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诩在菁华路的街头下车。
“嘿，哥们儿，你来这干嘛啊？”司机没忍住，临走前还是朝这个一路沉默的年轻人问了一嘴，“这边不是要军警联合演习吗？”
“来办点事儿。”季诩笑了笑，看着出租车原路离去。
此时，前面的路早就被封锁了。
目之所及，四下的街头全是笔直站着的士兵，荷枪实弹中散发着军旅之中才有的肃杀之气。
一辆辆迷彩的军车停着，临时搭起的铁丝网上是一层墨绿色的油布，随风而轻轻晃动着。
“军区的人不可能比我来的还快。”季诩体内气血愈加躁动，昭示着前方有自己必须斩除的凶邪。
“那么，就是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
季诩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名，但很快排除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在他刚到街头的时候，姚卫国就看到了这个年轻人。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因此对他更加注意。
方圆一公里内的居民早就被提前驱散了，挨家挨户的那种。虽然不知道上头怎么突然下这种命令，还是以风城军警联合演习为名头，但不妨碍他们毫不犹豫地执行。
因此，哪怕是前面传来哀嚎和惨叫，甚至像是什么爆破的声响，这些士兵都毫不为所动。
命令大于一切，他们只做自己需要做的就是。
当那个被自己注意到的年轻人向这边走来的时候，姚卫国当即上前一步。
“止步！”
姚卫国看着走到身前的年轻人，沉声说道：“前方现在属于特殊区域，不能进入。”
季诩探手入怀，这个动作却让士兵瞬间警惕起来。
他笑了笑，“别误会，自己人。”
在姚卫国锐利的眼神下，一个镶嵌着明亮国徽的证件递了过来。
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翻开，随后便看到了那方钢印和眼前年轻人的职位。
警察总部刑事顾问。
“抱歉。”姚卫国把证件递过去，还是说道：“没有上级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在季诩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挂着幕布的铁丝网后面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随着旁边一块绿色油布的揭开，一群人走了出来。
像是难民，曾经穿着光鲜的人们排队走出，男女老少，多少都带着些伤。不过不是那种缺胳膊少腿的那么严重，只是在混乱中逃跑时的擦伤、踩踏伤等外伤，当然，后一种也是带着内伤性质的。
有低沉的哭声和啜泣声，这是在刚才的骚乱中失去了亲人的，当眼泪哭干了，就只剩下了这种低沉的声音。
季诩平静地看着，同为人，看着他们的样子，喉咙不免有些发堵。
粗略得有几百人，毕竟是整条商业街上四散而逃的幸存者，都是那之前军队的人没有疏散过的，或者说是拖拉着没有配合的。
毕竟群众实在是太多了，不可能一个战士看一个人，但现在，苦果还是他们自己吃。
至于这些人要被带到哪，这就不是季诩能知道的了。而且，如果所料不差，这些人应该见识到了超凡力量，想来接下来会面对繁琐的手续。
“这是演习吗？”季诩看了眼一旁的姚卫国，轻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姚卫国眼睛一眯，身后已经走过两个战士。
“算了。”季诩摆了摆手，朝旁边走开了。
姚卫国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看到对方消失在拐角，这才站会原处。他相信自己的战友，有他们看着，这人是进不去的。
拐过街角的季诩右眼张合之间，身上慢慢笼上一层灰色的气血之力。
惑星石，隐身能力发动。
……
四下无人，只有风声。
地上偶有干涸的血迹，季诩向富华商场的方向走着，那里是此次事件的源头。
他不需要自己识路，体内翻涌如狂涛怒浪的血气自会来指引。
“血腥味。”季诩轻轻抽了抽鼻子，从一旁拐出来。
眼前便是那条有名的商业街了，此时难闻的血腥味道甚至淹没了空气中的妖气，让他眉头不由一皱。
走近后，地面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稀薄的雾气，如血液般殷红，随着风而缓慢飘散着。
“麻烦。”
季诩朝四周看了看，原本死掉的人的尸体发出‘咔咔’的响动，随后便是手腿并用地支撑着起来了。
像是电影中的丧尸，即便是身上缺了部件，此刻都颤巍巍地站起，空洞的眼中蓦地闪过红光，转而越走越快，最后是飞奔着朝前方的季诩冲来！
先是数个，转而十多个，最终是长街四周全部的变异尸体冲了过来。
在它们之后，富华商场的大门遮阳台上，一个近三米高的壮硕牛妖正摩擦着头顶的尖角，冷冷地看向这边。
没有任何话想说，最先冲到眼前的姑且命名为丧尸的家伙被突然出现的赤色拳头一拳打飞，接触时就爆散而出的炙热温度将它半边身子瞬间烧焦，随风传来阵阵恶臭。
季诩挥了挥手，外放具现化的气血之力开始在身周浮现，他抬脚向前走去。
‘嗤’、‘嗤’
蜂拥而来的丧尸根本近不得他身周两米之内，便被外放出来的气血之力瞬间蒸发，这种带着‘火’性质的血气轻易让它们变成一丛丛焦炭，但与之相对的是季诩体内的血气在急剧消耗着。
要想节省体力，就要耗费气血，这算是一种相对的能量使用。
充其量第一阶段的超自然存在，没有任何智商可言的丧尸悍不畏死地扑向周身赤色环绕的季诩，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随着他的前进，一条宽约两米的干净道路便被开辟出来。
道路的两旁，全是焦黑的灰烬。
等到季诩走到商场门前的路上时，他身上的气血之力已经散去，那些丧尸也都被清理一空。
微微喘了口气，季诩松了松领口，看着从遮阳台上跳下的牛妖，眸子里一片平静。
“咔，咔”
牛妖晃了晃脖子，随着它的走动浑身骨骼劈啪作响，它抖了抖身上油光闪烁的肌肉块，有些挑衅地瞪了季诩一眼。
“呵。”有些好笑地看了眼这个大个子，季诩直接冲它竖了个大拇指。
牛妖刚一咧嘴，还不等它笑的时候，眼前人类竖起的大拇指瞬间倒了下去，并且还微微晃了晃。
杯口大的双眼瞬间瞪圆，里面涌上一层红光，牛蹄狠踏地面，便朝着季诩一拳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