”
方棠一下子开心了:“那挺好,我每天给狗蛋送食物,我保证不被白落言发现!”
老张摇摇头,说了声你啊你,一会儿就带他来到了最底层。
底下没有开灯,到处黑漆漆的,方棠在白家住了这么久,知道白家有很多没有开放的角落,除了主宅以外,各种副楼,小别墅还有很多,说难听些,哪天白落言厌倦了他,又不想放他走,随便把他关在哪个楼里,只要白落言不想见他,那他绝对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这是一件方棠想想就毛骨悚然的事,如果他死在了白家,也就是说,他存在的痕迹就真的没有了,没有人找得到他,也不会有人想要找他。
所以在白家,方棠经常开着灯睡觉,这样,他才有安全感。
“你到底说不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声低吼。
方棠一愣,听到那声音是在走廊的尽头。
狗蛋在猫包里警惕起来,发出阵阵的哈气声。
“怎么回事?”方棠好奇心害死猫,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加快了步子。
“小棠,小棠,那里别去,回来!”
老张在身后喊他,可是晚了,方棠已经站到了虚掩的储物室门口。
他还没开门,里面的人已经冲了出来,是几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他们扣住了方棠,只是一刹那,方棠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直直抵上了他的喉管。
那是刀。
方棠茫然地看着前方,储物室的门打开了,里面除了保镖,还站着白落言,他穿着新款的白色风衣,衣角上和脸颊上,都沾了鲜红色的血迹,星星点点的,一看就是溅上去的。
刚才的质问是保镖的声音,而储物室地板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孩,他满脸是泪,哭哑了嗓子,两只眼睛只剩恐惧,口水哗啦啦顺着嘴角不停地流,他断了一只手,那手此刻正躺在白落言的脚底下,淌出一汪血水,又黏又腥。
方棠见惯了别人杀猪宰羊,也见多了地痞流氓欺凌弱小,那些流血惨烈的场面,他从来都是过目不忘,为了不再过那样的日子,他拼了命地想抓住温暖,可再血腥的场面,都不及此刻他看到白落言脸上带血给他带来的冲击和刺激强烈。
他早就知道白落言不是个好东西,温柔的刀子永远杀人不见血,但现在见了血,他却更加害怕了,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渗进了他的毛细血管,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睛鼓鼓地望着白落言,眼泪随时都要落下。
白落言把风衣脱了,拿纸巾细细擦去脸上的血痕,他看到了方棠,朝他走过去,这时候,老张冲了过来,说:“对不起二少,我们是无意间来这拿东西的,小棠不懂事,我马上带他走。”
保镖松了刀子,方棠感觉一口氧气灌进肚子里,生机又回来了,但是下一秒,他认出了地板上的男孩,一股寒气又在心头凝聚。
他不可能忘记这个人,赐了他许久的噩梦,那一晚,他和白落言亲热,躺在白落言怀里,白落言还带他回了家,和他在房间里酣畅淋漓……方棠的脑子转不过来了,脸上的血色飞快地散去,他又看向白落言,喉咙里插了刺,迟迟开不了口。
“你怎么到这来了?”白落言问,他看到了他手中的猫,笑说:“找回来了,想把它藏这?”
见方棠神情不对,白落言对保镖说:“收拾干净吧,我的小棠吓坏了,我得带他回去,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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