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香兰用力地点点头,应和着三公子,被陆宥真冰冷的眼风一扫,赶紧低下头扒饭。陆宥真郁闷地望着苏溪的头顶,默默地在心中反驳道:也没那么丑吧。
苏文海继续说:“大哥本来也想来的,不过最近不需要来北方进货,若是特意提及,肯定会让爹起疑心。
“所以他留在家里,一方面照顾爹娘,一方面往南方探听你的消息,毕竟我们只是得到线索,并不能肯定你一定往北走。”
苏溪深受感动,自责地说:“害你们担心了”,三公子却宠溺地看着她道:“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呀。”
几人又说到那个幕后指使者,都觉得那人绑架苏溪的行为过于古怪,那人用陆宥真身边的暗线余嬷嬷来制造这起绑架事件,显然问题出在陆宥真那边。
可目的呢?陆宥真不过一介平民,也就出身不错而已,掳走苏溪如果是为了控制陆宥真,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如果仅仅为了控制,为什么一定要带苏溪来京城?更好的办法明明是将人藏起来,然后与陆宥真交涉。
可苏溪失踪这些日子不仅没有人联系陆宥真,还不断留下线索将他们引入京城,是的,线索的痕迹过于刻意,叫人不得不怀疑那人的目的就是想让陆宥真进京。
“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你进京呀,你还有什么秘密不成?”苏溪忍不住抱怨起陆宥真。
陆宥真很无辜,他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我哪有什么秘密,最大的秘密就是埋在京城的那些暗线,但京城那些人肯定不缺这个,再有就是那些产业,都给你做聘礼了。”
三公子眉头一挑,心道这妹夫对苏溪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嘛,他暗赞了一声,继续思考刚刚那个严肃的问题,他问道:“很多人要阿真进京?怎么回事?”
苏溪看了陆宥真一眼,陆宥真神色如常,简单讲了与两位皇子的偶遇和邀请还有周浩代表珍妃发出的邀请。
三公子听完盯着陆宥真好一会儿,才道:“要不是你的出身清楚明白,我恐怕会忍不住以为你是圣上的私生子。”
“怎么可能,”陆宥真失笑,他爹是先太子一党,是皇上的对头,就算皇上有私生子也不可能交给他爹来养的。
苏溪却一把抓住陆宥真的手,叫道:“司徒幼熙!”
陆宥真愣了片刻,脸色几经变换,最终黑着脸沉默下来,显然是认可苏溪的猜测的,可他脑海中朦胧的记忆告诉他,自己绝不可能是司徒幼熙,然而别却不清楚。
三公子听着有些蒙,他并不了解陆家的往事,疑惑的追问起来,陆宥真却没有立即开口,取过小丫头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拉着苏溪招呼苏文海到后院书房说话。
陆宥真道:“此事涉及陆家过往与皇室密辛,本不该外传,不过三哥不是外人,说了也无妨,还请三哥为我参谋一二。”
随后陆宥真将他与皇室的纠葛仔细说了一遍,苏文海听了唏嘘不已,认认真真地问他:“你如何确定自己不是司徒幼熙?”
陆宥真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在一间豪华的卧室中,他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眼前是一个满地打滚的小小人儿,身旁坐着两为夫人,一个穿着华丽富贵,一个却淡雅精致。
模糊的面容挡不住她们温柔的笑意,面前调皮的小人儿自己玩得开心不算,还总是跑来给他一个熊抱,将他扑倒在地,自己“咯咯”笑个不停。
这是陆宥真最近总在梦中看到的景象,淡雅的夫人与记忆中的娘亲渐渐重合,另一位大约是他毫无印象的姨母了,而那个小人儿……
“我不是,”陆宥真肯定地答复着,却说不出更多的理由。
三公子叹息一声,道:“不管是或不是,你与他渊源颇深,得你在手就有机会得到叛军的支持——现在的叛军势力不小,还有龙图骑兵相助,任谁都会眼馋的。”
“还真是无妄之灾,”苏溪哀叹一句,她有预感以后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别泄气,”三公子摸摸苏溪的头安慰道,又看向陆宥真:“我想阿真你一定派人去查伴月教教主的身份了吧。”
“是,不过并没有太大进展,那个教主神秘非常,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想到这个陆宥真就有些泄气。
西部混乱无比,他的探子不光要应对自己侦查的对象,还要时刻警惕乱民流寇的袭击,必要时还得躲避叛军与朝廷突如其来的战斗,单是生存就已经很艰难了,如何能发展关系网。
江无梦那边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他曾在信中言道,为了保存实力,他将安插在西北的探子撤去十之八九,剩下的只能传些当地情况回来,隐秘一些的就没办法探知了。
此时的陆宥真恨不得亲自去伴月教总坛问问那个人究竟为何要假扮司徒幼熙。
“不过现在有一点是肯定的,”三公子继续说,“绑架苏溪的人必定在京城,很可能就在这三位皇子当中,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猜测出此事的皇子。
“想要知道那人是谁,只要你们进了京,对方肯定会有所动静的。”
陆宥真点点头,如今的形势不容许他置身事外,若他一味躲避,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三人说完正事并没有散去,坐在书房里喝茶说闲话,大多数时间还是苏溪在与三公子吐槽这一路上的遭遇。
陆丰站在门外,朗声说有事禀报,得了陆宥真的命令才进了屋。
看他一脸兴奋的模样,苏溪猜测八成是追查余嬷嬷、白杨的下落有了进展,便拦住准备离去的苏文海,笑嘻嘻地问陆丰:“可是有余嬷嬷和白杨的下落了?”
“是的,”陆丰嘿嘿笑了声,继续说道:“白杨和余嬷嬷是分开逃跑的,我循着线索只找到了白杨,好家伙,她一个姑娘家瞧着文文弱弱的,却敢往无人的山里走。”
“人呢?”陆宥真心情不是很好,不耐烦听他讲这些琐事。
陆丰一见自家主子脸色阴沉,不敢再油腔滑调,老老实实回答道:“掉下悬崖了,属下原本想活捉的,可她不要命似的往山上跑,在崖边的时候,她失足掉下去了。”
见陆宥真脸色更加难看陆丰立马补充道:“我让人去崖底搜了,很快会有消息的,而且与白杨对峙的时候她为让我放过她,什么都说了。
“她说她并不知道余嬷嬷背后的主子是谁,只听余嬷嬷讲过那人是在京城做大官的,她也是偶然发现余嬷嬷在与人通信才知道余嬷嬷是别人的探子。
“她还说在少夫人被公主府的人带走后,余嬷嬷为了完成任务到公主府打探消息去了,她等了两天不见人回来,心里有些害怕,才一个人先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