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要是普通的凶杀案你就别暴露了,如果不是的话你就相机行事,组里就先不过去了。”
“好,知道了。”
“哎,等会儿,我怎么记着你是穿的羽绒服来着,这西装哪来的?”
“这信号不太好,听不清,先挂了。”
“我去。”靳肃咬了口汉堡,有些无语。
“请不要拨打手机,谢谢您的配合。”季诩刚挂断电话,旁边便走过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淡淡说道。
季诩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宋队。”一个年青警察走到宋宁昱身边,小声道:“总局那边的刑警队到了。”
“来的是谁?”宋宁昱抬了抬眉,案件现在还没理清楚,他是分局的支队长,处理辖区内的凶杀案绰绰有余了,只是没想通怎么会惊动上头的人。
“上个月刚上任的刑警副队长,程远。”
“我知道了,过去迎迎吧。”宋宁昱摘下手套,递给一旁的警员,顺着走廊向门口走去。
季诩切牛排的动作一停,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机。
倒不是刻意感知,他平时灵识暗藏不发,多是在眉心神宫孕养,而且时刻小心要与常人无异。只有真正有融入生活的心,意志才会更加坚定,不会被这种超凡的力量迷失自己。
他一直很聪明,也很小心。
“是程远啊。”季诩脸上露出微笑,没有上前打招呼,对方现在颇有些意气风发,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便衣警察。
深色的皮夹克,厚实的牛仔裤和棕色的宽头皮鞋,程远打扮的颇有种美式的中年范儿。
“宋队好。”
“程队好。”
程远和宋宁昱隔着老远便相视一笑,随后握了握手。
“是局长让我过来的,上头对这件案子比较重视。”寒暄几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
宋宁昱点了点头,指了指独自坐在一旁的季廉说道:“现场只有他和死者,据他所说,他先前被人打晕扒掉了衣服,等醒来的时候听到厕所门响,然后拉开隔间门的时候死者就从门外躺下了。”
“会场内没有监控,楼层和走廊的监控在宴会开始前就不能用了,没有价值。”
“监控室里没人?”
“你知道的,今天有很多明星过来,所以。”
程远听到这也明白了,这已经算是玩忽职守了。
“这人不是凶手吧?”程远瞥了眼安静坐那的季廉,开口问道。
“没有证据表明他是,但也没有证据表明他不是。没有证人,他说的都是一面之词。”宋宁昱皱了皱眉,“不过我觉得他不像是凶手。”
“我觉得他也不是。”程远笑了笑,带上白手套,走向厕所内的那具尸体。
“死者叫赵文,是新海区一个开发商的儿子,替家里大人来的,刚刚捐了三十万。”宋宁昱仿佛一个助手般解释道,虽然他是本案的直接负责人,而且资历年龄都比程远年长,但对方是上头的人,要是真给自己小鞋穿自己也没办法。
程远倒是没有这种心思,他蹲在地上,先抬手将赵文睁大的双眼抚上,视线看落到他手里握着的木盒上。
宋宁昱嘴唇动了动,像程远刚才的举动是不允许的,但他也没说什么。
“法医刚才检查过,赵文胸口的洞像是被利爪或是手之类的直接穿过,然后取出了心脏,但这过于匪夷所思了。”宋宁昱随口道,“我从警二十多年,还没见过能徒手抓出人心脏的凶手,更别说没了心脏还能跑到厕所里来。”
他刚说完,便自己愣了下。
“走廊上都没有血迹,而这里的血迹是以赵文的尸体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开的,也就是说对方在胸口被抓开拿走心脏之后没有流血,或者说是用别的方法止住了,到了隔间的这扇门前才坚持不住死去,因此体内的血液才会流出来。”
宋宁昱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只觉嘴唇有些发干。
“也可能是外面那人在这做的,杀人取心脏,然后编了一套说辞。”程远随口道,然后把赵文的手指掰开,把那个木盒拿了起来。
木质的四方盒子,缝隙处都被蜡封着,虽然外表看着有些简单,也没有花纹雕饰什么的,但偏偏就有种精致的感觉。
“有种压抑的气息。”程远眯了眯眼,木盒不大,却让他有种面对莫寒山的感觉,一股从内心而出的压抑和沉闷。
当然,这种气场只有殉道者能感觉到,普通人只会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木盒罢了。
“听说还有个目击者?”程远起身,向外走去。
宋宁昱跟上,“对,是一个叫宁朵的小明星,她在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季廉和死者。”
“会场的人都排查了吗?”程远靠在会场的墙边,想点烟但还是放弃了。
“还没有,他们身份毕竟特殊,再者来的兄弟人手也不够。”宋宁昱苦笑一声,说道。
“我联系了附近的派出所,警力足够了。还有,身份没有特殊不特殊的,在案子面前,都一样。”
程远淡淡道,“现在男女警员分开,查人。”
宋宁昱咬了咬牙,去安排了。
程远嘴角撇了撇,他自然知道杀人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杀了一个气血如龙境界的殉道者,只能是同行。但他确定,凶手一定就在会场的这些人之中,他的‘势’能隐隐感应到在会场里传来的一种腐朽的味道,是一种带着侥幸的恶意。
“小子,在这种地方作案,你真是想死啊。”程远没忍住点上一支烟,暗自想着。
“请大家男女分开站好,配合一下。”
附近派出所的干警陆续走进会场,宋宁昱统一指挥着。
虽然心里颇有怨言,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抱怨或者在嘴上骂出来了,但看着四周身穿警服的警察,只好按着安排来做。
季诩双手抄在兜里,站在队后,他的脸色很平静。他现在对案子并不了解,但程远既然来了就说明这不是普通案件,他已经想好要暂且吃瓜了。
“除了咱们警方的人,在场一共二百三十三人。”宋宁昱擦了擦汗,会场内本身温度就高,再加上待会儿要查人,这里面有好几个政要官员,递句话都能让他回家过年,饶是他二十多年的从警经验,也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