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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神盟之约(五)(1 / 1)

“锵”只听一声嗡鸣,霍炎猛的拔剑,拔剑的速度很快,他脚下步伐更快,剑音未绝,人和剑光就到了林笑非身前。

林笑非脚下腾挪,身子恰如其分地错开半步,刚好躲过,同时他挺剑直刺,取得乃是左臂腋下极泉穴。

剑身穿人而过,却扑了空,只见霍炎身子一歪向右倒去,忽然又诡异似蛇形一般扭曲,继而竟又豁然弹起数丈高,场上一阵惊呼哗然,“这人莫非没有骨头么?”林笑非抬头望去,只见霍炎的身体忽然悬住虚空又诡异的凌空扑来,这等诡异奇绝的身法剑招即便第二次亲眼所见,仍旧让人难以置信!

“当当当当……”

霍炎在半空忽来逸去、左飘右荡,身体轻得像鬼魅,落下的剑快如奔雷闪电,林笑非抬头望着他,见招拆招。两人斗的都是一个快字,只刹那间,整个青龙石场便已是剑光漫天。

忽然,剑光之中的霍炎狂喝一声,身子飞旋一圈猛的当头劈下一剑,只听“呼”的一声风啸闷响,强烈风压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显然这一剑用足了十分劲力。

“来的好!”林笑非猛地跺脚,当空砍出一剑,也是倾尽全力,电光火石之间,双剑相击,一圈刚猛的气浪瞬间席卷开去。

霍炎借力用力,猛的跃起数丈后又忽然飞坠而下,左手忽然推出一掌,一道刚猛的掌力伴着一股让人刺骨的寒气登时拍下,众人只感觉忽然之间如坠冰窟,浑身战栗。

大空寺方向,缘妙大师几人与苏幼情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出声来“惊寒绵掌!”

中原武林中,这二人对「惊寒绵掌」格外熟悉,因为苏幼情的师姐前离忘川掌门袖林仙子便是折损在段九麟的「惊寒绵掌」之下,而段九麟最后却是被大空寺缘觉和尚所杀,几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作为段九麟生死仇敌的霍炎竟然会使得仇人的绝学。

掌风阴冷至寒,却刚猛无比,配上「泥犁鬼剑」更是互相补差,林笑非立时飞身速推暂避锋芒。衣衫一角慢了半步被殃及池鱼,竟然瞬间凝结成冰又轰然碎裂一地,场上众人看的目瞪口呆,都倒吸一口凉气,“好诡异阴寒的掌法!”

林笑非低头看了看破碎的衣角,站定身形忽然将佩剑插入地下,猛地挑起,刹那间本就破碎的厚重青砖就如风卷残云般向刚刚落地的霍炎翻滚冲去。

那霍炎见密密麻麻的青砖飞射而至,却不惊不退,反而径直迎面冲去,还不待众人惊疑出声,他竟然扭曲飘忽着身子从那密密麻麻、缝隙不过尺许的青砖中安然穿过,蓦然刺出一剑,剑走偏锋,看似直刺大腿,却中途折转又刺向腰腹,直教人防不胜防。与此同时,他左手呼呼呼连拍数掌,却不是想那左右夹击,竟然是推着剑气而去,掌风推剑气,闻所未闻,然那剑气的速度果真登时就快绝难比。

这一剑几掌使出,霍炎好似被人抽干了精魂,瞬间就面青垂臂、神色暗淡……

掌法刚猛阴寒,剑气刁钻狠辣,周遭的空气凝重似泥潭,已被杀气剑意禁锢。显然,这几掌倾尽所有,这一剑避无可避!

然而林笑非回的却不是太白剑宗的至上绝学「千潮怒沧总剑决」,反而使得竟然是许多长老和精英弟子们练的「周天剑法」,场上众人惊疑不解,只想:剑君子托大轻敌,怕是要死于此地;唯林碧照和苦厄神僧二人嘴角含笑,在心下赞赏一句“使得秒处!”

周天剑法以柔和韧着称于武林,算不得无上精妙法门,却是一门以弱胜强的巧剑术。只看林笑非剑随腕转,持剑飞旋,剑光旋转若陀螺般,一层两层三层……层层叠叠,剑光好似一山围了又一山。霍炎凌厉刁钻的剑气眨眼即至,轰然击碎一层,不费吹灰之力,然而再毁一层时,劲力已减寸半,层层叠叠总有尽时,最后还不到林笑非身前,便已消磨殆尽,气散风止,只留些许寒气萦绕周边亦不足挂齿。

霍炎见状,顿时羞愤不已,自己全力一剑竟然被林笑非取巧破开。心想莫非自己真的处处不如人?忽然,他猛地直起身来,连点身上几处大穴位,疯狂催动内力,一时间断了秀带落了发簪,长发狂舞,面目疯狂难看,“林笑非,我便不信,我一生处处都被你所制!”

他疯狂催动剑意,手背上青筋暴起,忽然只见他身体好似轻轻一颤,林笑非顿时脊背生寒,练剑三十年的手好似有感召的自然横剑格挡,却还是慢了一步,只见眼前人影闪过,胸口已经噗的一声喷出一条血线。林笑非一把扯掉破碎的衣衫,上身近乎赤裸。低头一看,胸口处一条四寸来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人呢?”

场上已有人惊诧地站起身来,环顾一圈青龙石场却不见了霍炎的影子。

“呼”忽然一声风啸响起,又是一剑刺来,这次不是胸口而是腰腹,宝剑直入半寸,被林笑非一把抓住猛地一拉,满手的献血瞬间沾满宝剑,这时众人却仍旧只能看见半截鲜血淋漓的宝剑悬在半空,却不见人,不由得汗毛直立,许多后辈弟子面面相觑,呢喃说:“泥犁鬼剑,莫非真是鬼练的?”

可世上哪有鬼怪,否者以沈莫嗜剑如命的癖好,怎会让人盗墓偷剑,毁他陵寝?是残影,是灵犀诡步施展到极致后,身体轻的像烟,快的像电,“呲”宝剑忽然消失,残血瞬间滑落,一股寒流从脚底板直冲脑门,这一剑直取心口……

“她是我的!”一声怒吼凭空炸响,似雨夜惊雷一般。

“破”忽然,林笑非狂喝一声,原本被焦红夜用银针刺穿的伤口瞬间崩开,立时射出十几道细长的血线,其中腰腹的两道血线喷在了霍炎的衣衫上,一点红,便是寻得真身。脚下砰的一声爆响,林笑非身子前倾猛地冲将出去,霍炎的剑当胸而过却偏了半寸,林笑非的剑直取咽喉却停在半寸!

霍炎显出真身来,手就抵在林笑非的胸口,剑已经穿胸而过,鲜血如柱,手心手背一阵滚烫。林笑非看着他惊诧莫名的脸,竟淡然一笑,这次却满是苦涩,微微靠前上去再次压低声线说:“抱歉啊,霜儿是我妻子,我不能把她还给你,她不是随意买卖的货物,她也是我心心念念的人!”

说罢,林笑非一步一步缓缓走开,宝剑抽出,鲜血更是喷涌如瀑,他眼前一黑,人瞬间就栽倒下去,太白剑宗立时跃出两位白发长老,将他扶助抬走。忽然,霍炎心松功散,也一口血喷出来,歪歪斜斜就要倒下,候星魁和袖语姑娘立时轻身跃出忙将他扶住,袖语眼中全是怜惜,“楼主?”

“罢了,走吧,回去……回巴州!”

呼哧喝刹说的有气无力。

袖语和候星魁对视一眼,点点头,将他扶回,慢慢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一场如何定胜负,要说林笑非胜,他却受伤最重,也最先倒下;要说呼哧喝刹胜了,可最后一记明显是林笑非占了致命要处。

“平局吧!”

林碧照和古南海叹了口气,异口同声地说。

这时林碧照缓缓站起身来,随手将身后一个扛着剑宗大纛小弟子腰间的普通佩剑抽了出来,慢慢走向场中,语气沉静无波,边走边说,“古掌门,你我三十余年未曾交手,今日看来不免一战了,不过……”林碧照话锋一转,再说:“不过,我听说上次神盟之约,贵派顾惜颜姑娘以一记十绝剑一人敌三,堪称江湖美谈,今日林碧照有心学之,还望昆仑诸位成全!”还不等众人惊诧出声,他忽然平剑指向昆仑,“古掌门,丁冕少侠,还有久不出山的巫启天壮士,可否接林某拙剑?!”

青龙石场喧哗满天。

太白弟子热血沸腾。

唯有魏七和莫承允等人心下明白,念过半百的林碧照,之所以要以一敌三,是因为太白顶尖高手伤重过半,他要用这一剑来打消所有明暗敌人的幻想!

“林宗主的气魄非凡,不熟家兄,不过我昆仑还没有在比武场上以多欺少的先例。”说话的是元清丰。他拄着拐着站起身来,笑着说:“老朽虽然目不能视,但是方才也听的清明,最后一招该是剑宗林少侠伤,暗影楼呼哧掌门死,胜负已有明了,三局两胜已有结果,林宗主何须谦让,何须再战。不过……老朽听了林宗主的豪言,却心痒难止,不知林宗主可愿纡尊降贵与我这瞎老头子比划一二,当然这不是宗派盟主之争,纯当武学切磋罢了!”

古南海皱眉不解,忽然想起顾惜颜留下的那黄雀之警,自然不再多言,便止住了跃跃欲试的丁冕。

“这人,果然是越老越妖,老人家当真眼盲心不盲,竟然让古南海抽身退出,大战两日昆仑本宗竟然无一折损!”远处的司神雨淡淡一笑,轻声道。

林碧照扫视一圈,见昆仑的主动退出无人反对,也点点头:“前辈是当世高人,愿意指点,林某人自然领命!不过……”说着,只见林碧照忽然在长袍上一扯便撕下一块寸许宽的布条来也把双眼蒙上,“现在公平了!”

元清丰虽然目不能视,但是耳力却非凡,只听破帛之声便猜的一清二楚,笑着赞道:“林宗主之诚亦不输与尊兄也!”说话间,只见他手中青竹游龙拐杖轻轻一抬,再点在地上人已经身在石场之中,与林碧照不过两丈之距。

这二人,一个是昆仑元老,一个是剑宗宗主,一个真瞎一个假盲,倒也是今次神盟之约的奇闻了!

……

正当太白山上群雄鏖战之时,一队约五百悍骑的队伍悄悄出太白城,卷起一路烟尘直向太白山方向奔去。这五百悍骑各个腰佩长刀,手擒长矛,身背劲弩,面色冷峻,肃杀之气浓郁至极,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队伍中间围着一驾马车,马车周身都用厚实青布遮蔽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清。

官道不远处,一个牵着青牛的老农被烟尘波及,快步退后,然而刚刚侧身一步,便被几只飞来的箭失射翻在地,瞬间毙命。

……

大殿后,太白剑舍之中,林笑非躺在床上,剑宗的医师正在敷药治伤,费时许久,胸口的血总算彻底止住。因莫承允在此,温静霜便是万千泪珠成河,也只能默默淌下,不敢做声。

“梁老,这伤可有碍性命根基?”莫承允低声问。

那鹤发医师的小徒弟帮他抹去满头大汉,才说:“回堂主,幸在最后一剑偏了半寸,并未动害性命根基。不过如此重伤,疗养半年是少不了的了。”

这时莫承允和温静霜一颗悬住的心才算安定。不过顷刻间,莫承允忽然冷眼转头,看向窗外,同时一道女子的声音飘然传来:“我看未必,若是林公子此时不速速离开剑宗,怕是不仅要命断于此,还要声名尽毁了!”

说话间几道劲力隔窗打来,立时将温静霜和一对老医师师徒都击晕了过去。

“司神雨?”

果然,莫承允话音刚落,只听嘎吱一声推门,进来的果真是司神雨。

莫承允见过大风浪,处变不惊,只问:“姑娘何出此言?”

司神雨看了看昏睡的温静霜,反问:“太白飞云堂闻名天下,林夫人的娘舅柳明旗与白诺城之间的纠葛,想必剑宗只是知而不言的吧?”

莫承允双眉猛地一挑,沉默片刻后点点头说:“不错,不过这还不足以我去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柳明旗虽是小人,但是修为平平,翻不起什么浪来。”

“哎,可惜了,”司神雨摇头苦笑,“世上最是小人可恶至极,他们虽然貌不惊人、修为平平,却最能搅弄风云。剑神虽然将柳明旗这人打听的一清二楚,可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又怎会知道这里面还牵扯着一个早已灭门的小小琴川剑派,这剑派里还有个日日牵挂着温静霜的痴情人儿。这闹出的恩怨纠葛,可就一言难尽了!”

“牵挂温静霜?”莫承允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呼哧喝刹?!”

司神雨点点头,说:“此间恩怨难以与剑神详说,不过我看今日高徒与他的搏命决斗,想必高徒是一清二楚了,若是剑神有兴趣,届时等风头过去再细问不迟。此时,还请速速着人带着高徒夫妇赶紧下山,否则迟疑一步,悔之晚矣!”

莫承允追问:“何出此言?”

司神雨上前一步,抵近低声说了几句,莫承允顿时面色巨变,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只见他双袖狂舞、衣衫无风自动,整个剑室的桌凳茶具都在剧烈颤抖,深呼吸几次,他仍旧压不住怒气,最后咬牙切齿地说:“宵小鼠辈,无耻之徒。”

……

不到半柱香时间,同样有一辆马车匆匆下山,不过走的却不是太白正道,而是隐秘的后山小径。马车周围几人,都是莫承允平时随身护卫,他们个个如临大敌,神色阴沉。

莫承允安排妥当后,飞速奔向后山一座石窟,石窟上方青石雕刻的飞檐下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飞云堂。

“呀”莫承允来的匆忙,一个急速奔出的飞云堂弟子也出的匆忙,差点迎面撞上,莫承允飞速旋身,顺势长袖一卷将他扶定,问道:“匆匆忙忙,怎么了?”

那弟子抹去头上冷汗,立时躬身递上一份密信,禀告:“回禀堂主,刚刚得到密报,两个时辰前,有一队新进驻扎的杀神军忽然离开太白城,直奔我们而来。”

“两个时辰前的消息,为何现在才报?!”莫承允怒气难掩,声音陡然提高了两分。

那弟子满面通红,垂下头说:“他们出城前,我们在城中许多布置都受到了袭扰,甚至还有所折损,看来谋划许久了。”

莫承允的脸色更是难堪,再问:“有多少人?”

那弟子答道:“约莫五六百骑,全是悍勇久战之士。而且密报上还说,虽然出城的只有这一股骑兵,不过就在他们出城后,所有太白城中的守军都忽然行动了起来,各大营寨都厉兵秣马,整装待发。”

莫承允一颗心忽然好像被寒冰包裹,冷到了极致,又好似一把悬在头顶的刀就要落下,“知道了,不计后果多派人手,继续探查。另外,通知今日负责守山的执事裴长老,让他速速密令全宗上下即刻进入戒备状态,所有还在山中的妇孺老幼,即刻着人安排从后山离去,无命不得速归。”匆匆撂下几句,便折身向青龙石场方向飞奔而去。

“希望还来得及!”他喃喃地说。

……

“林宗主,先接老夫一记碎星掌试试!”

只听元清丰一声狂喝,猛地推出一掌。这一掌若论赫赫威势之盛尚不及丁冕,然而此掌刚出,登时便听见轰隆两声闷响,好似虚空破碎,愣是将周遭的天地都打的扭曲震颤。

这一掌远隔数丈,却即出即到。

林碧照飞速划出一个圈,那袭杀而来的刚猛掌风就好似被他黏在了剑上,只见他轻轻一挑,便将掌力卸去,掌力瞬间落在不远处一座青峰绝壁上,瞬间炸出一个五六丈宽大的掌印,碎石飞坠,烟尘四起。众人直看的目瞪口呆,怎料到这小小一记碎星掌竟然如此震天撼地……

还不等众人反应,原本看似垂垂老矣的元清丰忽然化拐为剑,向林碧照奔去。只见他步伐腾挪,忽左忽右,猛地右手出剑,左手推掌。林碧照身子前倾,似风推轻舟般飘逸,他豁然出剑,一剑却划出千百道剑光,一剑便是满川江河。

“当”的一声惊天巨响,元清丰忽然冲入万千剑光之中,瞬间被包裹起。万千剑光瞬向中心射去,元清丰旋身划出一掌,立时将周遭的剑光荡开数丈,那剑光形成的圆球瞬间扩大却不破散。

元清丰失明三十多年,耳朵早已练得比许多人的眼睛还要敏锐,任何风吹草动,哪怕三丈之内谁的一根眉毛动了一下他都一清二楚。于是他毫无犹豫的侧身点出一记天尊指,指力霸道好似裹挟着电弧雷鸣,劈啪作响,却没有破开袭来的剑气,反而被剑气中空而裂。

林碧照乘风而来,推剑疾刺,快的像电像月光洒下。

元清丰毫无迟疑的抬剑格挡,双剑相击,呲的一声擦出一片火花,把元清丰空洞的双眼映的深邃而恐怖,宝剑刺入肩头却戛然而止。林碧照原本泰然自若的脸色瞬间巨变,脑中轰然只剩一片空白,一股苍凉悲怆的感觉瞬间直灌脑海。

那感觉,就好像在一瞬间,天空没了飞鸟,大地没了江河,山间没了树木,花朵没了颜色……这不是人间的味道,也不是地狱的折磨,这是世上一切的圆寂!

林碧照瞬间抽回长剑,一把扯下布条,嘴唇有些微颤:“这——这是?”

元清丰慢慢放在青竹拐杖,也不管肩头的伤势,淡淡地说:“数月前,在剑圣先生去海云边之前,老夫也曾与他讨论剑意,他接过此剑之后说,他胜算由五增六,却不想他最终命丧雾鹫峰。今日,我与林宗主也讨论剑意,也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只是希望林宗主能有与尊兄不一样的感悟,如此,天下幸盛;更不枉宗主当日重提双英对弈之盟。”他语气顿了顿,又说:“而且,若我所料不错,只怕今次神盟之约难以善了,贵我两宗很可能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说罢,元清丰微微叹了口气,对他抱了抱拳,慢步走了回去。

林碧照持剑独立,沉默间,看起来略有些孤寂。最后,他仍然环顾一周,说:“今次神盟之约,初战决战都已完毕,事实具在眼前,结果想必就不用在下再自告封赏了吧?!”

“嗷,赢啦,我们赢啦!”

“林盟主,林盟主……”

青龙石场上,太白剑宗万人沸腾;各派高手也都连连点头,不敢有异议,然而正在这时,一道颇显得不合群的声音忽然响起,“林宗主,若在下没有记错,本次神盟之约并未设八派之限的吧?”

众人闻言大惊,寻声看去,说话的竟然是神盟之约上一直没有发声的渡明渊掌门——叶郎雪。不由得都惊疑不解。

林碧照双目微凝,眉头紧锁,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他仍点点头说:“确实,神盟之约开初本宗主也说过这个。”

叶郎雪明显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场中,“叶某不才,却愿意一试!”

林碧照扫视一圈问:“唯君一人?”

“呵呵,场下看的久了,手痒的很,不若小女子也来见识见识。”这时,司神雨紧接着也缓步走进场中,与叶郎雪并肩而立。

林碧照的脸色有些冷厉难看起来,不过刹那间,他的脸色就更是无比凝重,甚至更多的是惊诧,因为苦厄神僧、缘空、缘妙大师和苏幼情四姐妹,以及原本已经退出的卜卓君和秦匡、秦烟罗兄妹都已经站起身来,慢慢走入场中,站在叶郎雪的身旁。

此时,不仅林碧照的脸色难看至极,便是满场的各派高手都瞠目结舌,包括昆仑在内,所有人心中好似泛起惊涛骇浪,这下便再是个憨呆迂腐之辈也该知道了,本次神盟之约其实早有预谋……

林碧照握剑的手在颤抖,却不是害怕,而是在权衡这个漩涡的深度,显然他仍心怀不甘,然而正当此间气氛浓重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高喝:“御史监奉命拿人,无干人等速速起开!”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便看见七八个穿着青衣官服的押差拨开人群疾步走来,领头的是大内铜牢的薛天凉,还有一个是身旁腰圆滚滚、累得满脸通红的官员——太白城主关若平,他们身后跟着一队挎刀背弩的军士,密密麻麻威势如猛虎群狼,少说也有几百人;再后面便是一群蜂拥上来的太白守山弟子,这些剑宗弟子各个面容冷峻、杀气腾腾,宝剑早已出鞘只等号令,他们与刚刚还在欢呼的太白弟子天差地别,为首的是莫承允。

只看薛天凉腰配长短柳叶双刀,扫视一圈全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林碧照的身上,抱了抱拳,高声问道:“林宗主,敢问林笑非何在?”

林碧照看了一眼莫承允,后者拧眉摇了摇头,林碧照反问道:“此间乃是神盟之约之所在,江湖群雄皆聚于此,薛大人何故独此一问?”

“本大人接到密报,林笑非干系一桩买凶杀人案,更兼有私下串联瀛洲水军部将图谋不轨之嫌,特来拿人!诏令文书在此。”薛天凉看似不想多费口舌,直接从袖中拿出一套金黄的卷轴抽开来,也不指望这等宗师人杰跪下听旨,直接宣道:

“孤闻前水师掌军统领神威将军之林笑非者涉买凶杀人之嫌在先,更有卸甲不离军、交权不交兵之不轨图谋在后,特诏令御史监拿人详查,各州郡文武须竭力配合之,若遇绿林草莽之顽抵,可调令州郡守军剪除之,因干系重大,特敕御史监首薛天凉临敌决断、先斩后奏之权!”

太白上下一阵哗然,唯林碧照沉静如水,他深吸一口气,只问:“林笑非提领水师剿除匪患不过数年,他忠勇之名举世皆知;如此罪名之大之奇叫人难以置信,可有人物两证?”

薛天凉面色一沉,斥道:“陛下诏令在此,宗主何敢问陛下要缘由?”

林碧照咬着牙摇摇头,缓缓抬起手中佩剑,说:“不,我是替它问缘由!”

此言一出,青龙石场上,万人皆惊。

薛天凉忍怒深吸一口气,收好诏令卷轴,挥了挥手,立时便有两个手下从人群后方拉着用一条铁链锁住穿着囚衫的男子挤了进来,林碧照看清此人,脸色登时巨变,竟然是林笑非的妻舅——柳明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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