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日志中还记录这样几件事——
我们在酒店吃早餐,二苗的胃口好得令人羡慕,那自制的三明治,夹了火腿夹鸡蛋,抹了奶油抹果酱,把一个三明治弄得足有小半尺高。我比划了一下,即便把嘴张得下巴脱了臼也塞不进去呀。诶,人家行,楞塞进去了,还能愉快地咀嚼,我也是服了。南美的橘柚品质不错,我们都很爱吃。但二苗就吃得比我们高级,她跟吃甘蔗似的,还滤出一些渣滓。渣滓也就算了,她居然让老公刘宪宪用这渣滓泡水喝,说去火!她自个怎不拿这去火呀!好在刘宪宪当场拒绝,在众人面前保全了男人的尊严。细节窥全貌,不难想象刘宪宪在家里的地位——心疼宪宪三秒钟。
我们南美小分队幸亏有三位男士随行,而这三位都是男人中的极品。绅士风度,善解人意,脾气超好,还有眼力价……他们仨自然而然地分了工,出行中甭管队伍拉多长,刘振东总是打头阵,刘宪宪则自觉断后,你在路上玩多久都不用担心找不着队伍,刘宪宪在你后头跟着呢。到一个地方大家想转转,留下来看堆儿的自然是老马,多少回我注意到女人们逛得开心时,老马独自守着一大堆包袱在发呆。我们上下车都习惯了耷拉俩手,装卸箱子的任务基本由三位男士承担了,你想上手他们都不让,好幸福。当然,这并不耽误男士们为自己的老婆扛包,并在老婆们伸出手时,不用开口就准确无误地递上人家需要的东西……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干得多就容易出纰漏。我们今天上午要乘ar1874航班飞往卡拉法特,候机时,照例女生逛店,男生看摊。登机时间到了,各位女士拎着小包扭搭扭搭就上了飞机,男生们肩扛手提地紧随其后。当大家都在座位上消停了,杨琳忽然发现她的摄影包不见了(回回丢的都是摄影包),老马当时汗都下来了,急霍霍地就往外走。空姐正要关舱门呢,听说落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便陪着老马下了飞机。老马一路小跑着回到候机厅,幸好啊,那摄影包还孤零零地躺在椅子上呢。老马见到摄影包,比见到亲人还激动,若真丢了,那后果想想都瘆人……
我们到卡拉法特是为莫雷诺大冰川而来的,为保护大冰川,政府决定在莫雷诺附近不设什么酒店,于是距冰川90公里的卡拉法特就成为旅游者的驻扎点。
下了飞机我们乘车一直走在荒芜的路上,大片的戈壁滩,连棵骆驼刺都见不到。快到卡拉法特的时候,逐渐出现了一些黄绿相间的地衣与苔藓。这是个很奇特的小镇,它只有不到一万人口。依山而建,房子因而上下错落。走在街上,行道树是一种很奇怪的植物,树干很粗而且呈疙里疙瘩状,很粗的树干挑着无数根向上冲发的“笤帚苗”,没有树叶,好像一排排倒放的炊帚。与它匹配的灌木也不寻常,一丛丛的枝条像是编筐用的荆条,同样没有树叶。
由于没有衔接好,司机把我们撂大街上就回家吃饭去了。我们只好自己溜达着找饭辙。最后我们挤进一家小披萨店,那家店小到将将坐下我们十个人,大家胡乱点餐算是填饱了肚子。
小镇上有许多流浪狗,居然都是金毛、拉布拉多、黑背等珍品狗。奇怪的是,很多狗都是瘸子。我们满心狐疑,谁打的?难道小镇上的人很恶吗?后来才知道,一些游客带着狗来度假,离开时,面对比狗还贵的动物机票,就选择了狠心遗弃。但这些狗却十分执着与忠心,它们一边流浪一边寻找主人。因为主人是开车离开的,它们见到相似的车就会狂吠着猛追,很多狗因此被撞伤,或被陌生的车主打伤。看着这些皮毛打绺,伤痕累累的名贵犬种,我们心里无比愤怒。傍晚下起雨来,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浑身哆嗦着蜷缩在酒店门口。我和杨琳决定晚饭时一定给它带些吃的回来。
终于有人管我们晚餐了,司机把我们带到一家镇上最好的烤羊店。卡拉法特的烤羊非常有名。每个烤羊店都会有专门的烤羊间。那是一间圆形的屋子,地中间砌一个大碳坑,熊熊炭火之上用铁钩吊着整只肥羊,烤制过程中吊杆会自己转动,以便羊肉炙烤得均匀。整羊烤好后,客人想要什么部位,要多少,由厨师用刀片给大家。这里的羊特别肥美,一点腥膻都没有,每片肉均有焦有嫩,入口即化。我们每次拿的都不多,也尽量吃得优雅,但大家去取的次数非常频繁,让卡拉法特的厨师们倍感惊讶。二苗不吃羊肉,这傻子!她弄了碗汤泡了个煮鸡蛋,叽里咕噜转着玩。
餐间,我和杨琳没忘记给拉布拉多悄悄带点肉。但回到宾馆时,雨下得很大,黑狗狗不知道到哪里躲雨去了。我们放了一些肉在窗根底下,希望它能来吃……
在凄风苦雨和百般惦念中,我们度过了在卡拉法特的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