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真情(1 / 1)

第八十二章真情

方棠大抵是没有推开他的力气了,又或许因为是酒精作祟,他在这个深谙此道柔情的吻里渐渐软化了下来。

辗转缠绵间,白落言腾出一只手利落地解开了缠在他腰上的安全带,锁扣清脆一响,方棠感到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掌稍一使力,他整个人便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般,被他直接捞到了身上,摁进了怀里。

车钥匙被拔了出来,微黄的暖光突然熄灭。

“唔……”

方棠呼吸不到空气,酒精的味道在口腔中肆意蔓延着,然而抱着他的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

方棠被迫跨坐在白落言的膝盖上,白落言握着他的手掌,温热的手指穿过他冰凉的指缝,与他紧紧地十指相扣。

“小棠,小棠……”

他仍在无意识地喊着他的名字。

仿佛这是快要冻死的人好不容易才靠近的,正在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醉酒的方棠莫名地被带跑了节奏,他喊他一声,他便下意识地轻应一声。

得到了回应,白落言按住他的后脑,变本加厉地越吻越深。

他的手难耐地扯下了他的羽绒服拉链,金属下滑的声音在只有二人呼吸声和微妙水声的车厢内显得分外暧昧,白落言吻着他,手掌探进了他单薄的卡其色毛衣,接触到空气时,方棠的身子不可避免地一抖。

方棠的皮肤很温暖。

他一路轻抚过去,指尖又来到了他的胸口。

咚,咚,咚。

是成年人健康的心跳。

白落言更深地抱紧了这具瘦弱的,却点亮了他整个生命的身躯。

第一个把他从废墟带入了光明的人,他如何能做到失去他。

今夜如果找不到他,他无法想象一切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生不如死的滋味,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方棠不是小猫,亦不是他的妹妹和已经人事不省的母亲,他是方棠,只是方棠,是个独立且倔强的灵魂,他要他活着,哪怕用他的一生来守护,他也心甘情愿。

方棠感到事情有点不对了。

宽敞的车厢内,他被这个男人吻得迷迷糊糊,仅是贴着他的胸口,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松脂香,他的血液,似乎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好像胸腔有什么不断压抑的情愫蠢蠢欲动着就要豁然叫嚣着冲破围栏,但又被他仅存的理智严防死守。

理性与感性撕扯之间,方棠肺里的空气已经越来越稀薄,他开始挣扎,脸颊更是涨得通红。

白落言松开他后,他失去了有力的支撑,差一点就要顺着座椅滑下去。

白落言及时搂住了他。

方棠瘫在他的肩头,急喘着,断断续续道:“渴……我想喝水……”

白落言用宽大的外套把他裹起来,重新放回副驾驶,安全带的锁扣扣好之后,他把他垂落下来遮住了眼睛的发丝轻柔地拨开,说:“回家了就可以喝水了,乖,先睡一会儿。”

寒冬的夜晚实在太冷,方棠喝了酒又不知道在路边睡了多久,白落言不想再耽搁,他抄了近路一路疾驰,大约半小时后,车子顺利地开到了公寓地下停车场。

抱着绵软的方棠下了电梯,门口蹲着的两个女孩倏然站了起来。

简铃冲在最前面,喊:“小棠怎么了?”

迟若馨腿蹲麻了,缓了一会儿才龇牙咧嘴地走过来,她闻到了酒味儿,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说:“我就说,去借酒浇愁了吧。”

“你们怎么还在这。”

白落言从方棠的裤包里摸出了钥匙,探入锁孔快速地转动。

门开了,两个女孩同时跟了进来,迟若馨说:“你们没回来,我怎么放心走,还有这个女的,哭了一晚上,我安慰得喉咙都干了,她是个孕妇,我也不能不管她啊。”

“已经没事了。”

白落言把屋内暖气打开,方棠睡到了温暖的床上,忽然把眼睛睁开了。

白落言帮他把衣服和鞋温柔地脱掉,整个过程,方棠的眼一错不错地在他身上,仿佛要把他每个动作都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被子盖到方棠身上,又被整齐地掖在了下颌,方棠乖巧地抬头,像个享受父母照顾的听话的宝宝,与他醒时的剑拔弩张判若两人。

方棠的酒品一向不好,这次,算是一个例外了。

迟若馨倒了开水送进来,简铃站在门口,说:“小棠不会喝酒,我去买点解酒灵回来给他喝。”

白落言抬头,说:“你别乱跑,我去买就是了,我记得楼下就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他侧过眸,柔声对方棠说:“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药。”

他欲起身,方棠却突然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满眼惊慌,像个唯恐再度被父母抛弃的小孩,眼神和声音都染上了乞求:“别……别走。”

“别走……别……别结婚……”

“别结婚……拜托了……”

白落言愣了一瞬。

一旁,迟若馨不知何故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望向简铃,只见这个朴素的女孩脸上同样有着苍白和猛烈的震颤。

迟若馨开口说:“你留下,我陪她去买药吧,就算是孕妇,楼上楼下走一趟也没关系的,把她放心交给我。”

她牵起简铃微凉的手,低声说:“走吧。”

简铃看着她,点了点头。

两个女孩莫名手牵手地走出了公寓。

没有多余的理由,大概只是因为,两个人多少都因为这个夜晚受了点伤。

迟若馨向来是个坦率又诚实的人,她不喜拐弯抹角,所以一下电梯,她便开门见山地问了:“你和方棠是什么关系,你肚子里的小孩绝对不是他的吧?”

简铃已经稳住了心绪,她平静地答:“不是他的,但我们打算结婚了。”

迟若馨笑了,说:“你知道吗,我也差一点跟落言结婚,刚刚小棠叫落言别结婚,指的就是这件事。”

这下,简铃不懂了:“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吗?”迟若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你就跟当初的我一样,以为掩耳盗铃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你也看出来了吧,有些执着,真的没有必要,还会伤人伤己。”

“可是,我和小棠的情况跟你们不一样。”简铃垂死挣扎地道,“小棠很善良,他不像白落言,是个卑鄙可耻的男人。”

“他很善良,你就更不要去利用他的善良了。”迟若馨语重心长地说,“我虽然不了解你和小棠之间的事,但我也跟小棠有过短暂的接触,是个有些天真也非常固执的家伙,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怀着别人的宝宝,要跟一个心里还有着放不下的男人的家伙结婚,真的会幸福吗?余生那么长,你能保证他未来某一瞬间,不会因当初这个草率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吗?你又是真的爱他吗,确定不是为了结婚想要有个名正言顺的家来庇护这个宝宝,你才挑中了他的善良而已?”

简铃苦笑一声,有些疲惫地看着她,说:“为什么你们这些人总爱一副看穿人心的模样,不要总是站在道德高处去指点别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可以选择不听我的,咱们萍水相逢,我只是建议而已。”迟若馨说,“我啊,从小吃喝不愁,所以见多了人藏在内心深处的劣根性,婚姻可以拿来交易,小孩可以随便生,又随便丢弃,就如我吧,我也深爱着落言,到头来,不过也是他利用的工具,但我想得开,我爱他,只要对他有用我就会很满足,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你呢?你觉得,小棠和你在一起,开不开心呢?”

“你别说了。”简铃被她说得心慌,急急打断了她。

可迟若馨哪是那么听话的人,她笑着道:“如果你不是有孕在身,我倒可以约你出去喝喝酒,抽抽烟,真的,酒是万能的,再难过,喝醉了就舒坦了,你要明白,人心是不可控制的,正因为掌握不了,所以爱才显得那么迷人啊,你都要当妈妈了,要坚强一点,不要让自己变成一个难以挽回的悲剧,说不定哪天,你还会遇上一个不介意小孩,又真正爱着你的人呢?那两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相爱相杀,就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两个女生离开了一会儿,房间内,白落言坐在床头,小心地把方棠扶起,喂他喝水。

方棠渴坏了,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液体从嘴巴两侧溢出来,把白落言手背染湿了。

放下他,白落言抽出纸巾,真像照顾生病的小孩那般无微不至,替他细心地擦拭着湿润的嘴角,还有水滴顺着流淌下去的下颌和脖颈,动作又轻又柔。

方棠睁着朦胧的眼,好似陷入了过往的梦境一般,他看着他,沉沉地问:“言言……你怎么瘦了。”

白落言微笑,低下声音宠溺地答:“嗯,是想你想瘦了。”

闻言,方棠转移了目光,看向了别处,他漆黑的瞳底泛起了淡淡的水汽,小声地喃喃自语:“那你不是他,他不会想我。”

白落言凝视着他,说:“你不希望他想你吗?”

“希望,可是,他有喜欢的人。”方棠握紧了手指,声音却放得很轻,“他们在我面前接吻,他还睡过别人,他要结婚,我难受。”

白落言的喉咙再度涌上一片酸涩。

他说不出话,亦不知能说什么。

该怎么安慰他,该怎么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了他。

原来他所说的忘记,只是一种残忍的自欺欺人的真相而已。

他从来没有忘记,也没有一刻不在为他感到痛苦。

白落言还沉浸在刚才听到方棠叫他不要结婚的乞求的震惊里难以自拔。

原来,方棠如此地需要爱。

亦如此地需要他。

“小棠。”白落言轻唤着他的名字,低声说:“你看看我,我没有别人了,从今以后,我只有你,只爱你一个人。”

方棠将信将疑地回过头:“……真的?”

“真的。”

方棠追问:“你真的……是言言?”

“是我,一直都是我。”

白落言用手指触碰着方棠微微张开,还沾着点潮湿水光的唇瓣,一遍一遍,极其郑重又虔诚地告诉他,“我就在这里,再也不离开你,再也。”

方棠使力,想要确认一般从床上挣扎着爬起,“你真的……愿意爱……爱我了吗……”

方棠大着舌头,睁着一双夹杂着血丝的期待的眼,白落言明知他是醉了,脑筋不清楚才会在他面前显露软弱与真情,可他仍旧被欲望裹挟,即使方棠醒来恨他,这一秒他也甘心画地为牢,为情所困。

他手指撬开他的牙关,俯下身,几乎是有些发狠,忍无可忍地封锁住了他全部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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