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本想懒着不起床,因为上午没什么安排,只等着十点钟来车送我们去机场。杨琳风风火火地来了,说她和老马租了一辆车,要去小镇之外拍火烈鸟。我蹭的一下就起来了,简单洗了把脸,带上相机,拉着二苗就出了门。
卡拉法特是荒僻之地,镇外倒有一大片湿地,虽说是湿地,也同样荒凉。由于盐碱过多,水洼边沿都泛着白霜,只有一些残冬留下的枯草在寒风中摇曳。除了几只寒鸦飞过,哪里有什么火烈鸟!杨琳肯定是不甘心的,她扛着相机就往沼泽里走去,没走三步就踹了一脚泥,连拔鞋带提脚地赶紧退回来了。
到底还是老马眼尖,他指着远处说,那不是火烈鸟吗?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才看见几个米粒大小的白点,妈耶,这也叫火烈鸟?我们在非洲东部见过成千上万只的火烈鸟,它们静止时染红了整个湖面,飞起来就是遮天蔽日的流动的红霞,那叫一个壮观。如今这几只吃盐碱长起来的“白豆”,身上连一点红都没有,明显是营养不良。而且隔那么老远,不拿放大镜都找不着,什么样的长焦也拍不出来呀。冷风呼呼地吹,吹得我鼻涕眼泪一块流。我们煞有介事地趴在短墙边一个劲地“瞄”,把长焦拉得尺把长,但“瞄”出来的片子张张都是虚的。小家子气的出租司机不停地按喇叭,说我们给他的10“美刀”太少了,要继续等得给他加钱!我们只好嘟嘟囔囔地上了车,无功而返。由此,杨琳落下了病,天天都在念叨“拍不成火烈鸟,此行决不算圆满”……
卡拉法特的小镇生活节奏很慢,对于当地人来讲,天大地大都不如到点吃饭睡觉的事大。仅这两天中,司机就迟到了四回,导游换了三人,还不包括第一天把我们扔当街“司陪”自己回家吃午饭去的事……今天约好了十点来车送我们去机场,我们准时拖着箱子在酒店门口站等,等了半天除了小黑等几只饿狗跟我们戏耍,连个车影也没见。直到十一点了胖司机才哼着小曲把车开来。我们七手八脚地装车、上车,十个人都排排坐好了,司机和导游还端着个马黛茶,你嘬一口我嘬一口地在一个杯子里吸溜呢,真服了。
到了机场我们急匆匆地办理值机,当大家刚刚就坐,ar1871次航班就升空了。三小时后,我们回到了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接我们的自然又是热情的导游小原。
下午,小原带我们参观了阿根廷的贵族墓园,阿根廷的墓园与其他国家都不一样,它不像美国的墓地那样尊卑平等,每人只有一个小小的墓碑。也不像印度贵族那样修建成豪华的冥殿。更不像俄罗斯的名人陵园那么充满了艺术气息。阿根廷的贵族墓地,是一扇扇紧挨着的大门,每扇门是一个灵位,有个人的,也有家族的。逝者的棺木骨灰就封存在门后的小屋子里。每个灵位所占面积都差不多,区别在于门庭与门楣是否讲究。
我们专门去参观了阿根廷的传奇人物——贝隆夫人的灵位。
贝隆夫人伊娃出身低贱,母亲是个未婚裁缝,她与当地农夫生了五个私生子,伊娃是其中一个。15岁时伊娃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并在这里开始了她的演艺生涯。伊娃是一个有野心也有行动力的人,曾让很多政客,商人,导演与名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也终于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认识了自己的丈夫胡安贝隆,并于1945年与他结婚。
在1946年阿根廷的总统竞选中伊娃极力支持她的丈夫,在她每周播出的广播节目中号召穷人选举胡安。虽然她的演员生涯为她带来了不少财富,但伊娃一直强调她出身穷苦来显示她与下层阶级的团结。贝隆当选为总统后,伊娃也很快提高了自己在政界的地位,出任劳工部部长,并成立了伊娃贝隆基金会,用以救助贫困。到1949年,她已经成为当时阿根廷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了。在贝隆起起落落的政治生涯中,伊娃始终是他坚定的支持者,有人说,贝隆很多的政治主张实际出自伊娃的思想。
童年的穷苦生活,使伊娃对富人有着偏激的仇恨,她超强的鼓动性与太好的承诺又使得贫民阶层对她充满了幻想。实际上,贝隆执政期间,已被西方世界批评为法西斯政治。
正当年轻的伊娃被提名为副总统的时候,她得了子宫癌。33岁的贝隆夫人,最终没有兑现她对穷人的承诺,便结束了她彩虹一样的生命。贝隆夫人的一生,成为阿根廷穷人与妇女的楷模,民众似乎习惯于在苦难的现实面前怀念伊娃时代,却忘了,其实伊娃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难以实现的美梦。于是,就像伊娃唱的那首歌《阿根廷不要为我哭泣》一样,阿根廷,总是为她哭泣!
斯人已去,俱往矣。随着生命的终结,一切也都结束了。黑色大理石的墓门,锁住了贝隆夫人短暂又传奇
我们今晚的安排,是去剧场看探戈,门票包含了演出前的一顿大餐。但是众人贪恋着中国菜的美味,就毅然放弃了晚上的牛排,而齐齐地奔了曾在餐桌上给我们上过饺子的“皇朝”餐厅。
一到点菜时节,就能看出谁是强势了?在路上刘宪宪与刘盾一直在问“能不能点一道榨菜肉丝”?他俩弱弱的声音,当然被淹没在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的集体“精神会餐”中。等上了饭桌,自然又是嗓门大的人占了先,那“二刘”举了两回手,发了三次声,“榨菜肉丝”始终没能登上菜单……
及至一道道菜上了桌,我倒诧异了,路上说得满汉全席似的热闹,怎么上来的全是白菜、萝卜和豆腐?敢情全是“银样镴枪头”,说到底这帮人终究是白菜豆腐的命。白菜豆腐满足了我们的物质需求,于是大家打着饱嗝前往探戈剧场去追求精神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