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顾白徵又惊呆了,老板之前说了那么多,难道不是表示他已经安排好了么,怎么还要问自己?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老板又问。此时黑衣人已经被老板架起来,不过仍然没有醒,看来他并不像顾白徵想的那样是睡着了而已。
“难道,您,没有安排?”顾白徵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之前是有一些想法的,但是听那老板一说,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放手,现在老板居然又问回了她计划来。如此看来倒是有了一个普通的客栈老板该有的基本素质了。
“我?”客栈老板笑了,一脸慈祥,满脸的褶子,他说,“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客栈老板,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难道要我一个老头子去解决?”
顾白徵看老板努力挤出的一脸的褶子,哭丧着脸说道:“您误会了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听您前面的话,还以为您是武林盟主一类的江湖前辈,打算帮助我们呢。”顾白徵没有说她心里的想法,这时候也是该出现江湖前辈帮忙的时候了,如果按照情节。
客栈老板架着黑衣人来到了楼下,到了马厩了。蠢马和黑马都在,站着,如果是一般人必然看不出他们是在睡觉还是醒着,但是顾白徵看着他们抖动的耳朵就知道,他们很警惕,压根没有睡觉。看来,危险确实是近了。
客栈老板把黑衣人放在黑马身上说:“难道我没有在帮助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本该自己做的,为什么总求太多呢?”他的语调没有责备,但是顾白徵却被说得脸有点臊红。
对啊,人家已经帮了他们了。自己之前还觉得给人家添麻烦的,还想着不要进客栈,想来想去还不是看不起人家,觉得人家帮不了自己。
现在人家确实帮了自己大忙,并且显示出不平凡的身份,自己反而得寸进尺起来。顾白徵突然现。自己居然成了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对不起。”顾白徵道歉道。
客栈老板哈哈哈一笑,他说:“哈哈哈哈!而且我说我是武林盟主你信么?”
本来要是一开始,顾白徵会信的,可是她多疑,并且越来越多疑,在这样的环境让她不得不多疑。然后她也不清楚到底客栈老板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和她开玩笑的了。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她现在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们去官府。”顾白徵低声说道。然后自己上了马,又牵上负着黑衣人的马朝官府走去。她转身对站在客栈门口目送他们的客栈老板说:“真是谢谢您了,我屋子里有一箱子玉石——”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再说,朝着官府去了。
老板一直站在门口,笑着,直到顾白徵的蠢马和负着黑衣人的黑马消失在夜色里,他才端正了表情朝着城门外走去。
天气突然变得很闷热,像是要下暴风雨。果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客栈老板一边走一边说:“真天下也是够乱的。连边陲小城都不平静。哎。”
顾白徵也访官府,把官老爷吓个半死。更可怕的是,顾白徵见到官老爷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把我关起来。”
“大爷啊!您别这样!”官老爷都要吓哭了。顾白徵对他来说是老大,是大佬,自己虽然之前好像得罪了顾白徵,但是之前顾白徵的表现不是不计较了么?怎么这下子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我到底哪里得罪您了?”
“没事,把我关起来吧,我想进监狱待会。”顾白徵看官老爷的样子,觉得解诗给自己的那文书权限也太大了,这些官员完全不是敬自己,而是怕自己啊。这样不好,于是她说,“我就是顺带考察一下你们的监牢如何。”
官老爷为官多年,会相信顾白徵这种话么。但是顾白徵现在就是老大,是大佬,顾白徵说要住监牢,那就只能让她住。
官老爷于是派人去好好收拾了一间监牢出来给顾白徵。牢房还是牢房,不过是vip间罢了。牢房里有小桌,桌上有小食,牢房里有石床,床上有褥子,甚至还架起了蚊帐。这种待遇,怎么会是真正坐牢的人能享受的呢。
顾白徵就突然现,自己虽然好像和关押,牢房总是脱不了干系,但是似乎还真没有好好坐过牢。
“这位是——”这时候官老爷也看到了黑马身上的黑衣人。
客栈老板照着黑衣人原先的衣裳,又给他换了一套新衣裳。也是黑色的,于是黑衣人趴趟在黑马上,夜色里,官老爷好不容易才看到这有一匹马还有一个人,又吓了一跳,才问道。
“我朋友,帮着一起架到牢房里吧。”顾白徵挥挥手说道,“小心些,他身上有伤。”
“哦,不劳烦您,我找两个衙役来抬他吧。”官老爷奉承的说道。
顾白徵也乐得清闲,她说:“那感情好,顺便帮我们把马饮好了。哦,对了,你们的牢房在哪里,道路。”在这种情况下,顾白徵总算享受了一把指使人的待遇。
“这边,这边。您跟我来。”官老爷低头哈腰,给顾白徵引路。而抬着黑衣人的衙役跟在顾白徵后面,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往地牢里走去。
地牢是真的地牢,关的人倒不是太多,但是顾白徵看到了一个熟人——安利成衣店的老板。
安利老板几天不见的,蓬头垢面的。顾白徵看着他,他看着顾白徵,突然出了一种很可怕的笑声:“哈哈哈哈!你终于也进来了!”
顾白徵再看他一眼,于是悠悠的转过头,不说话了。她根本不屑于和这样的人说话。只希望这人不要吵到她们。
安利老板还在笑,顾白徵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时候官老爷正好回头看到,于是他一挥手,一个狱卒就靠近了他,他低声耳语了几句,狱卒就朝着安利老板走去了。具体做了什么,顾白徵也不知道,只现,那可怕的笑声消失了。
她对官老爷报以微笑,这官场混的人都不一般。
终于,在地牢的最尽头,官老爷指着一间宽敞明亮的监狱对着顾白徵说:“您看这里可以么?”
顾白徵一看,这牢房里基本东西都俱全了,比较丧心病狂的是居然还点上了熏香,顾白徵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但是那香味不难闻,思量一下,大概理解。这监狱里潮湿而且腐朽,官老爷怕她受不了这种味道特地弄的。
然后地面上还铺上了地毯,同样是因为潮湿。
顾白徵点点头,比她想的好。她由衷的说了句:“考虑得周到。”
“哪里。”官老爷谦虚的笑笑说,“小地方,东西不齐全,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们提,这些狱卒我也交代过了,全听您差遣。”此时,无论是顾白徵还是官老爷,都完全忘了顾白徵之前的借口是考察监狱的现状。现在的样子那里你还有什么机会可以考察的。
不过牢房的门没有锁,顾白徵行动自由。两个衙役小心的把黑衣人放在床上,官老爷最后打量了一眼黑衣人。
顾白徵说:“你们下去吧,没什么事情了。等我住够了自然会出去的,不会为难你们。”
“没关系没关系,就是怕您住不惯呢。那我下去啦?”官老爷对着几个下人挥挥手,又交代了一次,才离开了监狱。
等官老爷走了,顾白徵才想起来对狱卒说:“帮我打一盆热水过来。”
“好咧。”官老爷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狱卒小哥倒是勤快麻利,马上打了水过来。
顾白徵一摸黑衣人额头,果然是烫的。她叹一口气,试了试水温,倒是合适,于是她对着狱卒说:“谢谢啊。”说罢,她撸起袖子,打湿了搭在盆子边上的毛巾,给黑衣人擦起汗来。
“他还好吧。”小狱卒站在一边担心的问道。
顾白徵说:“受了挺重的伤,不过死不了。现在烧罢了,熬过今晚就好了。”
“真可怜。”小狱卒说。说完转身就走了。
顾白徵叹世态炎凉,本来以为小狱卒要对自己表示同情得到,想不到就这么溜了。看来,又是一个不能睡觉的晚上。
照顾生病的人,也不是第一次了。顾白徵叹一口气,男人,还真是麻烦。
至于为什么要照顾这个麻烦?顾白徵想了想,大概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之在顾白徵第十三次帮黑衣人擦去额角的汗珠的时候,小狱卒回来了。手上捧着一盒药膏。
他怯怯的把药膏递给顾白徵说:“给你,这个擦在身上,对降温很有用的。”
顾白徵结果盒子,打开闻了闻,大概是薄荷,冰片,还有酒之类的东西调制的。味道有点香醇,冰冰凉凉的,涂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害处,毕竟酒精挥吸热不是?
于是顾白徵对小狱卒说:“你给他涂吧。”
“怎么?”小狱卒看到顾白徵分明已经自己动手给那人涂在了额头和脖颈,为何还要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