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脱险(1 / 1)

第一百零八章脱险

当他说出这句话,方棠整个人都陷入了情绪到达巅峰后的极度虚脱与脆弱中。他曾筑起的坚硬壁垒随着刚才的吻烟消云散,而周围的荒草将他们与外界隔开,形成了一个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冰凉的空间里,方棠承受着来自心底的痛。他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只是心中的委屈和酸楚无处发泄,他想忍着哭腔,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只是靠着白落言的额头,感受体温蔓延,他的眼泪便再次滚落,渗到白落言的衣服上,“因为爱你,所以我恨透了你……我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再跟你这种人扯上任何关系,我想安安静静生活,可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这么爱你,你他妈怎么忍心一次次伤害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对不起,小棠。”白落言心疼地看他,用指尖擦去他的眼泪,又微微俯身,亲吻着他早已红肿的眼睛。

“你不知道。”方棠轻轻摇头,泪水源源不断,将脸冲刷得苍白又难看,“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不会去拥抱别人,不会对我说谎,不会吻庄舒羽……”

“对不起。”白落言顺着他的鼻梁吻下,一遍遍地呢喃:“对不起,宝贝,以后不会了。”

他像要把道歉重复进他的灵魂。仿佛这样,方棠才能真正地原谅他,才会释怀过去那些悲伤的往事。

“以前的事是我错了,但最后一次吻庄舒羽,是我犯了病,迷迷糊糊把他当成了你。”白落言艰难地抬起左手,轻柔地拍打着方棠的背,像哄着一个在学校受了委屈的宝宝一样,“我不是故意想让你看到的,你当时呼吸过度,真的把我吓坏了。”

“那也不行……以后都不行……”

方棠胸口涨满酸涩的情绪,他泪水不停,将所有的事一件件控诉着:“以后……你不准抱别人了,不准认错人,不准对我有所隐瞒,不准浪费我亲手为你做的蛋糕,不准让我不安,更不准让我吃醋嫉妒……”

“不会了。”白落言心头温热,他摩挲着他的嘴唇,真诚地承诺:“小棠,我以后只会爱你一个。不会再有别人了,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了。”

方棠眼皮发红,像要将一切苦痛尽数宣泄般地喃喃开口:“我爱你,爱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想给你惊喜,想向你告白,可是你却和庄舒羽在院子里接吻……我嫉妒他,但是又没有办法,你要是不爱我,就放我走,可是你又不肯放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痛苦……”

“是我的错。”白落言捧着他的脸轻轻吻着,泪水渗进唇缝,此刻尝起来却是甜的,“我错了,小棠,以后我只吻你,不会看别人一眼。我不让你走,不是想看你痛苦,我是舍不得你,那个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你不是很有把握对付白军霆吗,为什么还要把我送进监狱……为什么不早点接我出来,那个地方又阴又冷,他们用烟蒂烫我的手指,还用冷水泼我的脸,我他妈痛得要命……”

“对不起,对不起。”

白落言在他唇上轻咬一口,沉声道:“都过去了,小棠。那些伤害你的家伙,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让你受伤,我为你做蛋糕,不让你吃醋,我跟你告白,给你惊喜,好不好?”

方棠控诉完毕,将信将疑地抬起了眼眸:“……真的?”

白落言搂着他,微微笑起来:“当然是真的。”

他抬起方棠的手指,让无名指上那枚男戒与自己手上的并排靠近。他凝视着他,轻声笑道:“你看,我们赴死都戴着戒指,算不算是一种心有灵犀?”

方棠瞪着他:“那是你傻,明知会死,还要过来。”

白落言刮了刮他泛红的鼻尖,叹息着道:“你还不是一样,就别说我了。如果,我们可以顺利离开这,不如就结婚吧,怎么样?反正戒指都有了。”

方棠愣了:“我们……怎么结婚?”

白落言笑意盎然:“可以的。我们可以去国外领证,只要你愿意。”

“我……”方棠有些发怔,“我觉得……有点奇怪。”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白落言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悠远如同夜晚的月光,让人心中悸动,“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爱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的心意,从没有动摇过。无论你是小时候的小棠,还是现在在我面前的小棠,我对你的爱,从没有一刻停止。我曾经忘记你,伤害你,然后又失去了你,但是我很幸运,以后,我只想爱你,对你好,以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把我的一切,全部交托于你。我想跟你一起开甜品屋,想和你一起包饺子,无论未来是好还是坏,无论疾病或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除了死亡,再没有任何事可以将我们分开。”

“小棠,这是我人生中最真实的时刻,你知道吗,你说爱我的时候,我简直开心得快要死了。你是我的,依然是我一个人的。”

白落言摁住方棠的后脑,低头吻上他微凉的嘴唇。方棠伸手抱住他,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栗着。他不知道此刻胸口翻滚的奇异感情是什么,总觉得,比之前的都还要浓烈一点。像是痛楚,又像是极致的快乐。

尽管两个人的身上都是血淋淋的,尖锐密集的痛感从每个毛孔处叫嚣,可他们仍然没有松开拥抱对方的手。

如果下一秒迎接二人的便是死亡,还谈什么痛苦与过错。发生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变,忘记也很难。但有些东西不是刻意忽视就不存在,不是明知道不该去做,就能够克制住自己。

或许因为他和白落言都不是什么好人,或许此时此刻他们都因为彼此而彻底疯狂。即使前路迢迢,看不清光明与黑暗,他亦再度选择了奋不顾身,要与他一同走过未知的人生。

说他没出息也好,不争气也罢。命运兜兜转转,他依然会为白落言的一切而心动。当过往的恩怨消散,他的心,依然守在最初的起点,从未有一刻改变。

山洞外的天空渐渐暗下,寒流自高处奔涌而来,不知不觉,天快要黑了。

忽然,外面传来几声突兀的犬吠,车子开过路面的声音近距离地透过山洞惊醒了方棠。

他猛地坐起来,望着白落言:“是不是那老头的人来了?”

白落言表情平静,不见一丝慌张与警惕,他安抚着他:“别怕,不一定是他们。”

方棠按住白落言的肩膀,他用黑沉沉的眼珠看他,语气极度郑重认真:“如果真的是那老头的人,我负责引开他们。你记住,一定要……”

“小棠?落言?你们在里面吗?在的话回答我一声——”

清脆的女声传进山洞,紧接着,一道光束打破了黑暗。

方棠瞬间反应过来。

这是迟若馨的声音。

不仅如此,还有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小棠?落言?”

光芒靠近,方棠将白落言小心翼翼搀扶起来,他朝着那光的源头挥手:“我们在这里!”

林谦看到他,立刻欣喜地加快脚步:“你们真的在这里!”

“太好了!”

迟若馨喜极而泣,穿着高跟鞋在坑坑洼洼的泥面上小跑起来,“还好找到你们了!我担心得要死!天啊!你们居然逃出来了!”

迟若馨冲到二人面前,顿时睁大眼尖叫起来:“落言!怎么流这么多血!你中枪了?我的妈!”

白落言看着她,有些苍白地微笑:“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哪里是一点小伤!”迟若馨着急不已,“你不知道你是熊猫血吗……快,快走,我们的车停在外面,我来的时候报了警,警察已经到了,咱们安全了,落言,你得马上送医院,快点!”

这时候,林谦也快速走了上来,他替方棠架住白落言,几个人刻不容缓地终于离开了幽深阴寒的山洞。

外面风更冷,湿气升腾在半空中,缭绕不散。方棠和白落言走到车子后门,林谦帮他们打开,同时帮忙让白落言慢慢坐了进去。

白落言支撑太久,此刻松懈下来,失血过多的眩晕感终于没过了理智。方棠扶住虚弱的他,让他整个人枕在了自己麻木的大腿上。

白落言身上太多伤口,为了让他保持清醒,方棠与他说了太多的话,也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人没送到医院之前,都看不出是否成功脱险。方棠心中的想法不太乐观,却又不敢直接面对。他无法想象,也不能去想。

如果,如果白落言真的不在了……

方棠闭上眼,倒下身去,额头紧紧与他贴在一起。

他握紧他冰凉的手指。那里还镶着他们二人的对戒,在温暖的车厢中,闪烁着细微的碎光。

林谦侧过身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低叹一声,说:“别担心,落言会没事的。”

“到底怎么回事?”方棠微微抬头,问:“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

迟若馨开着车,严肃地说:“还不是你们俩乱来!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今天凌晨,我收到了落言给我的消息,他大概和我讲了一遍你们的情况,他说事态紧急,他必须去救你,但也有可能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所以他在身上放了追踪器,他说手机肯定没用,会被肖怀岳搜身搜走的,如果他真的死了,至少这个追踪器可以带我们找到你……哎,我真是被他气得要死,我赶紧联系了林少,和他一起想办法,可是这里的信号实在太差了,又是荒郊野外的,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们。”

林谦说:“我告诉若馨,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报警,我们看到了那个燃烧的别墅,但定位显示你们不在里面,我们才放下了心。然后一直在附近打转,中途有听到枪声,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等到天暗之后,这才找到你们。”

“你们报了警,那那个老头已经被抓了吗?”方棠问。

“哪有那么容易。”迟若馨说,“他起了心要杀你们,肯定会给自己备好退路的。不过你放心吧,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为了对抗我家和白家,他早已把为数不多的那点资本都挥霍光了,他这次本来是想孤注一掷的,现在也失败了,接下来,咱们只要向警方提供证据,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是跑不掉的。”

“那白落言呢?”方棠轻声问,“他会不会受牵连?如果警方查到他的公司股票疯涨,会不会把罪名扣到他的头上?”

“小棠,先别担心。”林谦看着他,“当务之急是让落言脱离生命危险,只要他康复,我相信,任何难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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